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神女,罗刹神子面色一变。
若白石峰碎了,乱神圣山乱了,作为竹会发起者的二人,是会受惩罚的。
不仅未试探到这陈江南的实力就罢了,还要把教内给弄得一团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吠犬,停下!”
“玄夜公子,有话好说!”
罗刹神子与浮生神女一边一个,冲向吠犬神子与玄夜。
只是二人站到这时,无论是古神灵吠犬,还是诡冢的七境大尸,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吠犬吐火,于白石峰上出现。
玄冥棺盖子内,一只大尸伸出臃肿的手。
眼看局势即将进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声惊喝起。
“够了。”
于白石峰不远处的乱神主峰之上,飞出三道流光来。
三道流光知此事紧急,瞬息便至。
是玄月大祭司,与其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位大祭司,其中一人是红苟,另一人为龙伯。
龙伯为白发老翁模样,与那古神灵吞雷有些关系。
三大祭司立于白石峰天空之上,面色凝重,尤其是玄月大祭司,面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你们去拦住吠犬古神。”玄月大祭司对红苟与龙伯轻语,自己则直奔那玄夜他老爹的棺材板而去。
太冥棺可操控诡冢之尸,而太冥棺的棺材板,亦可在玄夜的操纵之下,唤来一尊七境大尸。
今日之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让诡冢与乱神教两家的关系出现极大的裂痕。
其他人不知,她玄月哪能不知,那夜王虽说无情,但对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这第三子玄夜,自当年一事后,夜王便对这第三子,一直有愧。
甚至任由让其带出了自己的太冥棺的盖子,这既是补偿,也是保护。
玄月大祭司携明月而至,落于玄夜身前,就是这个时候,其亦不忘仪态。
玄月大祭司主动朝着玄夜一拜:“玄夜公子,今日之事,是吠犬无礼了,我代替其向你道歉,希望你高抬贵手。”
玄月大祭司的姿态极低,以她的身份做出这样的道歉,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事情。
教宗不在,玄月统领教内之事,玄月大祭司的道歉,也代表着整个乱神教的歉意。
即使玄夜作为夜王第三子,还有着夜王愧意,但这份来自于乱神教的道歉,他不能不受,亦不敢不受。
他若不受,那便与乱神决裂,他没有那样的权利,这一刻,他代表的是夜王,以及整个诡冢,不管他愿意与否,不管他再不喜欢诡冢。
但他至少不能做出对诡冢不利之事,毕竟那被天下人所骂,所畏惧的诡冢,是他玄夜的家。
“好,没关系的。”玄夜身型变小,白布自身上生了出来,主动捆缚,将玄夜化为了与陈青山所见之时的模样。
“吼!”那门板内的大尸就要爬出来了,尸气成云,污了白石峰的天。
玄夜无奈:“还请玄月大祭司助我,将此尸送回我诡冢长眠之地。”
玄夜能借太冥棺与夜王之力将此尸唤出,却做不到将此尸送回去。
玄月呼出一口浊气来,挽了挽头发,轻声说道:“应该的。”
脑后圆月旋转,悬于玄月大祭司胸前,玄月大祭司自宽袍中露出素手,双手掐诀,将悬月虚抱,暗月之华流转,落于那太冥棺的棺材板上。
配合玄夜之力,将那七境大尸送了回去。
而红苟与龙伯那边,亦对吠犬好生安抚,才将其送了回去,至于为何要红苟与龙伯两位大祭司。
那是因为,大祭司们怕吠古神吠犬发起疯来,他们镇压不了。
毕竟在教内,吠犬古神,代表着混乱,就是其神子,似乎也受了不少吠犬古神的影响。
似乎这天地间的狗,都有些疯意在里面,不管是农家的狗,还是这乱神圣山内的狗。
好在今日古神吠犬没有发疯。
这让玄月大祭司松了口气,三位大祭司亲自目送古神吠犬离开。
“哎?不对,那吠犬古神的模样,怎么是夹着尾巴?”
那拄着拐杖,白发白胡须的龙伯轻语,见那吠犬古神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
哪次吠犬古神出现在圣山之内,不是尾巴高高翘起,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为何今日一声不吭不说,还走得那么痛快。
直到玄夜欲将太冥棺的棺材板收起的时候。
太冥棺的棺材板一震,玄月,红苟,龙伯三位大祭司面色凝重,随后化为尊敬。
是那位诡冢之主的气息。
有声音自门板后面传来:“望乱神教各位同修,照顾好吾儿,张某感激不尽。”
夜王姓张,但外界之人一般都以夜王称呼之。
夜王是个老古董,论年龄或许可以追溯到前朝,只是其一生只有三个孩子,玄夜是其最后一子,于二十一年前所育。
玄夜大哥生于大唐开国太宗时期,二哥生于其大哥一千年之后。
二人皆已成七境,于北境各有封地,只是二人于八境,那人间绝巅,终究是没有缘分。
所以老夜王才将所有心血都放到了玄夜身上,希望他能比两位哥哥强些,成为诡冢的第二位八境。
只是没想到好心做错了事。
所以,自那太冥棺有所反应的时候,夜王便苏醒了,更是借着太冥棺的联系,将自己的一缕意识降临到了乱神圣山。
若那玄夜所唤之大尸打不过古神灵吠犬的话,那夜王会凭借与太冥棺的联系,本体亲自降临,替自己的孩子找回场子。
所以那平时不可一世的古神灵吠犬,今日为何走得如此痛快,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不是祂给玄月大祭司等人面子,亦不是祂怕与那大尸一战,祂畏惧的,是那棺材板之后的夜王。
“应该的,有我玄月在,保证玄夜公子在这乱神圣山,安然无恙,伤不了一根毫毛。”
玄月大祭司三人朝着那棺材板一拜,心中微微放松,知道刚刚之事是做对了。
否则的话,他们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是夜王的一缕意志,而是夜王本尊了。
“好,既然是你玄月大祭司说的,张某信得。”
“小三,若在外面受了委屈,记得回来告诉为父。”
如此,夜王的气息才缓缓消失。
自夜王消失之后,玄月大祭司三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竹园都没了,这竹会也就开不了了。
“浮生,罗刹,吠犬,你们三人随我来主峰一趟。”玄月轻语,但目光却落到了陈青山身上,她难能不知,这竹会上的一切,皆由陈青山而起。
只是,过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