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十三四人飞窗离去,门外驻守的随身见此便要追上去,被蜀染拦下。她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们,一脸雍容地斟酒浅酌,那身闲淡的气质看得五人随身眉头紧皱,睨着她目光警惕,却是不敢动作。
这女人惹了陶爷还这般风轻云淡,很显然是胸有成竹,必定不简单。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厢房内,气氛冷下,双方僵持。
蜀染却是未管他们,顾自喝着小酒,吃着火锅,手上还不停地往锅下加着火晶石。
汤水又是一阵沸腾,蜀染将桌上的菜尽数倒下。在几人压迫的气势下,她却完全不见一点紧迫感。
锅里升腾着寥寥的热气,传来阵阵诱人的飘香。五人不禁轻嗅了口,看着桌上冒烟的火锅,心里好奇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吃食?
陶泽身上被摔得老疼,被他小伙伴扶起也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更是气不过,脚步蹬蹬地上楼,见没了商子信等人的身影,顿时更是一气。
陶泽看着蜀染还没事人似的东西,手指着她猛地一声怒吼,“你这女人,你竟敢打爷!你死定了,我爹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蜀染倒不担心,陶桓之的怒火会烧到商子信和商子娆的身上,就他们现在是陈繁的徒弟,而且上次见陈繁似乎也是个护犊子的主,所以陶桓之要动商子信和商子娆多也得掂量掂量。再者,打伤陶泽的是她,他牵动无辜的其他人也说不过去。
至于蜀十三和窦碧,蜀染更不用担心,陶桓之更没有理由去闯青琅学院。
“陶泽,你看这女人完全都不怕你的恐吓,我估计她背后肯定有所倚仗。不然这越州城内谁还敢公然跟你叫板。”说话的是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少年,他五官一般,模样只是几分清秀,一双深褐色的眸子贼亮贼亮,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喜欢耍小聪明。
这少年叫刘弋,是狼骑佣兵团团长的弟弟,因为其哥跟陶桓之交好,他在学院里多跟陶泽厮混一起作威作福,也算得上的是陶泽的死党。
“哼。”陶泽看着蜀染冷哼,习惯性地扬了扬脸,用鼻孔对人。“管她,等我爹爹来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陶泽,我觉得刘弋说得没错,这女人刚才一杯酒就将你打出,这修为不知是否在我们几人的随身之上?”说话的是另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
其他三人皆是世家子弟,平日里也跟陶泽玩得挺好。本来几人是在陶家大宅里过年闲淡的,这不陶泽知道商子信和消息便忍不住来这酒楼。他们都知道陶桓之没给陶泽报仇,陶泽一直气不过,所以当下便想也没想就跟了上来,原以为只是商子信和商子娆两人,却不曾想却是如今这般局面。
这个完全无视他们,吃着锅里食物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陶泽根本就没其他人想得多,又听见有人长蜀染威风灭他志气就不爽了,冲着一旁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随身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那女人给爷拿下。”
其令一下,五随身动了,纷纷持着幻力便要朝蜀染攻去。
蜀染轻飘飘地看了过来,蓦然一掌猛地拍桌,霎时震起还在不停沸腾的火锅,她一道幻力打上去,锅翻,里面的红汤尽数朝陶泽几人泼去。
红汤还萦纡着热气,能隐隐感觉到一股热浪。陶泽几人当下一惊。
“哦哦哦,快闪。”刘弋惊慌地说道,忙不迭地往一旁闪去。
原本攻向蜀染的随身也陡然转变方向,朝自家小主子奔来,若是他们有什么事,倒霉的可是他们几人。
顿时,厢房内乱成一锅粥。
蜀染冷睨着他们,目光轻闪了下,即刻便是飞窗而出。
待几人躲闪过一波红汤时,厢房内早就没了蜀染的身影。彼此,一道霸然的气息也隐约传来,紧随着只见陶桓之上楼的身影,他看着身上有些脏乱的陶泽皱了皱眉,便是快步上前,抓过他就上下打量起来,“泽儿,听说你在酒楼被人打了,你没事吧?”
