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渐晚,蜀十三四人对于这样新鲜的吃法是越吃越兴起,虽然被辣得大汗淋漓,但身体内却是莫名的感到通畅,隐越间似乎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游走在各经络中。
四人不知的是,其实蜀染在这火锅中放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其中以龙涎草最为珍奇。
龙涎草是因形态似龙状才被称如此,生长在岩石夹缝中,药性温良,是大补幻气的圣药,常用作于五品丹药的药引。
这锅火锅本来就是为蜀十三四人准备的,蜀染并未吃几口,一人独自悠悠地喝着酒。
商子信和商子娆见她一人独饮,纷纷要求喝酒,被蜀染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清冷地说了句,“不准。”
“以前过年爷爷都让我们喝酒的。”商子娆看着蜀染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小幽怨。
这龙涎草的药效遇酒就会大失药性,蜀染没有理会她的小情绪,淡声道:“待会吃完回去,今晚就别睡觉了。”
“啊?为什么?染表姐。”商子信呼了口辣气,看着蜀染有些不解地问道。
蜀染轻佻了下眉,看了眼商子信,顾自斟酒,说道:“你们要是能睡着,当然也可以睡。”只怕是睡不着。
为什么不能睡着?几人看着蜀染着实不明白。商子信和商子娆想了半天,还以为蜀染是说她们会伤心一整夜,商子娆还很是实诚地看着蜀染说了句,“染表姐,我晚上回去最多只会哭一会儿,不会睡不着的。”
二人见到蜀染并未有流露出一点悲伤的神情,一是怕蜀染为他们担心,二是也怕勾起蜀染的上伤心,。去年过年的场景仿若还在昨日,便努力隐忍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不得不说,经历这样一番事情,商子信和商子娆是成长许多。
蜀染目光深深地看着商子信和商子娆,两人的伪装她岂是瞧不出,只是谁都不道破便罢。
就在这时,厢房外却是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大爷我今日就要这间厢房,赶紧把里面的人给爷轰出来。”
这是一道极为不客气的声音,紧随着响起小二有些为难的声音,“陶爷,这样怕是不好吧!”
“既然知道我是陶爷!你还敢跟爷呛声,你他娘的不是找死。”
话音落下是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
商子信听着外面的动静皱了皱眉,喃喃说了句,“好像是陶泽。”
陶泽,蜀染目光一动。
这时,房门却被人猛然踹开,只见一个衣着华贵,身材胖得只见下颌堆起三层肉的少年收回脚。他看着屋内的商子信和商子娆冷哼了声,不屑地冲他们扬了扬首。
陶泽虽然胖,但却是长得比同龄人高上几许。这一仰脸,能清楚的看见他的鼻孔。他也深知自己比别人高的优势,自然是很乐意用鼻孔对人。每次用这招,他都觉得自己比人高上一等,所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动作。
陶泽身后还跟着几个少年,身材看上去有些清瘦,他们最后还有几位面目冷然的男子,一看那凛然的架势便知是几人的随身。
“哟,好巧啊!商子信商子娆你们也在这!”陶泽趾高气扬地迈了进来,看着商子信和商子娆语气带着几分轻浮带着几分轻视地说道。
什么好巧!看这一点也不意外的架势,分明是过来找茬的。
要说几人之间的恩怨,还得从陶泽看上商子信的事说起。
商子娆和商子信虽然五官现在还未完全长开,但他们都继承了宋雨的美貌,清秀之中透着几分温婉,却看上去灵动十足。商子信更是没有一副娘娘腔,毕竟是男儿身,又身在将门之家,多少也是带着几分英气,是道完美的跟那温婉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别样的耳目一新,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其实陶泽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上一个男人!可每次见到商子信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忍不住加速,每天忍不住想他,想要向玩弄女人一样玩弄他。每次一想到这幕他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然而陶泽不仅这么想了,他还这么做了。用来调戏良家妇女的一招用在商子信身上,堂堂热血男儿又怎会受得了这番‘侮辱’。当下商子信就跟陶泽发火了,但还是顾忌着他的身份并没有大打出手。
只是这陶泽也忒不要脸了,把别人的忍让当作是怕了自己,对商子信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可虽然商子信修为不算高,但从小那顽劣的性子让他有不少小聪明,每次陶泽都栽在商子信手里。
次次在商子信那里丢面子,又久而久之得不到商子信的回应,陶泽就怒了,由爱生恨便开始处处为难起商子信和商子娆,终于在他指名骂姓地骂了将军府,商子信忍不住动手了。
蜀染看着陶泽浅酌了口酒,在幻影卫口中她多少也知道些二人的恩怨,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怕伤了商子信的自尊心
那身紧致的华贵衣裳在陶泽身上仿佛下一秒便会被撑开,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走动一颤一颤。
商子信看见陶泽就有些眼疼,只觉得泛恶心。
“陶泽,你来这干什么?”商子娆看着陶泽皱眉,语气十分不耐,对于这么一个时常骚扰她哥的人,不止商子信泛恶心,商子娆也觉得恶心透了,从来没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爷来这吃饭的,这厢房爷看中了。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滚,要么爷让人帮你们滚。”陶泽不屑地瞥着二人,从鼻孔里傲然地哼哧了声。
听不惯陶泽一口一口爷,蜀染端着酒杯的动作一顿,目光冷厉地看着陶泽,冷声道:“毛都没长齐还敢自称爷!”
