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船上坐了一会儿,湖面渐渐有人穿着冰鞋上来挂上冰灯,照亮了湖面。
天公作美,刚才还刮得猛地风雪渐渐小下来,带着光晕的月亮从云后露出来,雪花越来越小,当第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上冰表演的时候,连稀稀疏疏的碎雪也停了下来。
纤细的身影在湖心站定,奏乐响起,飘逸的舞姿喝着音乐声左右摇摆,脚下的冰鞋运用的十分娴熟,在冰面画着圈,旋转,带动衣裙纷飞,犹如仙人下凡,灵动飘逸。
作为嬉冰宴的开端,这场舞的确让穆子怀惊艳,一直到曲终才缓缓回神。
红衣女子退下去,一群黑衣男子迅速滑行至湖心,穿梭在湖面如鱼嬉水,跃上潜下,好不自在。
冰上滑行的间隙中还摆出各种动作,有金鸡独立,有哪吒闹海、双飞燕和千斤坠,除此之外,还有杂技滑冰,飞叉、耍刀、使棒,接二连三上台。
穆子怀没想到在这寒冬腊月也有这等活动,眼睛定在湖面上怎么也移不开,每每出现一个特技便让他忍不住惊呼。
皇甫云华对于湖面上的表演没有太大兴趣,只要在京城,每年他都会和一群人来观赏,只不过这次身边只有穆子怀一人。
“别光顾着看,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暖炉上温着酒,皇甫云华倒了一杯递给穆子怀。
此时湖面上走来两队人,头上分别带着红色和黄色布条,身上也穿着便于行动的直坠,为首的艺人臂弯里抱着一个褐色的圆形物体。
穆子怀眯着眼睛看了看,脸上霎时间放出光彩,冰上蹴鞠!
古代蹴鞠就在民间普及,更实在清朝发展至鼎盛,更是衍生出了娱乐性质更强的冰上蹴鞠,没想到这个世界没有外国人,很多地方与自己了解的历史不一样,倒是发展出了冰上蹴鞠。
铜锣敲响,岸上观望的人发出欢呼声,皮质的鞠被一脚踢飞,冰面两端设置了球门,戴红色头巾的人先抢到了球,一边在冰面滑行一边向另一边的球门冲去。
中间不断有黄色头巾的人来阻挡,左右躲闪过几个人之后还是被人截去,一群人呼啦啦又开始往回跑。
穆子怀没有支持的队伍,看也看得起劲儿,眼见球被抢走,不知是该可惜还是赞叹对方球技好,只得锤了一下桌子,眼睛盯着湖面不放。
皇甫云华前脚刚把酒杯放下,后脚酒杯穆子怀拍了一下,酒杯晃了一下,洒出大半酒水,偏偏罪魁祸首全然没有自觉性,心都放在湖上的两个队伍身上。
取出帕子将桌上的酒渍擦净,皇甫云华重新倒了酒,这次只倒了半杯,以防穆子怀一激动再次打翻。
冰上的蹴鞠进行得如火如荼,红队已经进了一球,此时鞠正在黄队的脚下,人带着球已行至对方门下。
四五个人突然出现挡在那人身前,但黄队运球的人冰上滑行的技术显然炉火纯青,只见他身形一晃,在人隙中穿梭而过,等反应过来时,鞠已进门。
“好!”穆子怀抓着盖在腿上的毯子,情不自禁跟着其他人一同喊了一声。
还好皇甫云华已经有了准备,这才没被他突然如其来的一声吼吓着,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就没,见没有洒,便放心的移开了视线落到穆子怀的侧脸上。
穆子怀看球,皇甫云华看他。
看来这次带他出来是个不多的决定。皇甫云华看着他发亮的侧颜暗暗心想,乌黑的眼睛仿佛放着光,身体微微前倾,清秀的五官时而遗憾,时而兴奋,有时候又夹杂着渴望和希冀。
比蹴鞠好看多了。
浅酌一口杯中温热的清酒,皇甫云华感觉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向身体四处见见蔓延,又在脐下三寸的地方汇聚。
皇甫云华身体僵了一下,感觉毯子下面的那个地方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变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用喝酒的动作悄悄看了穆子怀一眼,见他注意力全在湖面上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动了动毯子,把下身的变化盖住,皇甫云华感觉自己这样有些做贼心虚,等做完这一切又觉得好笑。为了防止事情再次发生,只好把注意力强制放到湖面的蹴鞠上。
此时离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蹴鞠更是进展到白热化。皇甫云华一时也有些看得着迷,等最后一球入门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穆子怀更是从席上站了起来,脸激动得发红,眼睛亮得惊人,皇甫云华心湖一荡,随即又暗道不好,毯子下的双腿动了动。
对面湖岸上的人同时发出欢呼,传到船仓里,让穆子怀心情激动难抑,握了握拳。
“王爷!”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只是向找个人分享此时此刻的喜悦。
皇甫云华勾起唇,笑得温柔。“坐下。”
穆子怀犹豫了片刻,激动的一屁股坐下来,胸口微微起伏,端起桌上的半杯酒水,仰头饮尽,感觉满腔的激动难以抒发。
皇甫云华盯着穆子怀的脸根本移不开分毫,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却又有些空空的,需要做点什么才能满足。
“穆子怀。”
“什么......”
