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离开后,还剩45里山路到大平侗。吴怪梅预估要走很久,所以收掉灯神开始小跑前进,希望早点赶到那边。
这一路过来都是平路,没有什么需要爬坡上岭的地方,意思是顺着山体下方转的路。
“难怪他们总叫大几弯路!”吴怪梅嘀咕道。
当然,吴怪梅估计从天上飞的话要节约一半多路。
不久后,为了确信这一点,吴怪梅冲如意玉笛叫道:“方楠,死方楠,在玉笛口吗?总筹大人有事要询问!”
等了久久一阵后,方楠的声音才响起:“我在玉笛的洞天内帮小姐打渔哩!死姑爷,有什么破事吗?”
“有几件要紧事要问!”吴怪梅说道,“云中燕的性格怎么样?我前面不小心摸了她一把,将来会不会以后遭报复?”
“等等!”方楠突然打断道,“死姑爷,你加陪房丫头都几个妻妾了,还忍不住到处伸手呀?”
“是这样的。”吴怪梅坦白道,“云中雁不是喜欢扮成女人龙凤胎妹妹嘛,前天又从胸口掏出一个橘子丢给我,让我后面吃了那橘子发现还挺好吃的。我今天没发觉云中雁和云中燕换人了,又恰好与她坐的石板离很近,要命的是又刚好忽然想吃橘子了,所以趁她抬头喝水想自己拿出来,结果就发现问题大条了。”
方楠仍将信将疑似的,却也在片刻后介绍起云中燕来了:“他俩一个是女人与另一个天天喜欢扮女人,我一个女鬼肯定不会勾引女人,所以,不算十分清楚云中燕兄妹。据说云中燕十分古灵精怪,也常主动和她哥时不时交换一下身份戏弄人。我觉得他俩今天碰到你,可以算阴沟里翻船了。死姑爷,别说你还真是克制一切奇怪女人!”
“意思你就知道这么点东西吗?”吴怪梅惊讶道。
“当然了呀!”方楠答道,“我又不是神经病女鬼,去了解一个女人和一个总扮女人的男人!天下那么多男人,我犯不着勾引同性和变态呀,那样的话该多费功夫,为了采食那么点阳气值得吗?”
“算了。”吴怪梅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这条到大平侗的路弯出60里来,如果直接从山顶飞过去有多远呢?”
“你不是能飞了吗?自己飞一遍就比什么都清楚了呀!”方楠却这样说道。
“我现在怎么飞,骑下灯神被师傅察觉了都是一副黑脸。再那样干岂不是让师傅更误会我?”吴怪梅吐露苦衷道。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楠欣喜答道,“这条路故意弯弯绕绕弄出60多里,其实翻山飞过去只有十里不到!”
吴怪梅觉得在意料之中,所以不仅不惊讶反而开始深思,这种过程与结果之间的深刻关系。
吴怪梅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越跑越快,感觉像回到老家马村一样自在。
不到两小时后,吴怪梅看到所谓的大平侗了。他发现那儿至少有一块几十亩的平地,包括周围不少低矮丘陵。其中在靠近小溪流的一处古树林子内,那儿明显有四五座大屋。
“方楠,你来过这处大平侗吗?”吴怪梅抱着侥幸问道。
“当然来过了!”方楠答道,“因为阴阳门比较安全,所以,我最喜欢怂恿小姐来这边。不然,小姐学《忘经》的可不管哪儿危险!”