语气透着几分不悦,蜀十三抬头看了蜀染一眼。
“你这女人又是谁?爷警告你,这是爷跟商子信之间的事,你要是敢插手就别怪爷对你不客气。”陶泽顿时冲着蜀染吼了起来。
这没脑子的!既然都能坐到一块吃饭,关系肯定是非比寻常。只能说陶泽不仅被陶桓之宠坏了,还被宠得没脑子,没有一点眼力劲。
爷!蜀染睨着趾高气扬的陶泽,轻轻把玩起手中的酒杯。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简直辣眼睛。”蜀染冷声道,透明的酒水随着她的动作在杯中旋转起来,猛地,她手冲陶泽一扬,杯中酒水霎时倾洒而出,落在陶泽身上,带着磅礴力道,瞬间将陶泽打出了厢房。
陶泽砰然一声撞在走廊的栏杆之上,却因沉重的身体,压得栏杆不堪承其重量,哗啦地掉落下大堂。
只听一阵惊慌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然声。
之前被陶泽一脚踢出去的小二扬了扬脖子,朝大堂看去,见躺在地上狼狈呻吟的陶泽,心里升腾起大快人心地爽快。
这陶泽仗着背后有陶桓之撑腰,没少在越州内到处作恶,那猖狂的嘚瑟劲让不少人都想要上去一巴掌将其拍死,可都忌惮他身后的陶桓之,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宠儿子,谁又敢惹上他!
一时间,小二对向陶泽出手之人怀了一丝好奇心。
跟着陶泽的一众人呆了,多少年了没人敢对他动手,今天竟然有个不长眼睛的!随即反应过来,几个少年赶紧往大堂跑去,他们的随身带着压迫的气势堵在了门口。
大堂传来陶泽哇哇大叫的声音,“哇,那个女人敢打我!她竟敢打我!我定要让爹爹不饶她。”
声音气急败坏还透着重重的哭音。陶泽简直是又气又委屈,当他知道商子信和商子娆在爹爹手上相安无事时是差点没把肺给气爆,后来还听说学院长老将二人收为了徒弟,更是给气炸了。便是天天在陶桓之眼前闹腾,终于将他闹腾烦了才收敛了起来。
可商子信和商子娆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不,一知道商子信和商子娆在酒楼,他便迫不及待地过来了,可是哪曾想到又有不要命的人敢打他!
这番闹腾,四人也没吃火锅的兴致。
蜀染瞥着他们,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片放嘴里,说道:“吃饱了?”
“染表姐。”商子信有些担忧地看着蜀染,喊了声。毕竟陶泽是世家之人,之前就有过节,如今算不算是新仇旧恨一起?
“有事我担着,要是吃饱了,你们就先回去。”蜀染语气淡淡道。
商子娆看着蜀染立马拒绝起来,“染表姐,我们不回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呵呵。”蜀染看着商子娆忍不住轻笑起来,“有义气的丫头。可是你们接下来估计要折腾一晚,就别跟着我折腾了,我既然敢打陶泽,自然是有后招,不会有事的。”
窦碧就着实纳闷了,看着蜀染紧蹙眉头,说道:“小姐,你怎么总说我们要折腾一晚啊!究竟是什么事?你直说吧!你这样让人有些瘆得慌。”
“对啊,染表姐你干嘛总是这样说?”商子信也十分不解。
蜀染看着几人扯了扯唇,看向蜀十三说道:“十三,将子信和子娆送回明梵学院,然后你们也回青琅学院待着,不准出来找我。”最后,蜀染叮嘱了声。
蜀十三看着蜀染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应声道;“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