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门开了。
走进来一年轻警察,一脚把萧琼踢醒,嚷道:“小子,算你走运。走吧。”
萧琼揉着惺忪睡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你说什么?”
年轻警察怒道:“我叫你走,滚回家去。你没听见吗?要不要再关你几天?”
这下子萧琼听明白了,他重新获得了自由。失去自由很痛苦,自由来得太快,一下子也适应不了。在看守所关了一个星期,没洗过一次澡,也没换洗过衣服。胡子倒是长了好几厘米。通过玻璃窗的影子,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原本是要坐牢的,这么快就出来了?快得萧琼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这些天,萧琼没有手机,也不想知道时间,更不想算卦。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反正痛打了一顿张东,他觉得很解气!
然而,走出监牢,在明晃晃的太阳照耀下,萧琼的脑子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件事是解气了。但带给雪儿的后遗症将非常严重!也许这个损失,并不是那张银行卡可以弥补的。他后悔没有要到雪儿的联系方式。不然,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她,关心她。雪儿已不是他的雪儿,但这份情仍然在!
萧琼回到家,两老人喜极而泣。宝贝儿子终究被放出来了!萧琼洗完澡,去除了一身的晦气,刨掉疯长的胡须,又恢复了往常的意气风发。冯嫦娥、戴晓晓、戴老六、李光良、丁兰、李紫薇、上官云……好朋友们的电话一个个打了一遍,没有人告诉他,是谁救了他?!
这背后的故事,确实没有人知道。包括李光良。因为他不敢肯定,洪琪的父亲会不会出手帮忙!反正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萧琼就出来了。
萧琼自己也以为要被判刑,重则三年,轻则一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警方竟然连张东的医药费也没让他出。反正大企业家不缺钱,出那点钱也没什么意思。主办的警官连想也不愿想这件事。
打了就打了。这下子萧琼牛逼到极点了!
安抚好两个年迈的父母亲,萧琼最想见的人是雪儿。最担心的人也是雪儿。因为她,害得张东肋骨断了几根,张家会不会为难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强烈地占据了整个心灵。占了一卦,局中显示:朱雀入狱?她竟然被关起来了?!
萧琼从方位上看,被关的人在东北方。东北方在饶洲县的位置,可是一片茫茫群山,面积达到一千多平方公里。如果真是这样,雪儿的父亲欧阳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老人自生自灭?
担心的事多了,萧琼再次陷入泥淖之中。他连续在张东家的别墅前蹲守了三天,都是铁将军把门。里面毫无动静,也没有人出入。诺大一栋别墅,就像荒芜的庙堂。
雪儿去哪了?
萧琼找到饶洲县中学,希望她能在这里正常上下班。学校的老师告诉他,欧阳老师正家养胎呢,大老板的儿媳妇要生仔,待遇可特殊了!
这世界,真让人无语了。
萧琼又找到县医院,张东睡在高干病房,单间。身边有两名保镖一名特护。就是没有看见欧阳雪的身影!不祥的预感更是逐渐加剧。
欧阳雪出事了?!
冯嫦娥得知萧琼从里面出来,专程从省城医院回到饶洲县城。一段时间不见,这姑娘变得清瘦了许多,体重至少轻了十斤。
“萧琼哥——呜呜呜——”
让萧琼毫无思想准备,冯嫦娥一见面就直接扑入他的怀里,酣畅淋漓地哭了起来。哭够了,她又破啼而笑,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萧琼假装不解地问道:“不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去你的!我才没那个本事。我把祖宗八代横横竖竖的关系找遍了,只有一个姓郝的表舅在市公安局当政工科长,只知道写点破文章,谁买他的帐?”
“那是谁救了我?难道是那个张大老板大发善心?主动去要求把我放了?”
萧琼彻底迷糊了。从雪儿失踪的事态看,张光来才没有那么善良。能成为大企业集团的老板,绝不是佛菩萨再世。尤其是在饶洲这种落后地区,必须得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才行。要不然,雪儿怎么会那么快从萧琼的视野消失?
冯嫦娥可是过来人。如今有和萧琼独处的机会,当然不想放过。竟然主动说道:“萧琼哥,今晚我们去开房,好吗?”
萧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开房?这样的话你也——”
“怎么?你瞧不起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冯嫦娥的眼睛红了,眼泪直打转。
“嫦娥妹妹,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欺骗你?你知道吗?那个戴总已经向我逼婚好几次了,而且戴晓晓你也认识,一个多么好的女孩。而我真正爱的女人是雪儿!”
冯嫦娥几乎是吼叫道:“我不管你爱谁。我只知道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哪怕只有那么一次两次,叫我死也心甘!你知道吗?要是没有你,我的弟弟连命也没了。就当是我的一次报达,好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的关系,我希望永远纯洁下去。一旦和那种东西沾到边,我们就永远永远也纯洁不起来。我希望你自尊、自重、自爱,希望你将来嫁个好男人,过上平静、富足的生活。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用身体说话。”
萧琼知道,这种时候,和冯嫦娥说什么也没有用。这女孩的心思民,他早就知道。但爱是一回事,帮她是另一回事。出手就是一百万,送给她,给她弟弟救命。这要是碰到其他男人,还不主动要求她拿身体来换?
可是,萧琼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男人。只是为了报恩,不需要他负责任,有那么一个大美女主动送上门来,主动要求去开房,他却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冯嫦娥哭着离开了,搭了一辆的士,也不知她想去哪里,把萧琼留在楮溪河边,像被雷劈傻掉似的。一个人愣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