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享受着偌大的温泉池,也真是奢华的享受。
如此,姬然便能够给自己片刻的休闲,让自己忘记与纪恒然的不快,也放下孙贵姬的嘱托,只安心的享受着这汤泉带给她的温存片刻。
看吧看吧,果然是没有错的。
只有金钱和享受,才能带给她真实的幸福感。其他什么夫君、家族、名誉、地位,统统都是过眼烟云,不值得一提。
唯有真实的握在手里,才能让她感觉到十足的幸福。
就如同现在在她身下的,由华美玉石切割成适应人体落座弧度的汤泉池,就能够让她的身体和心理都达到极大的满足感。
姬然坐在汤泉池的正中,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三八妹妹喝多了酒,所以不能来泡汤泉。
纪恒然在她床上补眠,亦不能泡汤泉。
而山静则是胃疾复发,估计也不能泡汤泉。
这一个个巧合重叠在一起,形成了当下这种最完美的结果。
姬然简直太开心了。
所有她讨厌的人,同时消失在眼前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不过,从来都是听说不能背后说人,现下看来,恐怕想也是不行的。
“哎哟我的老姐姐,舒服呢?”耳边响起三八妹妹刺耳的声音时,她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还没等她睁开眼,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水了,她心里一惊,迅速睁开眼睛站起来,以为她是扔了什么东西进来,刚想躲开,却发现,只是她的脚而已。
呵呵,用她的洗澡水洗脚是不是?
呵呵,不是。
是让她用她的洗脚水洗澡。
姬然几乎是立刻便跳出了汤泉池,捞起浴衣重新披好,便准备离开了。
她才不要用她的洗脚水洗澡。
“慢慢洗,小……”她特别拖长了音节:“妹妹。”
姬昱原以为她是要叫她小三八,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正要发火,不想她只是叫了一声妹妹,一下子就泄了气了。
她回过头,目光落在她浴衣领口处,隐隐约约看见了几个青青紫紫的印记,似乎是有些熟悉。
好像偶然间山静乐而忘形或者醉酒时,控制不住力道,会在她身上留下些斑驳痕迹来。
虽然次数不多,可是她还是认得出来,那是男女欢好时才会留下的痕迹。
随后,一丝错愕之『色』闪过她的眼中。
这大司马人在战场,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总不会偷偷『摸』『摸』跑回来和她圆房吧?
既然不可能是大司马,那又会是谁呢?
姬昱收回目光,叫住了已经准备离开的姬然。
“姐姐怎么走了?是着急回去见驸马吗?到底是新婚燕尔,就是猴急些。不比我和静哥,这几年如一日般恩爱如初。”她阴阳怪气的说。
姬然起初也没多想她话中的深意,只是自然而然的把纪恒然带入了“驸马”这个人设当中来想着她的话。
刚想出言回怼她几句,却忽然发现她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她连大司马的人都没见过,何来新婚燕尔就是猴急一说呢?
当下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所以被误解时,急于反驳肯定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最好的方式是——避重就轻。
当下,她便笑着回道:“是啊,恩爱如初还烫了人家的手。”
“我那是……不是故意的。”姬昱立刻怂了,喃喃自语道。
姬然在霁月的帮助下擦干了身体,到一旁的榻上去涂香粉,那姣好的身材曲线,让三八妹妹的脸一白再白,简直自惭形秽。
姬然安心在她羞恼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而后笑道:“行了,你洗着吧,我先回去了。”
姬昱一听她说要走,也不忙着泡脚了,冲过去抓住她,湿湿的脚丫子踩在光滑温暖的地面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汤泉池中。
“明智,我是真心真意来找你聊聊天的……”她认真道,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姬然自是没有忽略这抹异样的神『色』,知道她想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便只兀自往前走,并不与她多费唇舌。
可这个三八却契而不舍穷追猛打……
“镇南将军的确威武不凡不假,但是满玉京城谁人不知他惦念亡妻三年不曾近女『色』,府中姬妾不少却又一个孩子都没有,姐姐这般貌美如花,又与正当壮年禁欲午后的小叔出双入对,可要当心旁人传出些不好听的闲话出来,破坏了姐姐的清誉,那样以来,姐姐作为大司马夫人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的。”
姬昱也不管姬然喜不喜欢听,又听不听得进去,只管连珠炮似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与其说她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又不如说她是在拼了命的给姬然找不痛快。
每句话都往她的心窝子上狠狠的戳,不留一点情面和余地的。
什么?不近女『色』?
姬然简直欲哭无泪。
她转头看着这个不知愁滋味的妹妹,满眼写着悲天悯人四个大字,也不知这妹妹到底看不看得懂。
她真的想发自内心的问上一句: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
你知道他有多努力的耕耘着吗?
你又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把这个“出双入对”的小叔打包扔到随便哪个战场上去沙场点将吗?
你不知道。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对你说。
姬然这样想着,便真的默默收回目光,不再看这个稀里糊涂的萌妹子,只兀自走着自己的路。
三八妹妹却急了。
“姐姐,你等等,那镇南将军有不能识人的『毛』病,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说他认不出你这件事,你也不在乎吗?”姬昱边说边观察着姬然的神『色』,后者始终未发一言。
姬然压抑住内心中的错愕之感,不断的暗示着自己她或许只是在引她不快,什么不能识人的『毛』病,全是她编出来的鬼话罢了,用来在她心窝子上捅刀的。
可是当她看见姬昱的神情时,却直觉她的样子好像也不似说谎。
毕竟,不能识人的这个『毛』病,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就是胡编『乱』造,要想起这么个病症来,也是着实需要费些神力呢。
而姬昱,应该不具备这种程度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