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副书记，您好。”
莫伟和廖勇热情地招呼着来人。顾昌福的脸上掠过一丝阴暗，瞬间又浮出笑意：“这么巧？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哪里？顾副书记客气了，里面请。小肖，倒杯水。”莫伟把顾昌福迎进办公室，又向萧琼吩咐道。
廖勇向顾昌福告别后，转瞬消失在过道走廊。萧琼从茶水间斟来一杯茶，恭敬地递给顾昌福，便转身回到秘书室。身后却传来莫伟的声音：“小肖，我和顾副书记谈点工作。你拿过笔记本来，把顾副书记的重要指示记下来。”
顾昌福笑道：“老莫啊，别搞得那么正经好不好？我只是随便过来坐坐。你真让我受不了。哈哈哈！”
萧琼装模作样地搬过椅子，拿一本塑料笔记本，坐在莫伟办公室一角。距离莫伟和顾昌福大约两米远，形成一个斜角三角形。当秘书的要低调，绝不能在领导面前坐得太显眼。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顾昌福和莫伟坐在长沙发上，相距很近。短短几分钟，他们就已经是谈笑风生，看上去感情还不错啊。萧琼根据他们的谈话，沙沙地记着要点。无非是招商引资、项目落地等内容。但萧琼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相信顾昌福说这些只是个幌子，必定还另有图谋。
萧琼一边记录，一边暗暗施展着读心术。
果然，谈了半个小时工作，顾昌福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廖局长来干什么？”
“呃——”莫伟故作犹疑状，然后撒谎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他是去君华街道办点小事，顺道来看看我。”
顾昌福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莫伟“老狐狸”。这家伙贼头贼脑的。准没什么好事！然而，必竟顾昌福才是真正的“狐狸”，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虽然他也分管政法。但必竟和政法委卢书记的分工有所不同。卢书记因为史文龙的事翻了船，让顾昌福吓出一身冷汗。蛰伏了几个月。终于风平浪静，顾昌福才敢有所动作。
这就是几个月来深城市隐蔽战线突然变得安静的真正原因。
“顾副书记。”莫伟热情地说道：“不知你是否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龙穴岛走走？”
顾昌福连忙纠正道：“老莫啊，以后叫我老顾就行了。非正式场合，总是称呼着职务，怪生分的。龙穴岛我就不去了，那里不是我联系的点，我和那里的老板也不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次萧琼算是真正体验到莫伟的智慧。莫伟见顾昌福不肯上钩，便主动抛出诱饵：“老顾你有所不知，龙穴岛的老板马意远是个海归派，不但学历高，项目的科技含量更高。你去看一看，也是表明一个态度嘛。说明我们政府重视这个项目嘛。”
顾昌福还是不上钩，坚决推辞道：“不了。我还要下龙华街道去调研，今天没时间了。等有时间，我约你。怎样？”
说到这个份上，莫伟已被逼到墙角。顾昌福见工作上的事情谈得差不多。桌子底下的东西，谁也没捞着谁的便宜，便想起身告辞。莫伟心里清楚。顾昌福作为市委副书记，绝对不会因为打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专门来他办公室一趟，必定还有其他事情。
奇怪的是，他竟然想走了？
顾昌福站起身告辞，一边故作轻松地说道：“老莫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科技这块也是你分管的吧？有时间我们去一趟7138所，那里可是我市的高科技前沿阵地啊。应该体现一下市委对科学家的关心嘛。”
“哦？好的！老顾不说我倒是忘了。哈哈。我太官僚了。这样，不知道你明天下午是否有时间。我来约他们。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代表市委，我代表政府。不是把关心都送到了吗？”
莫伟说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顾昌福高兴地应允着，收拾起扔在一旁的公文包走了。莫伟一直把他送到走廊尽头，才兴趣盎然地回到办公室。
“把门关上！”
瞬间，莫伟的脸变黑了。萧琼第一次感到莫伟的凛然杀气。这种气势，可是比他父母上次的凶杀案还要来得猛。他不知道廖勇和他关起门在里面谈了些什么，但他和顾昌福的谈话，那绝对是可以放在太阳底下照耀的。
萧琼把门关好，反锁住，转身来到里间，莫伟已经等在那里，满脸的严肃。
“老弟，你的读心术读出些什么了？”莫伟问道。
萧琼淡然一笑，回道：“他问你廖局长来干什么，你没正面回答他，他就骂了你一句老狐狸。其他的，都没有意义。”
“问题就出在这里！”莫伟急切地说道：“刚才廖勇来，就是和我谈起这件事。他们局里收到内线，m国人对7138所的一项尖端技术感兴趣，正在想尽办法获得相关数据。你看，这么巧，他来了，而且还想去视察。你知道吗？这个研究所警卫非常严格，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姓顾的，就是要借助我分管的优势，进去看一看。”
“那好啊。要是去的话，你带上我。我不是你的秘书吗？”
萧琼阴阴地笑了。顾昌福真不知道什么叫厉害。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莫伟当然明白萧琼的意思，但他想的不是这个问题！
“你想想，7138所的科研人员，平时连一片纸屑也别想带出办公室。所有的视频资料更是不可能。姓顾的那么急切地想进去，一定是急慌了。所以，我们得拿出对策才行。绝对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资料弄出来。那样，我们就成了民族的罪人！”
因为责任，莫伟活得并不轻松。他最怕的事情，就是顾昌福借着视察的明义，实现了他的目标，而廖勇他们却毫无办法。
萧琼坐在沙发上，听莫伟分析了一大通，只有沉默！这个问题真要是发生了，绝对是重大失策。但莫伟刚才已经很自信地答应了顾昌福。这真是一次不妥当的约定。
明天下午，是否会有其他变数？或者7138所里有顾昌福的内应？萧琼暗暗起了个奇门遁甲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果然有内应！
问题变得更加严重。要是有内应，顾昌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绝密资料带出研究所，完全有这个可能。比如，他去上个厕所，在洗手间里就可以完成。
萧琼变得很不自信了。犹豫了一会，他问道：“莫哥，你是否真的要陪同姓顾的去研究所？还有没有其他选择？比如，撒个谎，就说有急事，把这件无限期地拖下去。”
这算什么事？莫伟反问道：“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萧琼不禁哑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