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独衣在叶家玩的开心,叶知秋便使了人过去独家,差人告知独衣爹娘,他们小儿要在叶家用午膳。若是可以,还会留下用晚膳。
独家老爷自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只要求叶知秋看好独衣的安全,莫要让他玩闹中伤着便可。独衣听后也是喜不自胜,开心的抱着叶知秋不断撒娇。顾凛见状,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独衣,不让他总是缠着叶知秋。
“你莫要逼我发火。”顾凛传音入耳,逼入独衣耳中。后者却露出懵懂如孩童的笑容,让顾凛气的牙痒痒。
用过膳后,小黑和小白被寻止拉去修习,灼华也不知跑去哪儿逍遥了,留下小义和独衣在后院下棋。顾凛坐在后院阁楼上,看着正在下棋的二人,眼中思量着如何证明独衣的邪祟身份。
午膳时他悄悄吩咐小义与独衣相处,望小义能分辨出独衣的好坏。若是他能读到独衣的心思,那么便足以证明独衣确非正人君子,也能逼问出他对叶知秋的心思。
可是午膳后,他悄悄问小义,却是小义看不出独衣心中所想。小义只能看出歹人心思,这么说来,独衣非歹人?顾凛陷入了矛盾中,他清楚独衣肯定带有目的来接近叶知秋,至于是什么目的他就不清楚。或许正如他跟灼华那晚的猜测那样,独衣并非邪祟?
原本即将接近真相的顾凛又绕回了原地,眼前仿佛一团迷雾,明明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又被新的问题遮住了眼。
在小义与独衣下完棋后,顾凛做到了二人身旁,语气淡淡的,像是开玩笑般对小义道,“小义可能看出我心中所想?”他一双丹凤眼半眯,似猫儿般慵懒。
小义摇摇头,纯澈的双眼好比明镜,任何坏人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从遁循,但是眼前的顾凛哥哥他却是看不透,就是说他不是坏人。
顾凛指尖一点,点向了独衣,“那你可能看出他的?”
小义疑惑地望着顾凛,午膳时不是看过了吗,怎的又问一遍,莫不是这独衣是两个人?顾凛点点头,意思是,让你看就看。
无奈,他又看向面前的独衣,粉雕玉琢的少年娃娃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好似正在想着自己在看什么。小义被独衣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面上发红,对顾凛老实道:“小义什么都没看出来。”
顾凛像是失了所有兴致,懒懒地点个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便站起身上楼去了。小义迷惑不解,但并未想太多,只热切问道,“独衣弟弟,可要再下一盘?”
他速来喜与人下棋,但灼华整日神龙不见首尾,寻止忙着带小黑小白修习,顾凛成日与叶知秋腻在一起,他就孤零零一人了,无奈下都是自己与自己对弈。现在终于有人与他下棋,欢喜便不必描述。
独衣却问道,“方才你在瞧些什么?我见顾凛哥哥问你能不能瞧出他的心思,莫非你能洞察人心?”他其实知道小义的这项本领,本来他的心思也能被洞察的一清二楚,只是他本就是天地所化,与小义可谓兄弟,小义自然看不透他。
小义见看不透他内心,便觉他是好人,骄傲道,“还真给你说中了,我天生便有洞察人心的本事。坏人的心思能被我瞧得一清二楚,但是像知秋哥哥他们这些善人,我是看不透的。”他打量了下独衣,继续道:“我也看不透你,所以你也不是坏人,不然你早就被打出去了。”
独衣笑了笑,这小义便是觉得世上的人非善即恶,还是孩子心性。这帮人也不知,同为天地孕育所生灵体,本就互看不透,又怎么会看得清楚自己?也幸好自己是,否则要被他们接受怕是还得花很长时间。
“所以今儿我其实一直都在被你监视?”独衣湿漉漉的眼睛里好似要滴下水来,委屈地看着小义,如真的受了冤枉。
小义本就憨厚,一见独衣泫然欲泣,只知要哄着,赶紧一股脑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前些日子知秋哥哥受了重伤,听他们说是有邪祟伤了他,叶家上下都心紧得很。特别是顾凛哥哥与灼华哥哥,四处寻找那祟火之主。他们说你又是刚巧知秋哥哥出去放风的时候就认识的,巧的有些不是时候,这才对你多加考量……”
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这些日子里的事全都给独衣讲了,小义说完觉着口水都干了,便起身找水喝。独衣笑着坐在原地,看小义的背影消失后,他面色一片淡然,早便知晓顾凛不是普通人,但是观察能力这么强倒是让他差点漏了馅,若非自己的灵体特殊,恐怕自己刚出面就被拿下了。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独衣下意识想飞身闪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继续坐在原地乖巧地等待小义回来。直到一支箭矢插在他身侧的棋盘上,他才害怕地跳起来。
“救……救命!”独衣惊恐地大叫,鞋子都顾不得穿便冲向里屋。寻止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何人在此!”
他一个闪身便到了后院,眼神凌厉的看向四周,朗声道:“我道你既然敢来此处造次,便有胆子出来面见我们,莫要胆小如鼠躲在暗处!”才说罢,又一道破空声响起,寻止看也未看抬手一夹便抓住了箭矢,却见尾羽处绑了根绸带,他解开一看,是顾凛的笔迹:
“莫要声张,试探独衣。”
寻止了然于心,顾凛的防备心之重为人们所知,此次莫名其妙便与叶家亲近,恐有图谋。便是前日里叶知秋受伤一事,他也起了防备,只是未曾想会有人胆大到伸手到他们眼皮子底下,眼下他配合起顾凛来,冲院子里喊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给我几分薄面。”
顾凛变了个音枭枭笑道:“老身便给你这个面子暂不叨扰!”
寻止又站了一会,便动灵火把绸带烧了去,直烧成灰烬后再进到屋里。独衣仍怯怯地在小义身旁站着,可怜得好似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