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七笑着说:“皇后娘娘说得儿媳无地自容了。儿媳出城接檀王,只半日,晒得要用厚重的脂粉才能压住肤色。
而檀王,成日奔波在八大山寨间,肌肤只微微泛红。今日才知这是遗传自静贵人,天生的好底子晒不黑,儿媳自叹不如。”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眸光微深,似乎在思考,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雍帝脸色好转,细想好像静贵人当年还是宫女的时候,就一直是肌肤胜雪的模样。
他顺着花七七的话题,问檀王:“听说你荡平了京郊八寨,剿匪508人?”
“是。”檀王答。
雍帝看到儿子还是这般惜字如金,转问儿媳,“你也在场?说来听听。”
花七七讲了剿匪的经过。
过程隐瞒部分真相,经过艺术加工。只说檀王先灭了妖风寨,再里应外合,灭了其他七个寨。
没有证据,她没有攀咬太子。
檀王妃口齿伶俐,讲起故事眉飞色舞,比檀王那个闷葫芦更讨人欢喜。
雍帝听了很高兴,当即宣布:“檀王剿匪有功,赏银千两!”
檀王辞谢,“儿臣不敢居功。赏金已经领过了,治安司悬赏金两。”
花七七暗暗为檀王点赞。在外露了锋芒,在帝王面前坦白从宽才是上策。
她补充说:“根据治安司的规定,每个人头100两,王爷已经将赏银分发给了剿匪有功的轻骑。”
雍帝一听,脸上挂不住了。治安司的赏金比自己还多,这帮废物平时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他不再提赏钱的事,“你母妃也想你,待会你们去看看她吧。晚些再来参加晚宴。”
皇后一双凤眼因为错愕,眼尾轻挑:“陛下这是要静贵人晋升妃位?”
静贵人出身低微不受宠,皇帝突然升她妃位是几个意思?
“静贵人是宫中老人,也该升一升了。”
雍帝心想,赏银千两拿不出手,赏多了心疼,还不如给个名分省钱。
“皇上说的是。”皇后见雍帝下定了决定,只好顺水推舟:“今晚的晚宴双喜,一贺檀王归来剿匪有功,二贺静贵人封妃。檀王还不谢恩?”
“谢父皇恩典。”檀王王妃拜谢。
封妃的圣旨比檀王夫妇先一步到达静贵人的寝宫。
静贵人领旨谢恩。一手拿圣旨,一手扶膝盖,支撑肥美的身躯站起。
侍女香儿适时将一包碎银塞到阎公公手中。
闫公公接手掂量,袖了银子,笑容可掬,“谢娘娘赏赐。”
静妃卷了圣旨,圆满的大脸凑上前,眨着眼睛,一副唠嗑的架势:“阎公公,透个底儿,这是咋回事呀?”
“恭喜娘娘,檀王剿匪有功,檀王妃初次见驾,皇上高兴。具体的,待会您亲自问檀王和檀王妃吧。”
静妃脱口道:“我说皇上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呢,原来是母凭子贵。”
阎公公见她性子直爽,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待会内务府送来妃位的服饰,娘娘准备准备,今晚以妃位仪制出席晚宴吧。”
“呀,那可得好好装扮装扮。“静妃转身冲侍女摆手:”香儿,快烧水,我得洗个头。”
阎公公咋舌,心道,都说静贵人无心争宠,为人粗野,合着今日这场合,竟连头都懒得洗?
“娘娘,老奴告退。”
“好嘞,您慢走。——小喜子,送送阎公公。”静妃朝伺候自己的小太监招手。
不一会,内务府送来全套的妃位仪制用品。
贵人的仪服用银线,妃位以上才用金线。
静妃摸着妃服上扎实的绣金线,恨不得将线拆下来当金子使,口中啧啧作声,“哎呀,香儿,你瞧,这线值老钱了。”
香儿失笑,“娘娘,您如今封妃了,以后咱宫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静妃梳洗沐浴完毕,妆上了一半,檀王和檀王妃到访。
静妃听到通报,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扯着嗓子喊:“我的儿呀!”
檀王见到一个高大肥胖的女子,白面盛装朝自己扑来,下意识地身子往后躲。
静妃不管不顾,一把揪了他的衣领,一边拉扯锤打一边哭嚎,“我的儿呀,你咋这么狠心,一去就是六年!”
檀王尬在原地,不知所措,“母妃,你先冷静。”
花七七第一次见静妃,心中诧异。
这静妃白白胖胖,一张长圆肉脸,看起来十分喜庆。
言谈举止,与她的封号“静”字半点不相干。
香儿在一旁提醒:“娘娘,檀王妃也来了。”
静妃这时才看到旁边的美艳女子,这竟是自己的儿媳?瞧这通身的气派,果然是大族贵女。
自己当婆婆的,不能丢了身份。
哭得响亮,收得也快。
静妃抽出帕子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脸上绽放笑容:“快进来说话。”
一手拉檀王,一手拉花七七,进入正殿。
静妃拉着二人坐到长榻上,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心中欢喜无限。
六年时间,檀王长开,既不像雍帝,也不像她自己。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生的儿子。
半晌叹道:“咱家祖坟冒青烟了,我这是生了个神仙呀。还娶了这么个仙女似的媳妇。”
“母妃才是真的冰肌玉骨,刚帝后还夸赞呢。”
花七七拿出了两张银票,“这是儿媳跟檀王孝敬母妃的。”
她初来不知道静妃喜欢什么,干脆送钱。
静妃接过,一看这每张银票都是一千两,心下大喜。
她将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交到儿媳手中,“这个是我娘给我的传家宝,今儿就传给你了。”
这是一块籽料羊脂玉,雕工精美,手感莹润。
“谢母妃,我很喜欢。”花七七立即将玉佩扣到了腰带上。
静妃见她如此懂事,更高兴了。
静妃细问北疆的生活,檀王挑好的说。
静妃一边听一边擦泪,自己脑补了苦寒之地有多苦。
花七七安慰:“母妃多虑了,你瞧王爷这一张脸,哪吃过半点苦?王爷营帐贴身伺候的人我都见过,很细心,把王爷照顾得很好。”
静妃笑了,“这样最好。你回去替我赏他身边的亲随。”
“母妃想得周到。”花七七乖巧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