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独衣艰难地继续,“那天有个人进入到了我的梦境里,他告诉我,在血池里,若是有灵力傍身,那么修炼便能事半功倍。我便问他,如何才能有灵力?他便指了叶知秋这条路子给我,并赐给我祟火,告诉我,只要沾染到叶知秋身上,跳进血池里修炼便可。我便照做了,埋伏了一个多月,终于成了,却又失败了。”
独衣眼中浮现了失望,但是逐渐地又恢复了光亮,“那人告诉我,想要灵力,就要杀人。我不愿杀人,他便告诉我,炼了叶知秋,便足够。我便信了,若只是一人,应该不会是太过让人憎恨的事。我从不滥杀,原是不肯,那人却不知怎的能在我梦中伤了我,我被他制住威胁性命,便从了。”
“你怎么会相信一个素未谋面之人?”顾凛轻声道。
“那人要我唤他尊主。最开始在我梦里只是指导我该怎么修炼,要走什么路子。我本是不信,有天试了一下,发现效果大好,由此慢慢的便信了他。”独衣皱着眉道。
顾凛沉默了会,又问:“那你此次来叶家,可是他的指示?”他紧紧盯着独衣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果不其然,独衣犹豫了会,似惧怕般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那人说休息了几日,你们还没有打消对我的疑虑,可我等不及了,便来了,那人若知道,必不会请绕我。”
刚说完,顾凛对他的控制突然间被中断了,他一下收手不及,瞳术迅速反噬,倒打得他喷出一口血来。顾凛只来得及爆退数十步,以袖掩面,猩红的血星子喷到墨色衣袖上便隐去了形状,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
顾凛抬起头看向独衣,独衣的神色已然变得与方才不同。他黑色的瞳孔泛着一抹妖艳的紫,正似笑非笑地望着顾凛。顾凛强自压下喉中的腥甜,勾起一抹与独衣不相上下地笑,定定地看回去。
“敢问前辈乃何方大能,与知秋有何恩怨?”顾凛拱拱手,有些忌惮。心下暗自忖度,此人能迅速切断自己的瞳术控制,到也有些能耐,再不愿也得卖个三分颜面。
独衣眉眼若星,轻启薄唇笑道:“早闻顾凛赫赫威名,今日得一见,果名不虚传。”声音三分带媚,四分娇柔,还有三分寒意,就着独衣现今瘫软的样子,混在一起,竟别有一番勾人的风情。
顾凛一步步走向独衣,朗声道,“前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是真面目过于丑陋没脸见人,亦或是怕我们知晓你是谁?”他一双暗红的眼瞳紧紧黏在独衣脸上,殷红的唇瓣微张,嘴角仍有丝丝鲜血黏附,好似一朵妖艳地红妖姬,引人犯罪。
椅子上瘫软的独衣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眸色深了深,哑了声线,“叶知秋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随着顾凛步步接近,他的眼神逐渐火热,最后就像要把顾凛生吞活剥般赤裸。
“前辈原是对顾某有想法,倒是令在下刮目相看。”灼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身妖异地红袍紧紧裹在他身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领口大开,近乎露出精壮的胸膛,纤细的锁骨弯出美好的弧度。说完话后,他迈开步子往这边走来,大袖随摆动前后如云如浪翻涌,滚出一片红云。
独衣别开目光对上他的秋瞳,“我见你也合心意,可愿与我灯下诉衷肠?”灼华一听,轻笑一声,有几分轻薄的意味蹭到独衣耳旁,呵气如兰,
“你见我甚合心意,我见你鲜血淋漓好似美味,何不被我拆吞入腹,你我也算合为一体,更合你心。”
独衣垂了垂眼眸,“灼华哥哥可真爱说笑,见我血肉模糊也毫不心疼,真真枉费我第一眼相中你的情意。”说完又抬眼重新看向顾凛,
“我是谁你不必知晓,反正我也不在这阴阳二界之中,若想寻我……”他诡秘一笑,“我只要你一人。”说完后,那双灵动的眸子又重新被独衣空洞的眼神替代。
顾凛沉下了面色,大厅中又响起那人的笑声,“这独衣也真是个废物,成事不成败事有余,留着他也没用了,倒不如我处理掉免得污了你们的手。”二人还未反应过来,那独衣突然绷紧了身子,大叫一声“不!”便砰的炸成了一片血雾。
“怎么回事!”寻止听到巨响,冲进大厅一看,一片腥臭的血雾弥漫在整个大厅,他差点作呕。
灼华最先反应过来,受不住这满堂的恶心味道,大袖一挥,便将所有血雾裹成一团用灵力化火烧了。
寻止缓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这是怎的了?灼华,你给说说?”他面色仍有些惨白,刚充进来就看到一大团血雾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顾凛站在一旁,眸色冷清,那自称尊主的人只留下个莫名其妙的指示,便将独衣毁了去。虽然他对那些个对叶知秋有不轨的人从不手下留情,但背后有个人威胁自己的感觉也不好受。尤其是那人还如此强大。
他攥紧了拳头,自己还不够强,还不够能力将叶知秋保护起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操心那个神秘人,而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再像上次那般,看到叶知秋痛不欲生,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他要成为一片天,要成为世人膜拜的神,像从前聂擎苍般的存在。
灼华面色难看地跟寻止大致讲了番刚才的事情,寻止听完,皱着眉看向了顾凛,问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那人暂时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虽然不知怎的看上我了,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收拾一下,今日便离开冥界,回家吧。”顾凛神色淡淡的,似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又似漠不关心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