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爽把被子掀开,一抹嫣红是那么刺眼,窗帘的缝隙透过的阳光照射在上,让朔铭心下猛颤。
朔铭不认为自己把卫爽上了,除非是这个女人主动。喝成那样,站都站不稳更何况奋力驰骋,完全没有逻辑。但床上的这摊东西便是最好的证明。
死不承认?朔铭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认了,卫爽会怎么做,朔铭深知一个女人一旦撕掉伪装的面具是何等可怕。男人怕拼命,女人怕不要脸,恒古至理。承认?朔铭万万不能承认,一旦这么做了,接下来自己就要被卫爽拿捏,这个女人会提出什么条件朔铭简直难以想象。
心思急转,朔铭头有点疼,昨晚的酒还没完全消化,酒劲还在但朔铭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直愣愣的看着那摊东西,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朔哥,我是自愿的,可你也不能把我……把我那个了之后就不要我了吧。”卫爽很委屈,不拿个影后真是委屈她了。卫爽的眼泪挤出两滴,颇具深情的望着朔铭:“朔哥,其实见你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真的,无法自拔……”
朔铭差点吐出来,睁着眼说瞎话还说的这么好听。朔铭很厌烦这个女人,但此时不得不哄着对方,一旦,朔铭是说一旦,一旦真与卫爽发生过关系,无论谁是主动都说不清楚,如果卫爽报警,那朔铭就算是摊上事了。如今还好,卫爽是想与朔铭谈谈“感情”。
朔铭坐下,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只有这样才能理智的对待。想了好一会,朔铭说:“放心,我会负责人的。”
“真的?”卫爽真哭了,感动的哭了,不顾春光外泄扑向朔铭,从侧面紧紧抱住,就像中了彩票抱着几百万似的。卫爽知道,朔铭何止几百万,那一辆车就上百万,其他的呢。卫爽已经有种人生突变的兴奋感,就好像一个穷惯了的社会底层兜里突然揣上花不完的钱。穿着最高档的衣服,用着最高档的东西,颐气指使的对待每一个朝自己谄媚的角色。这一切都不远了,只要朔铭承认就在眼前。
朔铭说:“我可以给你承诺,但……最近这段时间不行。”
“怎么说?”卫爽很好的掩饰住嘴角的笑意,如果表现的过于兴奋是不是会被朔铭识破。
“我家里有老婆,最近在办离婚。”睁着眼说瞎话一直是朔铭擅长的,煞有其事一般。
“白茹雪?”卫爽问。
白茹雪离世的消息卫爽并不知道,而白茹雪回到明山市的那段时间卫爽正巧不在明山市,所以并没相见。他对朔铭的了解也仅限于是白茹雪的男朋友。在卫爽看来,白茹雪看似听话懂事不争不辩的一个温婉姑娘,实则也是个攀龙附凤的拜金女。卫爽觉得自己得逞了,从此以后白茹雪的位置就是自己的。至于朔铭离婚之后,肯定是要逼着朔铭结婚。这一刻卫爽想了很多很多,看似漫长实则一瞬,卫爽甚至都想好了用什么方式逼朔铭娶了自己。
“白茹雪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朔铭苦笑。
卫爽心里一阵窃喜,之前琢磨还有可能与白茹雪争锋,没想到少了一个绊脚石。死死的抱着朔铭就像这个男人要飞走一样,甜腻腻的在朔铭的肩头亲了一下,仿佛这一夜得到了真爱。
朔铭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在市区,等我办完离婚手续再找你。”
这是朔铭情急之下想出的唯一办法。用一个莫须有的婚姻拖延时间。
正因为朔铭说自己已经结婚,对卫爽的这种不露痕迹的做作更加反感。一个女人无论是何种形式与男人发生关系,听到对方有家庭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这样无所谓,对男人的家庭无所谓,那肯定是对其他方面有所谓。朔铭知道,卫爽不能这时候提钱,提要求,想要长期拴住朔铭还得用其他方法。
朔铭起身,故作轻松的上了趟厕所,把一夜的存货清理掉,顺便想着对策。
接下来朔铭不能在市区露面了,至少不能在白茹雪这住。最好是去翁翠彤那。与卫爽拉开距离,想想后来怎么摆脱这个女人的纠缠。如果朔铭能哄得住卫爽,把今天的证据抹掉,再然后甩下一点钱死不认账就行了。想到这,朔铭轻松许多,仔细回忆酒醉之后的情节,可惜,已经断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朔铭与卫爽真是发生了,那肯定不会毫无感觉,至少应该在似梦非梦中留下一点痕迹。朔铭不是没醉过,以往醉酒都是倒下就睡,别说女人,就是放一堆黄金朔铭都不见得能看得到。
调整好情绪,朔铭收拾衣服起身要出门。卫爽就像一个饱受恩露的小媳妇,要了朔铭的电话出门相送,临走还不忘给朔铭一个热吻,就像热恋一样。
