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集市
夜幕低垂，星斗初升，打更人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穿梭在大街小巷，帮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敲响。
伴随着一声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喧闹的街市逐渐安静，人们也都结束一日的劳作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冷颜早早出了房门。
乌黑亮丽的秀发依旧扎成一条辫子垂于身前，不过今日头上斜插了两支碧玉簪子加以点缀，恰到好处。
一身浅绿色罗裙与头上的碧玉簪交相辉映。
裙摆缀着轻纱，层层叠叠，宽袖上绣着半支海棠，裙边用银色丝线勾出好看的花纹。
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仿若这生机勃勃的春日里的一朵娇花。
冷颜先去厢房看了男人，床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好在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晚。
接下来，只要不出意外，好好养着，还是会痊愈的。
简单的用了早膳，冷颜和萱草便出门往集市去。
今日刘全不在，只得雇了别家的马车前往。
集市上。
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卖货的吆喝，买东西的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这是凌江县最大的集市，人来人往。鳞次毕节的商铺林立，小贩络绎不绝。
馄饨铺子里热气腾腾，卖糖葫芦的老翁从街头到街尾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吆喝，“糖葫芦嘞！冰糖葫芦嘞！”，总有三五小孩嬉笑着围在一旁。
“姑娘，好热闹啊！”萱草率先挑开马车帘子出来。
随后打帘将冷颜扶了出来。
两人相携下了马车。
萱草付了银钱给车夫，又道了声谢。
“先去找王婆子吧。”冷颜道。
“好的姑娘。”萱草应声，引着冷颜往东市去。
东市并不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萱草也只知道王婆子住在东市，具体的位置却不清楚。
东市人烟稀少，好不容易有个妇人路过，萱草连忙上前，“这位婶子，跟您打听个人。”
说着，萱草就往妇人手里塞了一些碎银子。
那妇人人立刻眉开眼笑，将银子往袖子里一收，“姑娘想要打听谁？”
见妇人收了银子十分好说话，立马问道：“就是住在东市的王婆子！”
“可是那做人牙子买卖的王婆子？”妇人不确定的询问。
“正是。”萱草点点头。
妇人打量着萱草，又打量着萱草身后不远处的冷颜，这瞧着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会自己出来找人牙子？
虽是满肚子官司，但收了人家的钱，还是得办好事，便朝着巷尾指了指，“诺，那就是王婆子家。”
萱草微微福了一礼，向妇人道谢，“多谢婶子。”
说完，萱草走到冷颜跟前儿，“姑娘，在那边，咱们过去吧。”
“好。”冷颜颔首，与萱草一同往巷尾走去。
妇人在原地看着两个姑娘的背影，愣了愣，随即摇着头走了。
今日得了银子，她也高兴。
一扇沉旧的木门紧闭，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
萱草上前捏住木门上生锈的门环敲了三下。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又加重力道敲了三下。
当萱草再次敲响的时候，一句不耐烦的高喝从院子里传来，“谁呀？别敲了！别敲了！”
一身材圆润的妇人开了门，头上簪着满头珠花，但看起来很廉价。
“你们找谁？”妇人十分不耐烦。
萱草蹙了蹙眉，这妇人怎的脾气这样大，“我们找王婆子。”
“找她做什么？”妇人警惕的问道。
萱草笑了笑，找人牙子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买些丫鬟小厮。”
妇人看了看萱草，又看了看冷颜，这才侧身将门略略打开，“进来吧！”
萱草回头看向冷颜，她总觉得这妇人有些古怪。
冷颜倒是不怕，抬脚上了阶梯，与萱草一同进了院子。
“我就是王婆子，不知道二位想要什么样的丫头小子？我这里分三等，一等三十两银子，二等十五两银子，三等只需十两银子。”王婆子冷冷的说道。
萱草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怎的你这里比别家贵一倍？”
“姑娘要是嫌贵，大可换别家去买，我这的可都是听话的，不会给主家带来麻烦的。”王婆子颇有些得意。
“姑娘，这？”萱草看向冷颜，有些为难，这也太贵了些。
冷颜想了想，开口道，“最快能多久送来？”
家里的病人必须要有人时刻看护，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姑娘要多少？”王婆子见冷颜爽快，说话也带了几分温度。
“四个丫头，四个小厮。”冷颜粗略打算了一下。
四个小厮，轮换贴身照顾，四个丫头负责日常生活。
“那姑娘是要一等，二等还是三等的丫头小斯？”王婆子继续问，接着又开始推销起来，“一等丫头贵是贵了些，不过都生的水灵，个顶个的漂亮，伺候家里的主君也不在话下。”
冷颜冷冷的扫了王婆子一眼，漂亮有什么用，能干活才重要，“漂不漂亮无所谓，我要能干活的。”
见最贵的卖不出去，王婆子面露不悦，却也带着笑意，“那就二等？”
冷颜颔首，“那便二等吧！需要多久？”
“正常情况得五日，最快今日日落时分，不过得加钱。”王婆子理了理袖口，趾高气扬的说道。
“加多少？”冷颜平静的问道。
王婆子伸出一只手，“五十两！”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萱草一听，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姑娘要是嫌贵，我还是那句话，请找别家。”王婆子一点也不容商议。
“姑娘？”萱草看向冷颜。
这不就是妥妥的奸商吗？
“好，成交。”冷颜一口答应，“日落时我们过来领人。小厮我需要会驾车的。没问题吧？”
见生意成交，王婆子也眉开眼笑，“成，没问题。保准让姑娘满意！”
冷颜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王婆子，“这是定金，剩下的，等我见了人再给。”
拿到了钱，王婆子更是态度恭敬起来，“姑娘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