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朔铭吓了一跳,飞快的转身做出防御的状态,身子后倾,如果感知到什么风险,第一时间能躲进门里。
老旧的小区楼道里的灯都坏了非常昏暗,一个女人拿着手机,亮着刺眼的光。由于在背光面,朔铭瞧不清长相。
朔铭问:“你谁啊?”
“我是卫爽,朔大哥可真是健忘啊。”卫爽笑了声,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想起我了?我住对门。”
“哦,你好。”这就算打过招呼了。朔铭转身就想进门。
“朔大哥。”卫爽叫了一声:“为什么好久都没见白茹雪啊。”
说着话卫爽凑上来,一直看着朔铭的脸,卫爽脚下一个迈不稳踏空之后向前摔倒,啪一声,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哎呦一声。
朔铭没心情关心卫爽,淡淡的说:“他不在,我们已经很久没回来住了。我也只是在这住很少一段时间。”
没再理会揉手的卫爽,朔铭关门进屋,之前朔铭就对这个卫爽不感冒,说好听的是说话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说不好听的就是不会说话办事,第一次见面时就对朔铭横加指责。
进了房间,开灯之后朔铭四下看了眼,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走进卫生间,确定自己烧过照片后用水冲走了,这才简单的重洗一下打算睡觉。
这一天,精神高度紧张,朔铭感觉头有点疼。坐在桌前,管他凉水热水,拿起杯子就要喝。可杯子放在唇边却停住了,并非杯子里的水有什么味道,而是看到桌上被子下的水渍竟然的重影的。也就是说在自己端杯子之前很短的时间内有人动过这个杯子。朔铭呼吸有点沉重,为什么动杯子,该不会是为了在水里下东西吧?
朔铭故意打个呵欠,趁这个机会把杯子放下,放在桌角,起身转身将杯子扫落在地,啪一声碎了。
朔铭不知道有没有人监视,如果有太多角度可以看到自己了。朔铭只把卧室的窗帘拉上,其他位置都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前后的楼房。小区老旧很多住户都不在这住了,朔铭不知道哪一个黑暗的窗户里会有眼睛盯着自己。
故作失望的叹口气,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了,拿出另一个杯子刷了刷,接了点自来水直接喝了,虽然不干净,但只有这个水让自己放心。
躺到床上,朔铭睡不着。觉得有眼睛盯着自己,也有窃听装置。但朔铭却要装作睡过去的样子,甚至还要发出轻微的鼾声。
坚持到半夜,朔铭实在坚持不住了。摸过手机在被子里瞎摁着,好不容易调出音乐页面,就像手机响了一样。放在耳边,胡乱的应了几句,朔铭穿上衣服起身下楼。
看看时间已经下半夜了,朔铭不知道去哪,但却不能在家。反正房子里没什么,随便搜。
刚要出门,朔铭折返回来,整个房间什么都可以丢,但有一件东西朔铭得保存着,张奶奶留给自己的镯子。虽然不知这个镯子值多少钱,但朔铭并不以价格论高低。张奶奶留下这个镯子朔铭认为是有寓意的,在丰城,祖传的镯子都是戴在儿媳妇手上,也就是传女不传男,但却不能随着女儿做嫁妆。如果是嫁妆,除非没有儿子,不然嫁妆里不会有镯子。这个镯子朔铭理解的含义就是现在的戒指吧。
拿上镯子,朔铭出门。门关上,拿出手机照着,意外的在卫爽的门前发现一滴血,血已经差不多干了,没想到卫爽叫住自己差点滑倒竟然碰伤了。
上了车,朔铭直接开走,左右看了眼,不知道自己的车里有没有被人翻过。可即便是翻过朔铭也看不出来,因为这辆车里出了一个纸抽什么也没有。
朔铭的车开的很快,前往丰城的路上有一段很荒凉,朔铭停下车,在路边抽了两支烟,这才再上车离开。确定身后被人跟着,朔铭去了牧歌小区,如今朔铭只能来这,大半夜的除了酒店还真没地方去。
在窗口站了一会,确定外面没可疑之人这才放心。朔铭觉得自己像个逃犯了。
冷静下来,朔铭就开始琢磨对策。
血,这是关键,齐淑一定想要的必然是血。可自己怎么能不被当成小白鼠呢?朔铭想到了卫爽滴落的那滴血液,会不会被误认为是朔铭的而被取走。不现实,对方不可能随便找一滴没有根据的血液样本,而且那是女人的血。
男人的血就行?朔铭沉思着……
一直到天亮,朔铭都没睡,用凉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一些,给柳若寒发条信息,说自己不去接她了,自己打车吧。
朔铭先去找贺美琦,在贺美琦的办公室里聊了一会,等出来的时候一根手指被包上纱布,隐约间还透着一点血迹。
朔铭去了小马蹄山,坐在阳光下与范宇光聊了半天。朔铭能感觉到安娜时不时的从两人身边经过,除了打招呼之外眼神还会不自觉的瞟向自己的手指。对了,齐淑肯定是让这些人尽可能的取到朔铭的血。
