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远松开陆晴羽,躺下之后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心头的失落比突然袭来的寒潮更猛烈,他这样的年纪。若是在老家,孩子该上高中了。
沉默了许久,陆晴羽慢慢靠近孟悠远,抱着他的肩,满心愧疚的说:“我们找个人代孕好不好?”
孟悠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翻身面对陆晴羽,抱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渐渐下移到她的胸口,留下他的烙印。
粗重的呼吸吹拂过她的皮肤,带着浓重的酒气,陆晴羽吸入那些酒气。也想喝醉了一般头晕乎乎的,她动情的低唤:“悠远……悠远……”
孟悠远似得了鼓励般更加疯狂的吻她,唇落下之处,点燃了一簇簇的小火苗,她扭动身体迎合他,两人在欲海中沉沉浮浮,最终一起到达群山之巅。
两人全身湿重,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汗透了,抱在一起腻得慌,孟悠远什么话也没说,翻身下床径直走进浴室冲澡,陆晴羽抱着被子坐起来,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不似平日温柔,动作粗鲁得仿佛要把她的灵魂撞散。
陆晴羽感觉得出来,孟悠远有心事。他紧锁的眉头瞒不过她。
跟进浴室,陆晴羽看到孟悠远站在花洒下。任由哗哗的流水从头浇下,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性感至极。
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呐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也想给他生孩子,可是她不能,医生说她不可能再怀孕,小昊宇将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
孟悠远睁开眼,透过水帘看着陆晴羽,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千言万语便在这唇?相依间诉说,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
第二天陆晴羽醒来的时候孟悠远已经去上班了,孩子半夜闹了一次,快天亮了才睡着,满足了大的又满足小的,她累得不行,这一觉睡得实,连孟悠远出门也没听到。
陆晴羽穿上吊带睡裙,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洒满她的身,晴朗的天气,高楼大厦毗邻,逼仄得让人透不过气,生活在这城市森林中她越发怀念在景园的日子,开窗看到的是云山雾绕,而申城,除了高楼大厦就是人来车往,既不安静,也不平和,但为了孟悠远的事业,她只能忍耐,安安心心陪着他,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不再需要她的陪伴,那个时候,她带着孩子该何去何从?
早餐之后陆晴羽推孩子出去散步,这样晴朗的天气窝在家里太浪费了。
小家伙三个多月了,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出门就左看右看,路上遇到的路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看孩子两眼,还有人驻足逗孩子,留下几句赞美才离开。
小昊宇越长越好看了,皮肤白,眼睛大,高鼻梁,粉嫩嫩的小嘴像樱桃,偶尔还会含含糊糊的说几个字,一逗他就咧嘴笑,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帅哥。
陆晴羽推孩子去附近的湿地公园,秋日的申城依旧绿树成荫,徐徐的微风吹在脸上,舒服又惬意,这样的生活看似美好,却有许许多多潜在的不安定因素,孟悠远想要孩子,而她不能再生孩子,势必有个女人会取她而代之,很有可能母凭子贵,所以她想找人代孕,一个身体健强有生产经历的劳动妇女,只需提供子宫,这样,对她的威胁才能降到最低。
同一片蓝天下,陆晴羽休闲自在的晒太阳而孟悠远却在忙碌,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颇有些心烦。
夏雪凝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次见面,夏雪凝怀着悲痛的心情将孟悠远狠狠羞辱了一番,而这一次,她却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和孟悠远说话:“没想到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孟悠远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我更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到达目标,而不是坐享其成。”
若不是夏雪凝的羞辱,也许他依然天真得看不清现实,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变态社会,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根本是痴人做梦,也许一辈子背负着靠妻子上位的骂名。
“我还真是看错你了。”夏雪凝专注的看着孟悠远,心脏依然会为了他狂跳,过去,她高高在上,对他或多或少有些轻蔑的情绪,而此时,两人站在同等的高度,这样平视他,更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孟悠远,是她这一身难以摆脱的梦魇。
孟悠远自嘲的笑笑:“我想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想告诉我,你看错我了吧?”
“当然,我来找你谈合作,jun集团有意涉足酒店业,这是你的老本行,也是我们公司的主要产业,我想你也听说了,你离职之前修建的几家酒店正面临资金短缺被迫停工的局面,而我们公司也因为盲目扩张资金链断裂,我想请你注资,让那几家酒店起死回生。”夏雪凝直到孟悠远抽身离开之后才知道他的重要性,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他凤凰男飞上枝头,公司根本离不开他,他一走,新建酒店便成了烂摊子,而她父亲辛苦创建的ht集团摇摇欲坠,若是找不到资金,便难逃破产的命运。
“每天求我投资的人数不胜数,我为什么要收拾你们家的烂摊子,酒店业也不只ht集团。”终于轮到孟悠远趾高气昂一次,他微眯着眼,看着愁眉不展的夏雪凝,却没有痛快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可怜到来求他这个她曾经看不起的懦弱男人。
“悠远,看在我爸爸曾经帮助过你的份儿上,你也帮帮我们吧,我爸爸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发病吗?”夏雪凝放下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态,可怜巴巴的求他,说到伤心处竟流下了眼泪。
孟悠远冷笑道:“原来你也有眼泪。”
“我哭的时候你关心过我吗,失去孩子的那天晚上,我的眼泪快流干了,你根本不懂我有多痛,喊你,你也不理,我看着血流出来,看着我的孩子离开,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为了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你却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孟悠远,你于心何忍?”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夏雪凝崩溃大哭,凄厉的哭声直穿孟悠远的心脏,他愣愣的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鼻子竟也有酸酸的感觉。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孟悠远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一个孩子在喊“爸爸,爸爸”。
夏雪凝哭着冲上去,抓着孟悠远的衣服,发疯般的咆哮:“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把孩子还给我……我要我的孩子……”
“放手!”孟悠远抓住夏雪凝的手腕儿站了起来,她死死抓着他,眼泪扑簌扑簌往下坠。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夏雪凝声嘶力竭的哭喊,喉咙里满是咸腥的血味儿,她一头撞入孟悠远的怀中,用沙哑的声音控诉孟悠远的残忍:“我们在一起两年,我爱了你两年,虽然我脾气不好,可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可是你呢,心从未真正的落在我的身上,你看我的眼神总是冰冷得让我害怕,我想让你热起来,可是你却越来越冷,悠远,我爱错你了吗?”
