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胭脂和紫苏两个相继出嫁。
齐陌赐了一处三进宅院给无影,比他自己原先准备的更大更好些,就在摄政王府后头,也近。
姜琼羽也是给嫁妆的,足足四十八抬,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出嫁也就是这样了。
甚至有的还不如呢,毕竟姜琼羽给的都是实用的好东西,更是叫沁月园里头给两个丫头都打了一套头面,做了一身衣裳,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她们的婚服也是出自沁月园的绣娘之手,很是羡煞旁人了。
虽说紫苏的婚事在三天后,但她要扮作江南来得新嫁娘,所以就和胭脂同一天出去了,先住客栈里。
两个丫头给姜琼羽磕头,也是泪眼止不住。
“好了好了,不过是嫁人罢了,又不是日后都见不到了,一个个哭什么,妆都花了。”
姜琼羽笑着把二人扶起来,又给两人手里塞了红包。
“这是给你们的体己钱,不和嫁妆算在一起的,你们日后出去了,自然也有人伺候,有打赏花销,这些也够你们花的趁手了,贫贱夫妻百事哀,万不能叫银子拖累了自己。”
虽说有情饮水饱,但是有饭吃何苦饮水饱。
终归不能苦着自己。
胭脂和紫苏这些年跟在姜琼羽身边也是学着看着的,绝对是养成了大方的性子,也更豁达些,所以自然不存在委屈着自己的情况。
主子这边爱护她们,要是自己不争气,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主子心意?
这一天,胭脂从王府里头出嫁,他和无影都是王爷王妃跟前得力的人,这婚事也办的极热闹。
在她们的小宅子里头摆了酒席,请了府里的奴才们都去喝一杯,连裴嫣也给二人送去了新婚贺礼,这就是很长脸的事了。
紫苏自然也在这里喝喜酒,和容柯坐在一起,这就是大家故意的,弄得紫苏脸红的不行。
吃完了酒,容柯也正好把人送去客栈里头,后日就是他们大婚了。
因着心里期待的很,这会子看紫苏那红扑扑的脸就很心动,把人送到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亲了亲额头。
紫苏羞的厉害,逃一样的下了马车,留容柯一人坐在车上笑意绵绵。
另一边,被灌了不少酒的无影终于被人扶着到了新房,却怎么也不许旁人看新娘子,非得自己一人掀盖头。
宾客们虽然笑个不停,但也不是那种不识趣儿的,调侃两句还是把空间留给了两口子。
人一走,无影瞬间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着一袭红妆坐在榻上的女子,竟有些恍惚。
这是他暗自喜欢了两年的姑娘,一朝娶回来,只觉得心尖子都发烫。
“呆子,还不来掀盖头,要我顶着过夜不成?”
女子娇憨霸道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泼辣,却不知那盖头底下的小脸蛋早已一片绯红。
无影尴尬的摸摸鼻子,走到跟前儿又紧张的搓手,终于把盖头揭开了,看着那新娘子就失了神。
胭脂自然好看,素日里做丫鬟不能打扮的时候就是清丽佳人,如今打扮起来,也真是一位美人。
被人这么盯着,饶是胭脂再泼辣,也是不好意思了。
“我...我喜欢你许久,如今娶回来了,定然对你好!”无影紧张的坐下来,又十分生疏的牵起身旁人的手,“就像王爷对王妃那般,我也只要你一个,以后我们就好好过,不要旁人。”
胭脂噗呲一声笑出来,虽然不好意思,但她对无影也是有情谊的,自然还是开心的多。
“你我怎能和王爷王妃做比,不过你今儿是答应了我以后不要旁人的,我惯是不讲理的,若以后你敢纳妾,我也是不客气,打不了收拾包袱去伺候王妃一辈子,再是不见你了!”
“我发誓,我一定说话算数的!你不能走,我可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无影一半是紧张,一半是酒意朦胧,就大着胆子把人抱住了。
而后的事情自然是顺利和谐。
这几天无影、胭脂,还有紫苏和容柯都一并被放了六天假,就叫胭脂等一等,刚好最后一日和紫苏两个一起回门。
“乍然身边少了两个,倒是不习惯的很。”姜琼羽早上起床的时候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蔻丹笑着伺候她更衣,“这不是过几天就要回来的?王妃也不必太挂念,奴婢瞧着她们两个嫁的都好。”
姜琼羽点头,由着她把衣裳往自己身上套,不过还是又叮嘱了一句,“你也不必羡慕,日后给你安排的婚事定不会差了去,她们两个是有人求了,你若是一直没有心悦的,我给你物色也行。”
“瞧王妃一再叮嘱的,奴婢跟了您多年,是那起子小心眼儿的?”蔻丹也是无奈极了,“奴婢把胭脂、紫苏、流云都是当亲妹子看,如何能有别的心思,有也是只盼着她们好呢,奴婢如今还不急着嫁,再看看吧,若是两情相悦,岂不更好?”
这么说了,姜琼羽也就笑笑不再问,她也是担心身边这群丫头生了嫌隙,才再度说一回,如今看着,确实不必她多言了。
今儿是要出门去忠勇侯府,林老侯爷这些时候心里总记挂着北边,两个女儿看在眼里也怕他老人家忧思过度,所以就叫了小辈们都来陪一陪,好开解开解。
姜琼羽这会子就自己先去了,齐陌他们就要等下朝了再过去了。
原本是没叫秦瑶的,因为她怀了身孕,怕劳累着了,但是到了侯府还是看见了皇子府的马车。
“你们也都别把我当个瓷娃娃瞧,太医说怀了孩子也是要多走动的,日后家里头聚会若是再不叫我,我可是要恼的!”
一家子人到齐了,秦瑶就佯怒道。
众人自然晓得她是做戏,不过也是记住这话了。
这一回姜绮曼也来,还带着小儿子沈纪瑞,到底是早产的孩子,如今瞧着也比当年沈纪元小时候瘦弱点。
不过姜绮曼说这些时候吃奶都比以前多了些,想必也是养的不错,就不担心了。
不过怕他们母子去沧州舟车劳顿,累着了,还是都叮嘱了几句。
说来沈故还算是很细心的,专程派了人回来接他们母子。
到时候去的路上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沈纪元一时半会儿不会跟去了,只能看着母亲和弟弟走。
而且如今沈故真的有了兵权,按那不成文的规矩,武将的妻儿必须得留在京都,那沈纪元也是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