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很长。
阴影笼罩的小院中。
肥硕颓废的余旺对着面前的黑影点头哈腰:“大人,您要的货我找到了……保准干净,前几天逃命来的江城,说是要寻亲,正巧被我遇上。”
他略有些得意:“幸好我下手快,只是哄了几句,就骗过来了。”
黑影并不想听余旺在这里废什么话,他挥挥手,示意余旺尽快交货。
屋内。
连姝察觉到外来者,屏气凝神,她对识海里的扶疏说道:“拜托了,前辈。”
扶疏懒懒应了一声:“好。”
话落,少女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扶疏转了一圈,从传承之书上扯下几页纸,开始无聊地戳着纸张。
余旺抖了抖身子,浑身肥肉颤动,粗暴地踹开房门,指着面前的少女道:“大人就是这样的。”
他搓搓手,面带贪婪:“这次可是难得一遇的好货色,容貌一顶,除去身子骨有些差,其他可是这些年我遇见过的最好的……”
黑影闪身上前探查,一层薄薄的黑雾覆盖在连姝身上,探查几番,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黑影打量着地面上的少女,他微点下头,甚是满意。
余旺眼睛瞬间亮起,他擦着手,小心翼翼问:“大人最近查得严,抓个漏网之鱼实在是比较难,不知道大人可否……”
黑影抛出一袋灵石,灵布覆盖在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只是下一瞬间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扶疏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于此同时,黑影并未注意到连姝手腕上闪烁着斑驳的光,直指向客栈。
客栈中。
白迎团着身子,趴在柔软的小窝中看着中间闪烁着光点的黑色石头间断地发出一段光线。
它扒拉出玉简,爪爪在玉简上胡乱拍着。
白迎用炫耀式的口吻把这件事分别告诉路塔和安淮:“今晚,我和阿姝共享了能力~”
路塔几乎秒回:“白迎前辈,共享能力 这是怎么回事?”
白迎爪爪挠头解释:“阿姝要去找什么人,让我守着一个阵法,她自己出去了,还要出去两天。”
它又骄傲道:“我用我的能力让阿姝变小了。”
路塔在夸夸夸,各种夸赞的话应接不暇,白迎的小心脏越来越膨胀,短短的小尾巴甩得飞快。
而不到半刻钟,安淮回它:“不信。”
白迎瞬间急了:“这是真的!阿姝变回了十几岁的模样,小小的!”
小兽想到了什么,它翘起小脚丫:“我有证据的!”
它当时可是拍了照的。
对面矜贵的少年眼神微动:“看到证据,我才相信。”
白迎把图片发给了安淮。
对面的少年秒保存,凝视着图片中看起来乖巧的少女,眸中闪烁着微光。
白迎:“你看,这就是小时候的阿姝,是不是特别可爱?今天她穿上了素白的裙子,还把头发披了下来了,就像是……阿姝的阿涟姐姐那样子的装扮。”
白色的小兽毫无察觉异样,它继续炫耀:“我才不是什么垃圾兽,我也是能帮到阿姝的。”
安淮缓缓笑了:“嗯,白迎以后会变得很厉害的,会是第一神使。所以……你要好好保护阿姝。”
白迎听见这句话,很是开心,尾巴欢快地摇了摇,它捧着玉简:“我肯定会保护好阿姝的!”
它又问:“那你呢?作为神使的你能共享什么能力呢?”
安淮眸色有一瞬间幽深。
片刻后,他慢条斯理道:“光属性医师,你觉得会共享什么力量呢?”
闻言,白迎掰着爪子仔细比较。
“路塔是飞天,我可以让阿姝变大变小,你能治愈……”
它拍拍小胸脯:“看起来还是我的能力更加实用!哦,还有路塔!当然我和路塔会尽可能保护阿姝,不会让阿姝受伤的。”
它开始巴拉巴拉说着话。
安淮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看似不经意间询问:“共享能力是什么感觉?”
白迎想了想:“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可以感受到阿姝的存在,距离有些远了,隐隐约约有一个大方向。”
“最初也是因为这种感觉指引我找到阿姝的。”白迎有些疑惑:“你感觉不到吗?”
小兽突然灵光一现:“你身上不是有什么禁制,不会你到现在还和阿姝都没有建立起来联系吧。”
安淮手指蜷缩,心脏揪在一起,有些生疼。
他撇开这个话题:“那你知道阿姝去了哪里吗?”
白迎碧绿色眼睛转了转,小脑子转得飞快:“要是你是神使的话,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的吧,为什么还要问我?”
安淮清浅一笑:“考考你。”
白迎喷出一股热气:“那我也考考你,阿姝去了哪里?”
安淮颔首,大概指向一个方向,“距离太远了,也只能感觉出来一个大概。我现在处于正东方,阿姝大概中西南方。”
白迎在地图上比对了半天,半晌后,它有些不甘心道:“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和路塔说话了。”
空荡的屋子中。
安淮看着玉简中的图片,勾出一个醉人的弧度。
“小时候的阿姝,好可爱……也好喜欢……”
他忽地仰起头,凝视漆黑的房梁,浅褐色眼眸中一片幽深翻涌。
“两天,两天之后……”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复杂的情绪拢起。
双手合并,放置于眉心,少年紧闭双眸,虔诚祈祷。
“愿神保佑,契约生效。”
发丝上耀眼金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黯淡。
……
连姝昏迷了半天。
清醒的时候,她摸到了冰冷的栅栏。
她能感觉到笼子摇摇晃晃还在移动。
最终目的地并未到达。
扶疏懒懒打了个哈欠,“路线我都画出来了,包括进入地牢的阵法,还有各种守卫。”
她仰躺在识海中那张大床上,颇为疲累,半磕着眼:“你让我记下来,也没办法传出去啊。戒备森严,只靠你一个人玄宗境界的修者,还被关进这特殊的笼子里,这不是白进来了。”
连姝探入识海,拿出来画满涂鸦的纸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谢谢前辈,这些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