夏雪凝在孟悠远的怀中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美轮美奂,孟悠远从未见过如此的楚楚可怜的夏雪凝,记忆中的她总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完全不一样的夏雪凝让孟悠远动了恻隐之心,他终于向她低头道歉:“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赔我一个孩子,赔给我!”夏雪凝更紧的抱着孟悠远,小手在他的身上乱摸:“现在就赔给我!”
她只想生他的孩子,他和她血脉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这里是办公室……”孟悠远脸红筋胀,推开夏雪凝,而他的手却无意中触到了她胸前的柔软,脸更加的红了。
夏雪凝看着孟悠远胀红的脸,忍不住笑了:“你认识我的时候还是处男吧,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找不到地方,还问我在哪里。”
“别说了。”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现在想起还觉得臊得慌,在夏雪凝之前他只和宋悦心谈过恋爱,他和宋悦心也就吃吃饭,牵牵手,并没有深入的接触,而奔放的夏雪凝让他尝到了xing的美滋味儿,让他很长一段时间沉溺其中,如果说他对夏雪凝有感情,那也仅限于身体的感情,他的身体记得她,这一点毋庸置疑。巨丽在巴。
夏雪凝更加胆大妄为,抱着孟悠远的脸,傻笑着说:“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我不可爱!”孟悠远的脸由红变黑,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如果还能和可爱沾上边儿,那他真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可爱,很可爱,你笑的时候露出小虎牙最可爱。”夏雪凝不依不饶的抱着孟悠远,仗着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有恃无恐的撩拨他。
孟悠远苦笑着抓住她的手腕儿,不顾她的坚持从他的脖子上拉开:“我们离婚了,请夏小姐自重。”
“叫我雪凝,你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我好想听你这样叫我。”夏雪凝死皮赖脸的紧紧缠着孟悠远,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希翼,她终究不能抵挡他的魅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陷其中,来的时候,她还告诉自己,只谈公事,不谈感情,可看到他之后,不容易筑造起来的心里防线一击即破,她最终沦陷在了他明亮的目光之中。
孟悠远皱着眉,夏雪凝的缠人功夫他早已领教过,今天再领教依然无力招架,他松开她的手,她又紧紧的抱住了他。
“虽然我们离婚了,可我还是爱你,很爱很爱,没有人可以替代。”夏雪凝流着泪,幽幽的说:“我知道,我很过分,践踏你的尊严,侮辱你的人格,我知道错了,不该那么对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个好妻子,好妈妈。”
孟悠远抓着夏雪凝的肩,严肃的说:“我不爱你!”
因为不爱,她的小脾气在他眼中不是可爱而是讨厌,因为不爱,她的小毛病在他的眼中不是天真而是反感。
“你胡说,你明明爱我,你吻我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不信你再吻我一次。”夏雪凝执着的不放弃,踮起脚尖去吻孟悠远,他的唇如记忆中一样的冰冷,而他的拒绝也如记忆中一般的伤她的心。嫂索新婚夜未眠
但她没有放弃,放下自尊,放下骄傲,艰难的吻上他,试图用她的柔情唤醒他心中关于爱的记忆。
孟悠远奋力推开疯狂的夏雪凝,连连后退,他一手挡在身前:“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保安了!”
站在距离孟悠远一步之遥的地方,夏雪凝凄楚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声声呼唤脱口而出:“悠远……悠远……”
孟悠远定定的看着她,表情严肃的说:“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死心吧!”
“我人还活着,心怎么能先死呢,陆晴羽根本不能给我生孩子,但是我可以给你生,让我给你生孩子吧!”夏雪凝轻抚自己的小腹,忧伤的说:“这里曾经有你的孩子,我期待着他/她的到来,她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有可能是个和你一样帅气的小男孩,这是你欠我的,把孩子还给我。”
孟悠远盯着夏雪凝的小腹,以前他并不期待那个已经离开的孩子,而现在,却有淡淡的心痛以及失落,他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夏雪凝流露出坚定神情的脸上,心中似有一个魔鬼在叫嚣,逼迫他满足夏雪凝的愿望。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冷声说道:“你先回去,等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