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咬着唇,多带了一套内衣。
嗯,最……好看的那一套。
纪恒然出来吃早餐时,看见她已经坐在餐桌旁,几乎有些惊喜。
路过时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起这么早?因为要出去玩,一夜没睡吧?”
“我才没有那么没出息……”她糯糯道。
*
纪然换好衣服出来,一开门就撞进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背后的那行字:carroll’sdarlingchild。
怎么看怎么觉得高兴。
纪然见他那笑容,不由得抱怨道:“你这样,人家会笑话我的。”
“笑话你干什么?”
“你说呢?还是你纪先生就是有这个癖好,喜欢娶女儿,娶孩子?”
纪恒然自然的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管别人怎么想,我自己凭本事娶的夫人,就是给当成女儿宠怎么了?纪二爷乐意。”
纪然心中漾起点点甜蜜。
忽然在原地站住,在他回头的瞬间,踮起脚吻上去。
她本来想着,给他点甜头就跑的。
结果结果,被这个『色』中饿鬼扣住后脑,实实在在吃了一把豆腐……
纪然粗喘着推开他,浑身都是汗。
纪恒然也没讨到什么好处,顿时对骑马失去了兴趣。想把活动改成鸳鸯浴,又怕姑娘不允许,焦头烂额。
纪然见他如狼似虎的神情,急忙往前跑,束起的马尾在后脑摇摆着。
纪恒然看着她奔跑着的背影,笑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换了个角度,又扬声叫她:“然然!”
她回过头。
他蹲在地上,暖阳亲吻着他的姑娘光洁白皙的额角,将一切美好馈赠与她。
纪恒然如此感恩。
*
李萌萌还没走近,纪恒然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急忙制止:“我的马对香气敏感,你别过来,就在那说……然然快让开!”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阵清风,马儿凄厉的嘶鸣着,发了狂。
纪然就站在旁边,见那马儿抬起脚来吓得急忙倒退了两步,踩着了李萌萌的脚,后者吃痛,猛推了她一把,两人一起倒下。
纪然向前摔在栏杆旁,李萌萌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摔得不轻。
纪恒然一时间自顾不暇,好容易控制住了嘶鸣的马,转过头来,见纪然趴在地上,双手捂着鼻子,面下是一块沾着血的石头。
立刻飞身下马,跳出栏杆。
小心翼翼的扶起纪然,被缰绳擦破了皮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然然,来,给我看看……”
纪然满眼是泪,猛地摇头。
“乖,听话。”
纪然就是不给他看。
他急了,“纪然,你听话!”
纪然被他吼了一声,犹豫着,可触到鼻梁上的凹陷,眼泪又涌出来,终于开口:“不……恒然,我好像,毁容了……”
那边厢李萌萌刚被扶起来,正扶着屁股发牢『骚』,一听这话,好悬又坐在地上。
“我的天,纪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今天真的是来跟你道歉的……”她都快哭了,简直百口莫辩。
纪恒然的脸『色』简直是……
*
医大二院。
周师师赶到时,只看见了纪恒然一个人,她急忙跑过去,刚要说话,却听他靠在门上,正对里面说话:“疼吗?”
纪然怯怯的声音传出来:“还不,他正在把剪刀缠在纱布上,不不不,是把纱布缠在剪刀上才对,哈哈……”
纪恒然嘴角苦涩的扬了扬,充满了无奈。
他看了片子,当然知道要怎么正骨。他好歹也学了那么多年医……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放大一个患者的病痛,放大到极致。
纪恒然看见周师师,点了点头。
周师师想问问他具体情况,可看见他靠在门上,明显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好作罢。只好坐在一旁,听着屋里的动静。
“啊,你是要把这个捅进我鼻子眼儿里吗?啊,不要啊,会不会疼呀?真的不需要打麻『药』吗?”
“当然需要。”大夫说,“一会儿我会把这个沾上麻『药』塞进去,明白了吗?”
“我不想明白。”
“啊呀,这个,好奇怪啊……”
“怎么了?”纪恒然问。
其实他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模样,可还是觉得,应该说说话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嗯,你知道猪鼻子『插』大葱吗?我现在就是那样。”纪然乐呵呵,“可是麻『药』真的好苦。”
“然然,真的不能进去吗?”
“坚决不能,而且,你快给我哥打电话好不好?让他来接我。”
纪恒然生气了:“纪然,我是你丈夫。”
周师师一僵。
纪然承认:“嗯,没说你不是啊,所以才不能让你看,是不是大夫?”
老主任呵呵笑。
“年轻可真好啊。”
纪然抿着唇,“主任您也不老呀。”
“我还不老,我都快六十了。要不是你爱人着急,这么点儿个小活儿还至于把我叫过来呀?”
“哇,您保养也太好了吧?”纪然竟然跟他攀谈起来,“他是,脾气急,但人不坏,您知道吗,我这伤,就他给我揍的……”
纪恒然怒极反笑。
老主任气哼哼:“胡说八道,你这怎么弄的,我还看不出来?”
纪然抿唇一笑,凑过去小声说:“哎呀,我说给他听的,他太担心了。”说到这里她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纪恒然,快给我哥打电话!”
纪恒然无奈,只好给纪骁打电话。
纪然那头大惊小怪的,他也顾不上纪骁的追问了,只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那态度活像是等媳『妇』生孩子的新手老爸。
纪然也怪,看着老主任抄起家伙事儿的时候吓得哇哇『乱』叫,真格要动手了,反而没声了。
纪恒然磨牙霍霍,对这个纪然是真心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疼起来,也真是心肝脾胃肾都搅在一起榨汁儿那种疼啊。
又爱又恨的感觉,他可算是深切的体会了。
里面好长时间没动静,他着急,开了下门,被挡在门外。
纪然好像正在照镜子,问老主任:“就这样了?”
“差不多了,你几个月都别动,这个月最好不要洗脸了,不要碰它。”
“什么?一个月不洗脸?要死啦,不洗脸就死啦!我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啊师傅,啊不是,大夫。”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一动它就长不好,长不好就毁容,你自己琢磨琢磨。”
纪然沉『吟』片刻。
“我说,大夫,我这个,不洗脸我皮肤『毛』孔会扩张,然后,有黑头,然后然后,我就见不了人了……”
纪恒然忍不住说:“有什么啊……”
纪然却像是得到了作证一般,对老主任说:“您看您看,这就有一个等着看我笑话呢……”
老主任也是没什么办法,和纪恒然一起叹息着。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