“爹。”陶泽一见到陶桓之就委屈地叫唤起来,皱着一张肥脸呜咽着,“我全身上下可疼了,呜呜。”
“是谁?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欺负我家泽儿。”一见自己儿子的委屈脸,陶桓之顿时一声怒吼,响彻整个酒楼,让得不少人身子不禁抖了抖。
“爹,那女人逃走了,刚才她还用热汤泼我。”陶泽努力挤着眼泪,带着哽咽的声音听上去可委屈了,说着还指了指地上那一地的红汤。
竟然还敢用汤泼他家泽儿!陶桓之一听又怒了,看着陶泽皱了皱眉,“你说是个女人。”
“嗯。”陶泽冲陶桓之点了点头,“跟商子信他们是一伙的,我刚闯进来他们还在一桌吃饭。”
“商子信?”陶桓之重复了声,似乎隐约间已经知道那女人是谁。
提到商子信,陶泽脸色就有些不好,眼神有些哀怨地看着陶桓之,“谁让你不帮我教训他们,那我就只好自己来教训他们了。”
陶桓之知道他对于这事一直心里憋着气,但又有谁知道他没有教训那两个兔崽子他心里更是憋屈啊!看着陶泽轻叹了口气,说道:“泽儿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看吧!你又吃亏了。”
他说着瞥了一旁的刘弋几人一眼,“你们都回去吧!别跟着掺和了,鹰许,你也将少爷带回去。”
“是。”鹰许答道,并没有放过陶桓之看他眼中闪过的冷意,他知道回去后又要受惩罚了。虽是心知,但他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起伏,这种事是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彼此,蜀染出了酒楼便往陶家大宅去。她知道就陶桓之那护犊子的劲,肯定会在收到陶泽在酒楼遭到欺负便马不停蹄
地赶来,与其跟他杠上,倒不如乘着夜黑风高做点偷鸡摸狗的事!
既然欺负上了,那她就欺负到底!
除夕之夜,家大势大的陶家大宅更是热闹非凡。
前院宴席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只是那主位上却不见陶桓之的身影,刚才他那般急色匆匆地离去,众人已是猜到了七七八八,能让他脸上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自然是跟陶泽有关。
蜀染穿过热闹的前院,刚寻了一处藏匿之处,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蜀染赶紧往墙后躲了躲。
“娘,这陶泽肯定是又出什么事了?爹脸色匆匆地离席了。”说话的一道温婉的女声,听上去娇娇脆脆的,但语气中却是透着一股强烈的不满与怨怒。
“你爹子女众多,可这陶泽却是偏偏宠上了心尖。我原以为那女人不过是他一时的新鲜感,没想到竟是动真格了!谁让这陶泽是他和他心爱女人的儿子。哼,娇儿,你爹的态度又不是一朝一日了,与其抱怨,这次的荒原试炼你一定要进入荒原大殿得到传承。只要你能得到传承,那你必定是家族子女中的重中之重,就算你打了陶泽,你爹也不敢为难你!”
“娘,这荒原大殿的传承究竟是什么啊?”
“这个娘也不是很清楚,但这荒原大殿的主人可是七境修为之人,他的传承必然是不简单。可要想得到他传承之人众多,过几日的试炼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话还在絮絮叨叨,可声音却是渐行渐远。蜀染从墙后出来,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轻挑了挑眉,荒原大殿么?七境修为。
越州本就跟幻域挂钩,像陶家这样数百年的世家知道幻域上的一些事也是不稀奇。
虽然除夕夜大家都在凑热闹,但陶家大宅的守卫却是没有松懈,处处可见那巡逻的幻卫穿梭在各条路上。
蜀染躲过一波又一波的防守,小心翼翼地在陶家大宅寻找起宝贝的地方。刚才她似乎听见了一个了不起的信息,既然这样,那就更加深了她‘偷鸡摸狗’的想法。这样一个数百年底蕴的世家,想必宝贝是不少。
除夕之夜注定是个不平凡之夜。
陶桓之隐约猜到是蜀染便往青琅学院去,势必是要给自家宝贝儿子讨回一个公道。除此,他还派了不少人到处去寻找蜀染的下落,只是让他千想不到万想不到的是,他要讨回公道的对象正在自个家中无比猖狂的盗窃着。
看着满屋的宝贝,蜀染双眸贼亮贼亮起来,也不管是什么玩意,她径直朝幻戒里丢去,就连镶嵌在墙上做装饰品的宝石也被她抠了下来。总之,只要是看见的东西她都毫不手软的顺走了,要是这时蜀十三在这绝对会大吃一惊,然后在心里惊叹,没想到姑娘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蜀染也确实凶残,拿了人家一库房的宝贝还不满足,开始趁众人参加宴席的空档,一间房一间房的摸去,只要是值钱玩意,她能看上眼的东西全拿走了,连点渣都没跟人剩!
陶泽被护送回府是没兴趣参加除夕宴席,直奔自个院中,然而推门一看,陡然愣住。眼前曾经奢华充满浓浓土豪气息的房间如今狼藉一片,屋子正中的黄金桌子没了,他的白玉雕花床也没了,只留了一地凌乱的被褥幔帐……
“啊啊啊啊!”陶泽痛心疾首地惨叫起来,“来人来人,遭贼了遭贼了,我被偷了我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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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泽就是个悲剧人物,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