范宇光问朔铭的手指怎么了,朔铭故意大声说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没什么事。
范宇光在自己的授意下雨朔铭打闹,很自然的碰到朔铭的手,包扎的伤口露出来,纱布脱落,朔铭紧紧攥着,似乎很痛苦。安娜凑过来很关心的要帮忙,朔铭摆摆手,骂了范宇光几句上车走了。
朔铭有点不确定安娜能不能信得过自己,故意回了一趟白茹雪的小房子,很自然的留下一点血迹,把床铺统统打扫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佯装纠结的离开。
接下来朔铭就不能露面了,一定要藏起来才行。朔铭给与自己经常联系的几个人发了信息,说要去外地一趟,然后在沿海高速转了一圈买了很多食品与一张电话卡,躲到牧歌小区。
朔铭用新号码想要联系紫萱,想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给凤舞珍,让她联系紫萱,严密关注齐淑的动向。
整整十天,朔铭真像一个逃犯不敢露面,最常做的事就是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的观察外面的情形。朔铭有些后悔,不应该开自己的车,一旦被人发现在牧歌小区一切不都穿帮了?
第十天,朔铭的新号接到了紫萱的电话,而且紫萱也用了新号。
“紫萱?”听到是紫萱的声音,朔铭有点不敢确定。
紫萱说:“没事了,这次多谢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朔铭追问。
紫萱用简练的语句概述了与齐淑之间的争斗。
初奇离世,紫萱还没有离开初家,因为初家这一代人丁凋零。按照初家的意思紫萱必须要把孩子带大,不想让紫萱带走初奇唯一的血脉。朔铭问起这个孩子怎么解释,紫萱说好在初奇活着的时候就说要到国外去做一个试管婴儿,结果到了国外,做试管婴儿时发现紫萱已经怀孕了。
初奇想用这个孩子证明自己没有取向问题,至少初家有后,从而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想不到的是初奇的计划刚刚实施就出了车祸,而且几个月之后不治身亡。
为了留住紫萱与孩子,初家承诺初奇的商业版图都交给紫萱打理,也就是说以后这些产业都是霈嫣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原本初奇的产业就应该留给霈嫣。但这时对初奇非常了解的齐淑站了出来,当先否认孩子的血脉问题。
朔铭纠结的说:“紫萱,我读书少你也别骗我,不仅是初奇,孩子的爷爷奶奶也能做鉴定的。”
紫萱说:“我买通了医院,做了一份假证明,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我爸曾经救过那个医院的一个医生。”
朔铭恍然,有钱是好事,有时候也得有人。这一封证明的确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想要再证明一次就难了。
但齐淑并不相信紫萱,目的就是证明这个孩子来源不明,从而把初奇的一部分产业弄到自己名下。
朔铭说:“你给她好了,千万不能被他发现什么,不然就危险了。”
“你傻呀?”紫萱埋怨道:“我真要放弃岂不是惹所有人怀疑?”
的确是这个理,朔铭被一句话堵住了。紫萱比朔铭聪明,更了解这些世家的尔虞我诈,游刃其间。
紫萱说:“我会一点点的让给她,就好像我争不过她,这样谁都放心,到时候我要带走孩子。”
朔铭虽然没经历,也只是听紫萱简单的说了其中关键,仍可感受其中的风险以及如履薄冰的胆战心惊。朔铭说:“真是苦了你了,这个孩子其实不应该要的。”
朔铭很想抽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那么多,让紫萱生孩子,这得多大的风险,纵然初奇活着,利用完孩子的身份,怎么会好好的对待,暗中弄死都有可能。
紫萱也是无奈,说当时考虑不周而且那时候的形式刻不容缓的需要怀孕。朔铭不懂其中道理,很心疼紫萱。
朔铭问:“现在什么情况?齐淑不再怀疑了?”
“他带了你的鲜血样本回来,结果检验之后完全不对。”紫萱笑了:“而且你还有乙肝。”
“什么?”朔铭吓了一跳,接触这支血液样本,会不会也染上乙肝?当兵的时候做过疫苗,不知现在还管不管用。
“现在没人相信齐淑了。几个长辈大发雷霆。”紫萱说:“这件事之后我给了齐淑很多好处,表达出自己无心要财产,而且将来也会带孩子离开初家。他不会为难我了。还有,以后我联系你,千万别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