夕阳融化在群山中,灿烂白夜坠入黑夜。
这是深夜的温斯顿,是战争笼罩下的温斯顿,是充满杀戮的温斯顿。
火光连天的城市中,糟乱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战争,纵火和杀戮,驱散了这片大地上逐渐笼罩的黑夜,取而代之的是罪恶的黑红色薄雾。
隆隆的炮声与硝烟,在平淡的夜色中落下帷幕。
中东军队趁着昼夜交替的时间,轰开了温斯顿的城市城门。
这座屹立在南海岸数百年的飓风之城,在一个没有飓风的安静夜晚,成为了中东人罪恶的天堂。
在整个西斯半岛的大局看来,败局似乎已经注定的中东军队,在夜色的掩盖下格外疯狂。
因为看不清未来的模样,他们只能握紧手中的枪械,和屠杀的刀柄。
平静的夜风中,是叫骂声,是呼啸的枪声。
闪烁的星光下,是熊熊燃烧的火光,是枪口绽放的硝烟。
安宁的城市里,是哭喊声,是闪烁的刀光。
夜深了。
窗外的火光还在熊熊燃烧,哀嚎声,枪声和喊杀声逐渐静了下来。
一辆外表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马车,缓缓行驶在温斯顿的主干路上,路旁的杀戮与它无关,路旁的求救也与它无关。
车轮碾过路面上的泥泞,黑红色的污水滴滴答答。
逐渐连成了一条蜿蜒的血线,像是走过了地狱的痕迹。
粘稠的鲜血,和碎的不成样子的肉块,与路边肮脏的污水混在一起,述说着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或是屠杀。
马车的车夫,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马莱青年。
看着惨烈的屠杀现场,他神情紧张的架着马车的缰绳,行驶在满是中东士兵的温斯顿城中。
路过的中东士兵们,扛着枪和抢来的财物,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
“这侯爵领也不怎么样啊!满打满算也就拉出两三千军队嘛!不是说一个侯爵,起码能拉出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吗?”
“一轮炮轰,就这么轻易就到手了?”
梅森侯爵是西斯半岛上的老牌贵族,温斯顿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城市。
历史悠久是传统的代名词。
所以,梅森领,以及温斯顿它们都是一块非常传统的土地。
他们排斥大多数的外乡人,排斥投机倒把的商人,更加排斥那些商业行为。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他们抵触新鲜的玩意儿,和先进的思想。
这也导致了,温斯顿明明是一座海岸城市,却没有大型码头,也没有修建宽阔的主干路。
甚至让明明顶着侯爵头的衔梅森家族,在实际上的家族财富,甚至远远逊色于红枫高地的梅丽尔女子爵。
“戚,还侯爵呢?他这么穷的领地能养的起多少人?
去掉那些送去哈森平原的军队,留下的这两三千人,估计是那侯爵的棺材本吧!”
一个士兵耸了耸肩,神情不屑地将抽了大半根的烟头,弹到了路旁,并不富裕的温斯顿,让他的心情很是糟糕。
烟头陷在了一汪污水中的淤泥里。
闪烁着微弱的火星,与远处燃烧着的房屋遥相呼应。
烟头在污水中刺啦刺啦的声响,也仿佛与黑夜中的惨叫遥相呼应。
“真糟糕,昨天下的雨,怎么还留在这里啊!”
士兵们在昏暗的路旁走过,手中举着的火把,在照明方面非常一般。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难免会踩到那些发臭的水坑。
温斯顿糟糕的排水系统,往往会让大量的积水,在城市发霉的角落中,驻留一周甚至两周的时间。
更何况是,昨日那种的大暴雨。
这些臭水里还掺杂着腥臭的海鱼味道。
浓郁的味道会留在鞋面上,就算经过了太阳暴晒,也会萦绕多日,久久无法散去。
届时的鞋子,就会像是一条干巴巴的老咸鱼,又臭又腥。
终于,一个中了奖的倒霉士兵,不小心陷在了低洼的水坑中,黏腻腻的污泥包裹住这个鞋子。
就算甩干净后,也会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
他扶在街角拐角的墙边,一边想在墙上蹭掉鞋底的腥味,一边恼怒的破口大骂:
“见鬼!这该死的温斯顿的为什么这么穷,不知道修一修这该死的破路吗!”
因为士兵正处在拐角处的黑暗中,在迎面而来的黑色马车看来,士兵就像藏在看不见的死角当中。
“哗啦!”
一大股味道浓郁的污水,溅到了士兵脸上。
污水中像是泡着海鱼内脏一般恶心。
这这股刺鼻的腥臭味,像是血液以及味道古怪的体液混合在了一起。
一股脑的涌进了士兵的鼻腔中,让他立马吐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啊!?”
士兵恼怒的举起了手中的枪支,却被同伴拦了下来,他透过昏暗的火把,看清了马车上的车夫。
“那些马莱人有将军撑腰的,算了算了。”
一个能在中东军队中随意活动的马莱人,绝对不是他们一个大头兵能惹得起的。
在愤愤不平的士兵眼中,黑色马车愈走愈远,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呸!该死的马莱人,老子早晚崩了他们!”
在这支中东军队,虽然已经习惯了马莱人的存在,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一般,甚至有些势同水火。
经过插曲后。
颠簸的马车,最终停在了温斯顿的城市中心。
这里曾是梅森侯爵的府邸,但这里已经成为了中东人的据点。
沃伦·山姆掀开了马车厚重的幕帘,脸色阴沉的他,对着迎上来的中东士兵毫不客气:
“撒伦威尔呢?”
士兵不卑不亢的微微鞠躬,伸手向前示意道:“山姆先生,将军在里面等着你呢!”
沃伦冷哼一声,走下马车在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座并不算华丽的府邸中。
“你来了?”
站在一副地图前的撒伦威尔神情淡漠,似乎年轻马莱军官的一副臭脸,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冷笑着的沃伦,坐在房间中心的办公桌上:
“怎么?是不欢迎我来,还是害怕我来兴师问罪?!撒伦威尔你到底想干什么?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撒伦威尔没有在乎沃伦的冷嘲热讽,只是安静的抚摸着地图。
在着极其昏暗环境中,他坚定又凶狠的眼神。
仿佛是一只蹲伏在黑暗中,伺机偷袭的噬人猛兽。
“少校?你说一千头无垢巨人,能不能让整个半岛变成一场比温斯顿更加炽热的火海?”
“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们哪来的那么多艾尔迪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