眼前的景象一花,穆子怀还没看清就被扑倒在地,身后是软软的垫子,前面,王爷正压在他身上,双手拄在耳边,脸贴的很近,嘴唇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穆子怀呆了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脑袋中一段浆糊,甚至还在迟钝的惋惜着红队的最后一球为什么没有踢进去。
皇甫云华紧紧贴着穆子怀的双唇,见他没有反应,便大胆的舔了舔,将他因为激动而有些干燥的唇瓣湿润,灵活的舌尖撬开唇齿探了进去。
温柔的含住对方同样迟钝舌尖,舔了一下,引来细小的反应。皇甫云华微微一笑,越发得寸进尺,一点一点舔吻着穆子怀,带来微微的酥麻快\感。
穆子怀感觉探进嘴里的东西带着微微的酒气,温柔的亲吻着自己很是舒服,身体先于思维回舔了一下,换来对方更加急切的深入亲吻。
皇甫云华细细的舔吻着穆子怀的唇瓣,温柔的动作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直到窗外出来一声巨响,穆子怀迟钝的思维终于回神,此时脸已经因为憋气而涨得通红,眼中带上了水雾。
猛地抬手推开身上的王爷,皇甫云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倒退了一步。
皇甫云华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抬头看着穆子怀被吮吻得鲜红的唇瓣,感觉心里一阵悸动,却没有上前,只是看着他。
窗外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船舱内的温暖,穆子怀感觉颈间一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敞开大半,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
“是嬉冰最后的节目,烟花。”皇甫云华坐直了身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向窗外半空中七彩的花火。
穆子怀偏头看去,果然看到大半边天空都被大大小小的烟花占满,绽开又落下,映得地面一片火光。
“啊......”
穆子怀低低应了一声,看到王爷微微仰着的脸上也映上了火光。慢慢将敞开的衣襟合上,穆子怀坐回桌后,桌上刚才喝空的酒杯又被倒上了酒,端起来想也不想也喝干净。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穆子怀小心翼翼的坐着,与王爷之间的距离也远了一些。
烟火绽放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各怀心事,无语以对,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都放在漫空的烟火上。
直到最后一屡烟缓缓落下。
“走吧。已经结束了。”皇甫云华站起来,拍了拍微皱的衣摆。
穆子怀连忙站起来,碰到矮桌,桌面的酒杯晃了一下,显得有些慌张,又跟着王爷走到门口。
门口的小厮正拿着两件连帽斗篷候着,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出来。虽然气氛感觉有些不对劲,还是开口:“王爷,可还满意?”
皇甫云华接过一件斗篷,低低开口:“明日去王府取银子。”转身把斗篷披在穆子怀身上。
穆子怀刚想推拒,却被不容拒绝的按住肩头系好带子,连帽子也被王爷顺手帮他戴好。穆子怀想了想,最后还是道了谢。“谢王爷。”
皇甫云华喉咙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自己又穿上斗篷,跟着领路的小厮往外走。
对面的湖岸边的狂欢还未散去,来来往往的人踩上湖面开始嬉戏,欢乐声更发大了。穆子怀跟在王爷身后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把欢笑声阻挡在外。
皇甫云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冲车外的清义喊:“回府。”
驾车的清义应了一声,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马车缓缓驶里河岸。
庆祝寒冬过去的嬉冰狂欢就此落下帷幕,第二天,人们将开始迎接春天的到来。
深宫之内,同样也举行着嬉冰游乐,御花园的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表演过后,光成皇帝看着座下五个子女。
“近日宫内,确实冷清了些。”光成皇帝看着闭口不言的妃嫔皇嗣,不由有些感叹。
皇后脸上带着温婉的笑,身前的酒菜一点没动过。“皇上觉得冷清了就多办些宴席,这宫里就是要人多才会热闹。”
光成皇帝点点头,“以前岚贵妃在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么安静,现在怎么感觉冷清了呢。”
皇后表情有一瞬间扭曲,马上又恢复笑颜。“妹妹人死不能复生,皇上应该看开些。”
“唉。”光成皇帝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下座的太子身上,见他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连抬头都不敢,顿时一阵不满。
“宏光。”
“啊?”太子皇甫宏光一时愣神,听见有人叫他猛地抬头,看到皇上才连忙站起来,膝盖撞到桌子,发出一阵声响。“父皇,有何事?”
光成皇帝见他如此,心中更是不如意,扭过头不看他。“你身为太子,理应处变不惊,泰然处之才对,如何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皇甫宏光面色一慌,连忙拱手认罪。“父皇恕罪。”
光成皇帝还是不看他,只是摆摆手。“回去重新将《礼记》抄一遍。”
“是。”低声应下,皇甫宏光心里舒了一口气。
光成皇帝感觉心中气闷,站起身来,“今天都散了吧。”说完转身走出上席,宫女提着宫灯脸上上前引路,几个太监紧随其后,相送而去。
剩下的妃嫔都陆陆续续散去,二皇子皇甫仁浩看了一眼皇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相继离开。
皇甫仁浩出了御花园走了一段路,又命宫女太监都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提着宫灯转了个方向,昏黄的灯光一路弯弯绕绕,过了几个宫殿,最后进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早有人在等候,见二皇子来了接过他手中的宫灯,让他进门后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