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欧阳明怒吼道。
萧琼的脸被羞得通红,但仍不死心。“我和雪儿是真心相爱的。我......”
萧琼从欧阳明脸上看到了愤怒。这个卖茶叶蛋的老人,欧阳雪的父亲,凶起来很可怕。
“爱?你拿什么来爱她?你有钱吗?有地位吗?有技术吗?你靠什么让我雪儿过上好日子?!”
欧阳明一连串的反问如利刃一般刺向萧琼的心脏,痛得他一个字也答不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门婚事我绝对不答应!你给我死掉这个心!”
欧阳明愤怒地把萧琼提来的两瓶五粮液和两条中华牌香烟扔出门外,像扫垃圾一样把萧琼推出门外。萧琼防不胜防地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除非我死了!”欧阳明又补了一句。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爹——”屋里传来了欧阳雪的哭声。还有欧阳明长长的叹息声。此时,萧琼只恨地上没洞!围观的村民对着他指指点点,人群里不时传来嬉笑声和嘲弄声。萧琼心里很清楚,被雪儿父亲拒婚的理由,只有一个字:穷!
是的。他的家确实太穷了。父亲中风偏瘫在床,母亲在县城摊个小地摊谋生,不但赚钱少,还要应对城管的围追堵截。而欧阳雪家里也穷,她从小丧母,靠父亲卖茶叶蛋维持生计。按理说,“穷”也算是“门当户对”,欧阳明,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萧琼?!
强忍着屈辱,萧琼捡起被欧阳明扔在门外的烟酒,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件事发生在2010年夏天。
那时,萧琼n大历史系毕业。大学四年,他获得了n大校花、艺术系高材生欧阳雪的芳心。
“你去我家求婚吧。我们结婚!”欧阳雪轻声说着这句话时,脸上灿若桃花。萧琼忍不住把她搂过来,在那脸上“啵”地亲了一下,然后一转身,窜得老高,兴奋地叫道:“我明天一定来!”
而求婚,会碰一鼻子灰。萧琼是知道的。那天晚上,萧琼运用自己大学四年自学的周易预测学占了一卦,结果是:水山蹇卦,用卦为艮,艮为山,体卦为坎,坎为水,用克体,求事不成!卦辞也写得清清晰晰,蹇,道路艰难。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上官云笑呵呵地调侃道。
“唉,真是剐别人的肉不痛,老子哭鼻子都找不到地方,你还笑得出来?”萧琼狠狠地瞪了上官云一眼,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满腹的委屈正不知往哪里发泄呢。
在大学时,上官云读的是市场营销学,萧琼读历史系。但两人来自同一个县,算是“老乡”关系,走得也比较近。说实在的,他还是很羡慕萧琼的。这小子太有艳福了,欧阳雪的美丽,用“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更重要的是,欧阳雪的品行端正,艺术系的女生,很多人都在外面交着“男朋友”,到了傍晚,来接美女的豪车可以排成长龙。而欧阳雪却没有这样的“男朋友”。这样一个才貌双全、品行端正的好女子,居然看上萧琼这个穷鬼,你说他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然而,现在正是临门一脚之时,却出现了欧阳明这只拦路虎。
“要不,过几天再去试试?或者干脆把雪儿的肚子弄大,生米做成熟饭,就由不得那老头了。”
上官云见萧琼垂头丧气的样子,连续出了两个馊主意。怎么说,上官云也是萧琼可以交心的兄弟。兄弟有难,理应鼎力相助。
“不,我觉得雪儿他爹说得对,我拿什么去爱她?以前在校园里,我们太单纯,以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象我这样一个困难家庭培养出来的贫困生,家庭靠不住,专业又不好,雪儿跟着我,除了继续吃苦,又能怎样?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在现实面前,萧琼第一次感觉到爱情的苍白无力。面包和爱情两样任你选,很多女生会选择面包。时下流行一句话: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象雪儿这样的“傻瓜”,恐怕已经是国宝级的人物了。
“这么说,你准备放弃了?”上官云问。“不放弃又能怎样?你没看见雪儿他爹那气势,简直比掘了他家祖坟还愤怒!”
萧琼叫上官云到楼下士多店买了两包花生米,打开一瓶被欧阳明退回来的五粮液,两人对饮起来。借酒消愁愁更愁。半瓶五粮液下肚,萧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气氛变得极为沉闷。
“老同学,你知道吗?就是这瓶酒,我妈需要十天时间才可以赚到。你说,这没钱的日子,不是难为雪儿吗?现在,我觉得雪儿她爹是对的,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好嘛。我知道,至少现在,我配不上雪儿。但我可以努力,可以去奋斗。总有一天,等我发财了,我一定向雪儿求婚!”
上官云轻蔑地敲了一下萧琼的脑壳,骂道:“去你的书呆子!等你有钱?你什么时候有钱?雪儿早成了别人的老婆、孩子的妈妈了!”
“不行!我和雪儿必须有个约定。让她给我三年时间。此生,我非她不娶!”
萧琼吐出一口酒气,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是最后的希望。就像溺水之人,必须抓住一根稻草,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一种寄托。上官云不忍心打击他,闷着喝了一杯酒,提议道:“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们南下,去穗城找工作,说不定会碰上好运气。”
两个老同学一合计,去穗城已成定局。上官云向父母借两千元给萧琼当盘缠。说干就干,三天内动身出发。
这时,萧琼的手机响了。嘀嘀两声,一条信息进来。萧琼一看,欧阳雪发来的:明天下午四点,庆丰公园门口,不见不散。
上官云抢过手机看了信息,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呵呵,来戏了!兄弟,别灰心,都什么年代了?那老头难道还能包办婚姻吗?我看你还是先把雪儿给办了!”在上官云面前,萧琼几乎没有*。虽然萧琼的内心也涌起一阵激动,但还是有一丝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