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押送穆海城去天牢的时候,他屏退了众人,将穆海城绑到刑架之上。
由于玄影在陛下面前的地位,无人敢质疑玄影暗卫的言行,毕竟这大齐王朝,论忠君义胆,玄影称之第一,谁人敢言第二?
因而那些天牢的守卫与暗卫全部在外面守着。
玄影一把将穆海城抓着衣襟提起来,将他整个人绑在木架之上,以铁链束缚好。
玄影放在手中的利剑,拿了天牢审讯室的倒刺红鞭,将那红鞭整个浸没在辣椒油中,直到鞭身包括上面的倒刺,都已然染好了辣椒油。
玄影反手,运用内力,对着眼前被扒去上衣,赤裸着上身被铁捆绑在木架上的穆海城,便是狠狠抽了数十鞭。
那狰狞的鞭痕,泡了辣椒油,抽的伤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穆海城也算是习武之人,这般痛感,是真得疼,却也不算伤,鞭痕之伤,虽疼痛无比,却只停留在皮肉之苦,当真伤不了半点。
玄影一连不停歇抽了整整半柱香,那密密麻麻的鞭痕错落复杂地落在他身上的肌肤上,染了辣椒油的伤口,血淋淋皮肉翻滚,整个上身都是红痕遍布。
“疼吗?”玄影目光如炬,眼里翻滚着的蓄意的仇恨。若他可以,他当真想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玄影回想起那日他接到线报后赶到渔村看见的人间炼狱般的模样,他看着那遍地烧的辨别不出人样的百余具尸身!以及那早已被烈火焚之一炬的村庄!
玄影回想那日,他走之前上百条鲜活的生命,便在穆海城这个双手沾满鲜血,视人命如草芥的权贵手中化为焦尸!
他内心的怒火与愤恨,悲恸与仇恨便像只关不住的野兽,要从他心底咆哮而出!
“不疼!”穆海城看着眼前的玄影男子,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怒火,为的是时慕青?还是慕容渊?
不过是区区鞭笞之伤,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到底他还是忍得了。穆海城这般想着,冷声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既然是陛下赏赐,罪臣愿意,日日受罚。”穆海城冷声道,“只求陛下能够如约放族人,一条生路。”
玄影闻言,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的双眸冰冷,眸色冷冽似箭。玄影举起手中的利剑,压抑住想要结果他的欲望,冷哼一声,呵斥道,“穆大人,你的族人是人?那些被你屠杀焚烧的上百名村民的命?就不是人了吗?”
“大人如此担忧族人的性命,可曾想过,那些被大人手下的私卫奉命屠尽的渔村百姓!他们又何错之有?”
玄影狠狠扼住穆海城的脖子,疯狂用力,几近失控的他一边喊,一边吼,“那些百姓手无寸铁!男女妇孺,皆无反手之力!大人下旨屠杀她们,焚毁她们的尸身家园之时,可有半分怜惜之情!”
玄影狠狠用力,穆海城感觉逼人的窒息感,席卷他全身。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要命丧黄泉之时,玄影却是收回了手,放过了他,徒留他狠狠喘息。
“呵呵,陛下心系姑娘,会留你一命。”玄影冷声道,“想死?太轻易了吧!”
玄影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红鞭,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狼狈而浑身是伤的穆海城,拿起桌上自己的长剑,双目猩红,怒目而视 ,他寒剑出鞘,一剑剑划破他满是鞭痕的上半身,划一剑,嘴里便念念有词一句。
“这是替胖婶一家划的,他们一家四口,常年接济吾。他们四人皆死于剑伤!”玄影对着他的左手手臂狠狠划了一剑。
“这一剑,是替李阿嫲划的,阿嫲是个瞎眼耳聋不会说话的老人,年轻时被恶霸欺凌,变成这般模样,你手下的人却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玄影回想到自己在水滩中找到的那个头颅,心里的愤怒就忍不住灼烧五脏六腑!
“这一剑,是为李家寡妇与她腹中的遗腹子还的,他丈夫因病而亡,家中只余她一孤弱女子,她一日日替人浆洗衣服缝补衣服,勤勤恳恳去养她的幼子!”玄影对着他的胸口就是划了一道伤口,冷声道,“可是你的侍卫,一剑将他儿子的头颅与她的胸口贯穿,她死后她尸体还将她幼子紧紧护在身下,方才没有焚成焦尸!”
“你可知,你的私卫都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他们草菅人命!”玄影拿着剑,一刀刀刺破穆海城上半身的皮肤,他双眼猩红湿润,回忆起他看见的一幕幕人间惨剧,最后还是扔下满是鲜血的剑,将整桶盐水泼到穆海城赤裸的身上,听他在那铁架上疼到不住哀嚎,哼出声。
玄影心中却是没有半分悲悯与怜惜之情,他站在穆海城面前,玄衣而立,眸中是难以撼动的泼天仇恨,他冷声质问穆海城,声声如冷箭,直插穆海城的心底,他悲恸地诘问,“穆海城!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愿意放他们一命!”玄影红着眼一遍遍摇晃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你抓了姑娘!还要将他们全数扑杀!为什么!”
穆海城闻言,他面色苍白,浑身的疼痛令他战栗,这些皮肉之苦虽然伤不了他的性命,却是一阵阵火辣辣刺入骨髓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最后还是低声沙哑地道,“对不起,是吾的错。”
穆海城没想到,梧月茹会因为抓捕时慕青对那些可怜的村民下这般痛手。或许她是为了替他守住消息,或许她是为了替他逼问时慕青的消息,给他留一个护身符。只是他从来不知,梧月茹会这样冷心冷肺去对寻常百姓。
穆海城一直知道梧月茹自小作为一个杀手厮杀到大的缘故,因而她或许手中确实沾满鲜血,可是他一直怜惜,那是她自小命不好,他怜惜她一介女流却要打打杀杀用命搏出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