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蛮芒平素再迟钝,自己也已经发觉给人摆布了一场,心下不由得不甘、愤恨交织。
立在不远处的蛮家二位长老暗自悔恨。
其实二人本已发觉,无奈蛮芒斗心之强,兼之离族之时族长暗中嘱咐二人一切以少族长为主,不多加干扰,让其多加历练,是以当是与纯阳弟子分离之时,也就未曾劝说蛮芒。
二人心中想着蛮芒现今锻体术大成,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根本不具还手之力,这么一通掂掇下来,根本不曾想到遇见的会是这般厉害之人。
其声势气息,堪比甚至是超过族长大人了。
眼下蛮芒大败,剑指眉心,二人欲阻却无能为力,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蛮风上前,深打一揖,便道:“道友,有话好好说,是我们公子输了,我们认输。”一面说着,一面递眼色与蛮芒。
林庸眼瞅着蛮芒,把剑一收,道:“我也不是那滥杀之辈,此次便饶过你了。我知晓你心中不服气,只是这次源头悉因你而起,是你先怄得我发怒,以至如此。你心里怨恨不怨恨,我管不着。但若是你是个讲理的,也当知晓自己的错处。”
“之前听你自介言说是蛮家少族长,蛮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你行事在外,若不小心而肆意得罪人的话,终究会有人找上门来,未来的祸患也许就此种下亦未可知。”
蛮芒此时咬牙低头,虽不忿之极,听毕这番话,心觉有礼,便松动牙齿,开口道:“多谢指教。”
其实这些道理他哪有不知,只是斗心之强,已然胜过理智。
之前听了纯阳门的忽悠,纯属大意了,一方面自己正寻那冰法修士,一方面那纯阳修士又说见过其人,自己便着急赶来,不想遇见的是如此对手,一时又歉仄起来,两眼望着两位蛮家长老。
“对了,你方才说有话要讲,什么话,说来听听。”
此时蛮家二位长老赶来搀扶,蛮芒扎挣着起身,咬牙道:“道友知道在下为何会寻来?”
林庸听毕,心想莫非当中有因,便道:“为什么?”
蛮芒道:“蛮某一行于半路途中,偶见了一伙纯阳门修士,他们指此方向,我等才可顺利寻来。”
林庸心下只感无语。
“所以,你便来了?”
蛮芒原来苍白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无地自容了。
林庸叹了口气,道:“其实本来与你过过招就算了,只是碧髓花未找成,本居士可没时间与你耗着。”
“走了。”
蛮芒神色一惊,原来方才出巢的铁甲隼竟又是此人招引出来的,此人找的是碧髓花,可巧蛮风长老一年前得到一株,不知用了不成。
当下传音欲传音:蛮风长老,你那碧髓花?”
蛮风忽传音来:“少族长,我这还有一株二阶碧髓花,要不要?”
登时二人大笑起来,都会了意,二人竟想到一处去了。
林庸方走不远,影子尚看得清,蛮家一行人匆匆追了上来,才要喊时,林庸忽然转身朝一行人看了过来。
“你们追上来又要做什么?”
“道友别误会!”
蛮芒忙挥手,跟着道:“方才听闻道友口述‘碧髓花’三字,是否?可巧蛮某正有一株,若是道友需要,便呈与道友无妨。”
林庸脸色惊异,问道:“方才我将你打伤,你不怨我?”
蛮芒笑道:“但若换他辈修士,恐在下的冒犯足以取了自身性命。道友饶我一命,足见足下平素温和,但道友被逼得如此生气,实在是蛮某罪过。”
“这株碧髓花,当作赔罪之物罢了。”
林庸面色疑惑,到底不收受横来之物,便道:“我从不轻易受人之物,但凡收受,必定是人盼我做事,这株碧髓花的确为我所需,说罢,你有什么需我做的,只是不要太过分即可。”
蛮家一行人见林庸脸色缓和下来,心道有戏。
蛮芒道:“确实有一桩事,要麻烦道友。道友知道我蛮家来沧溟城,便是为白纹虎而来,只是多方势力争夺,即我蛮家亦不敢言必得之。只望前辈能暗中帮助我等。”
林庸略略忖度,只觉这桩买卖能成,不过时限未定,到底要有个期限,便道:“助你们一臂之力倒是可以,不过在下不会长时间停留,你说个日期,我好定一定。”
蛮芒与二位长老商议一会,方上前答道:“五天!五天之后,前辈便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去,与我们再不相干。”
自知一张口空说无凭,蛮芒忙吩咐风长老将东西取出来。
蛮风把手腕一翻,一只玉盒摆置在手心上,盒盖大开,药香扑鼻而来,可不正是那碧髓花?
林庸双目精光大盛,又听蛮风道:“当初在市面上见此物稀少,便一手将之买下了,不曾想还有今日之作用。道友可看仔细了。”
蛮芒见林庸瞧得入迷,便知此事可成,就道:“若是道友答应,五日之后,蛮某愿将珍藏的一些灵药,以及这株碧髓花,尽数送与道友。当然,想来依照道友实力修为,若是食言,将我等一干人杀了,尽可把灵药尽夺了去。那般,我等便也认了,自认倒霉而已。”
这一番话,当真说得情真意切,而且不过五天,自己此行也并不是为白纹虎而来,便助他一助,还是可以的。”
当下微微一笑:“成交!”
于是蛮家一行人收拾了一番,便身入林子,继续找寻白纹幼虎,林庸隐匿暗中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