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可以什么？
厉辞眸光一沉，忽然抬起手，盖住了朝凰的眼睛。
俯下身，将小人儿整个拥在怀里。
嗓音沙哑了好几个度。
朝凰听厉辞的话，乖乖的，没有动，见他趴在自己身上好一会儿了才偏着头，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脑袋。
“阿辞，你怎么了啊？”
刚才有一瞬间，她明显的察觉到厉辞的情绪不稳。
朝凰有些担心。
稍稍退开后见到的就是一个怂怂小包子丧尸，小嘴儿撅得都能挂茶壶了。
“怎么朝朝还委屈了？委屈的不该是我吗？”
厉辞双手交叉抱臂，眼尾上挑，故意打趣着朝凰。
朝凰的心里本就又羞又恼，偏偏自家阿辞还是个坏心眼的，咬了咬牙，眼神一扫，抬脚就往厉辞的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听到他的痛呼声后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借着灰蒙蒙的月色，厉辞的视线随着朝凰的背影移动，一直到看不清了才缓缓收回视线，点燃了香烟。
白色的烟雾随风飘散，迷离他那双幽暗的眼眸。
——
厉辞一行人在上平村外驻扎了三天后才开始行动。
一开始，为了保险起见，率先由厉辞带着几名速度型异能者与风系异能者引导一些丧尸前往上平村。
想要试探上平村内部的情况。
不知道算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那些被他们引到上平村的丧尸就跟消失了一样。
直接没了动静。
唯有空气中残留了淡淡的血腥气。
照这种情况来看，现在进村无异于是找死。
最后无法，只好循环往复，不停地实验。
又一日，当大家引导的第七批丧尸也消失了踪迹后朝凰站出来喊了停，单独将厉辞和柯毅他们喊了过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该亲自去看看了。”
“朝朝是发现了什么吗？”厉辞沉着脸，斟酌了片刻，尽管脸色有点不太好，但也没有否定朝凰的提议。
“我们将这么一批又一批的丧尸引进去，最后竟然全都没有了踪迹，我总有一种我们帮了它的感觉。”
朝凰有个不成熟的猜测。
那个村子里面。
召唤丧尸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想要丧尸进去呢？
至少，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最后，由厉辞拍板，带着朝凰与柯毅单独进村。
正午时分的烈阳最暖、最刺眼，光芒照射在上平村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不觉中掩盖住了空气中的阴寒。
厉辞拿着好不容易找来的地图，三人背靠背。
小心翼翼的从村头开始搜寻。
如之前远远观望的情况一般无二。
村子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就连残肢断骸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他们反而越发的谨慎了。
在即将抵达上平村的中心点附近时，朝凰的眼睛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给扫了一眼，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厉辞发现后立马一个侧身替她挡住了光束。
继而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很快就在一个狗洞旁的杂草丛里发现了一个亮片。
柯毅与厉辞对视了一眼。
走近一瞧，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亮片。
而是一个染了血的打火机。
最关键的是上面还刻了一个名字。
“李晨？我之前派出去搜寻研究仪器的第二小队的队长就叫李晨啊，你们说这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柯毅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
厉辞皱着眉，没有过早的下判断。
由于惦记着之前消失的三个异能者小队，厉辞与柯毅的神情一时更为凝重了，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村尾。
若有所感的朝凰顺势抬起头。
在看到村尾的那颗大柳树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睫羽微颤，径直指向了那棵大柳树。
“阿辞...就是它在呼唤我...”
“退！！！”
话音刚落，厉辞顿时大呵一声。
一手搂着朝凰，一手抓着柯毅就想要后退。
只可惜，他们早在踏进村子时就隐隐受到了引导。
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来到了大柳树的跟前。
哪怕厉辞与柯毅在极短的时间内瞬间爆发。
将异能攻势扩展到了极致。
最后还是被数之不尽的藤蔓给缠住了手脚。
拉扯间，厉辞被强行带离了朝凰的身旁。
“朝朝！！！”
眼见着自己与柯毅被大柳树的藤蔓举到了半空中。
朝凰却独自被留在了地面上。
厉辞的心就像是被一片片的割下，痛到无法呼吸。
偏偏，无论厉辞怎么挣扎仿佛都是徒劳无功。
绑缚着他的藤蔓纹丝不动。
地面上，朝凰半阖着眼，故意放弃抵抗。
顺从心底的召唤小步小步的靠近那棵大柳树。
【宿主，别玩了，厉辞都快急死了，那块陨石就在树心里，你直接冲过去，我帮你毁了就完事儿了。】
拥有上帝视角的三生突然开口。
被揭穿了小心思的朝凰脚步一顿，嘴角迅速划过一道不明显的笑意，继而也不再浪费时间。
跟三生确认了陨石所在的具体位置后，朝凰唰的一声抬起头，脚步一点，身形轻盈，径直冲了上去。
还不等厉辞与柯毅反应过来，一道爆炸声瞬间响彻大地，整个上平村的地面轰然下陷，房屋紧跟着坍塌。
失去生命力的藤蔓迅速萎缩，厉辞与柯毅双双摔落在地，柯毅一个翻滚，第一时间往厉辞的身旁赶去。
顺着厉辞的视线望向了那棵被炸成灰烬的大柳树。
那里，浑然已经没有了朝凰的身影。
厉辞呆坐在原地。
神情麻木，几次张了张嘴、动了动四肢，想要喊朝凰的名字、想要去找朝凰，可他竟然没了那个勇气。
一股死气，悄无声息的在厉辞的心底蔓延。
半晌后，他屏着最后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还不等他做点什么。
一道清脆响亮的哭声伴随着抱怨声突然从不远处的某个地缝里传来，咣当一下，他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
厉辞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循声望去。
住在他心尖之上的身影蓦地闯入了他的眼帘。
这一刻，厉辞第一次由衷的感谢上苍的垂怜。
将她，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