朔铭在白茹雪的房子里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打包离开。而卫爽,靠在门上嘴角挂笑,没想到朔铭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最初还打算会大闹一场的,之所以弄点鲜红的东西落到床上,目的就是告诉朔铭自己手里有证据,如果朔铭死不认账,那卫爽就要撕破脸皮去告朔铭。用不了走法律程序,也用不着鉴定这些证据是不是可信,朔铭肯定会破财免灾,而自己最少也能得些好处。但这些,都不是卫爽想要的,卫爽要的不是现钱,而是一个长期的饭票,如果跟了朔铭,即便没有名分又如何,只要有钱花谁还在乎结婚证那张破纸。如同朔铭的老婆,得到了又如何,朔铭还不是要与她离婚?最终能剩下什么?跟男人争财产?又能得到多少。
卫爽正兴奋着,朔铭却坐进车里疾驰而去。卫爽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哄一段时间。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朔铭去接柳若寒。
柳若寒已经在路边等的不耐烦了,时不时的看着腕上的手表,如果朔铭再不来自己只能打车去上班了。被朔铭接送已经形成习惯,而且此时坐公交肯定来不及。
看到朔铭的车,柳若寒笑了笑。坐进车里,柳若寒看到后车座上一包行李:“朔哥,你要搬家?”
朔铭正心烦呢,随口说:“这段时间不在市区住了。”
“哦。”柳若寒嘟嘟嘴,心里有点小失落。这段时间一直是朔铭接送,已经习惯了坐小车的感觉,而且在车上时常被朔铭握着手,甜滋滋的,能给柳若寒一天的好心情。
“我还是会接你上下班。”朔铭笑笑,看透了柳若寒的心思。
“不用。”柳若寒说:“我坐公交车也挺方便的,有直达车。”
“听话。”朔铭抬手揉揉柳若寒的头,看看时间略有点晚了,朔铭加快点速度,但早高峰岂是那么容易极速快行的,虽然朔铭的车技不错,但奈何路上的车实在太多。
到了丰城国土局,的确已经晚了。柳若寒嘟着嘴有点不高兴,朔铭说:“下午我来接你。”
“你不是不在明山市区住了吗?那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柳若寒不等朔铭回话,打开车门一路小跑进了单位。
朔铭摇摇头,明明希望朔铭来接,嘴上却不这么说。
驱车离开,朔铭又是一阵郁闷,平白无故的自己为什么要去酒吧喝酒。朔铭还真是第一次一个人去酒吧,难道潜意识里就是想去买醉的?
人生最难过的不是生活上的困境,而是精神上的。自从白茹雪去世,朔铭从没真正的放下,也从没真正的发泄一次。之所以去酒吧,有孤独的成分,也有对各种情感纠葛的压抑。朔铭挠挠头,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以往的朔铭除了对女人感兴趣就是对钱感兴趣,一切都一为利益为上。可事实上,朔铭的心也不是铁石铸就,有柔软的一面只是自己不愿面对罢了。
朔铭反复的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娶柳若寒。朔铭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但心里却仍留有多个女人的位置。贺美琦,虽说朔铭拒绝共度余生的期盼,但朔铭依然爱着贺美琦。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不同的人?朔铭觉得可以,只不过这些人在心里的分量不同罢了。郝笑,似乎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某一刻朔铭觉得非她不娶,可当这个女人提出分手朔铭却没太多抗争,或许潜意识中另有想法吧。紫萱,再一次想起这个女人,让朔铭最纠结的一个。紫萱对朔铭的帮助是别人不能替代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紫萱毕竟为自己生了个孩子。或许这个孩子不会认识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可谁能说不是朔铭的种呢?朔铭不知道对紫萱是爱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但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个女人。
朔铭觉得自己一向都是冷静的,面对问题时候虽然有点鸵鸟主义,但孰轻孰重一向分得很清。紫萱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结没结过婚,就像邢璇一样,就是糟糠恐龙也不是一个包工头能高攀的起的。贺美琦与朔铭毕竟没什么共同话题,两人几乎没说过你侬我侬的恶心情话。从感觉上说,朔铭毫无疑问的会选择柳若寒,也是自己最喜欢的。
乱七八糟的想着,还没到安置房工地,朔铭就接到贺美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