“那知道我的粪池在哪儿吗?”吴怪梅问道。
“都走过头了,不知道你刚才想什么。就在路过的一块块平整石块那儿,下方刚好挡住一点粪池。等到下面大平侗还可以看见大厂棚,那是防止雨水灌满粪池搭建的。挑粪过来直接在那儿倒下去,再从道路内侧的水渠提水冲一下。那块大石块生的位置太好了,所以都被取名叫奋斗的奋石了!虽然原本该叫粪便的粪石的,但为了体现一下风趣叫奋斗的奋石。”
吴怪梅倒回去一段距离,发现奋石所在之处了。奋石上方挨路边并不宽,被两边灌木遮挡不少,所以很容易被忽略掉。
尤其,他是主要盯着桶子判断的。而那个桶子大抵是怕被晒裂开的木桶,所以用石头横压在水渠里泡着,所以,让他以为是别人用着的木桶了。
“我现在要摘蔬菜找谁?好像附近都没看见我的师兄们呀?”吴怪梅接着问道。
“你的师兄们应该一早干完活了,现在不是各自去修炼着,就是一起在那几座大屋旁边共同谈经论道哩!”方楠答道。
“是这样吗?”吴怪梅开心问道。
“你下去转转不就知道了!”方楠没好气说道。
吴怪忽然感觉很开心,不由吆喝出一声号子。连他自己也说不能完全说清楚为什么,却隐隐觉得心头少去几分孤单感。
当走到几座大屋所在的古树林子中后,吴怪梅发现有树荫下有一块宽阔坪子,其中有6、7个农经弟子各执一张竹椅凳坐在坪子中央,而其中一个捧着一本经书朗读着。
当那6、7个农经弟子看见吴怪梅后,不仅几乎都先后站起来了,而且有两个还小跑着一脸灿烂笑容迎上来。
其中一个替吴怪梅取背筐下来,然后朝一边走了;而另一个拉着他的一边往坪子走,一边热情说道:“想必是第一天就吊牌坊上的小师弟来了!原本以为你明天才能到,没想到今天替院主家来摘菜!师弟留在这儿与众师兄聊聊,让那位师兄去替为摘菜就行了。”
“众位师兄可是在谈《变经》呀?”吴怪梅好奇问道。
“小师兄以前自己做过功课,还是到傻子镇上过预备学堂呢?”那位师兄反问道。
忽然,那位朗读《变经》的插话道:“今天小师弟第一天过来,就由胡万来带领师弟逛逛大平侗。我们其它人继续研习《变经》,有些今年到期的师兄弟必须争分夺秒了。”
“遵命,大师兄!”胡万来抱拳一声,紧跟领着吴怪梅向一边走去。
“师兄,我是第5组的。请问,第5组的蔡东西师兄在哪儿?”吴怪梅说道。
胡万来解释道:“师弟,阳阴门同师傅的弟子不分家的。因为农经弟子住得太散了,所以按住的位置分组一下方便管理。其中5组散住在大槐树前面半条路左右,4组在大槐树后半段路,3组主要集中在大平侗,而2组在几座山上,防止其它两派到山上捣乱,至于1组散住在无峰院后山边界位置,也是防止其它两派入境捣乱。”
这时胡万来领上到一条小路,才接着说道:“其中学《变经》就固定在这里,并且5组的人在这里都有。蔡师兄是学其它《经书》的,所以在其它的地方。阴阳门内都是这种现象,同门一起学某本经书。当然,如果那本经书其它师兄弟不学,那就只有自己一个琢磨了。之所以产生这种扎堆现象,一是经书要抢副本,二是学某些经书容易进上九峰。”
“咱们这里也有道医吗?”吴怪梅问道。
“肯定有呀!”胡万来答应一声后,说道:“但他们扎堆一起的,与我们正统弟子较少交集。并且,他们学的东西要比我们多太多了,所以有专门的农经堂学习。因为大槐树上去的那座山是平顶山,所以农经堂就设在那座山上。我们暂时不需要多关注他们,争取先进入上九峰才是正经。反正等他们回各村各寨履职后轻易不会离开,等以后有的是时间交际。”
“这几座大屋是让农经弟子使用的吗?吴怪梅接着问道。
胡万来答道:“对,这几座房子算是农经弟子的公共房子,有可以临时住宿的,有提供吃食的,还有同门师兄下雨天讲课的地方。”接着问道:“对了,师弟叫什么名字?”
吴怪梅快口答道:“回禀师兄,师弟叫吴怪梅!口天吴,奇怪的怪,梅花的梅。”接着抱歉道:“抱歉了,见到师兄们太高兴了,居然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了!”
“噢,吴怪梅?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呀!”胡万来嘀咕一声后,说道:“师弟,这边走,去看看你倒粪的地方。”
“倒粪地方我看见了,就不需要去看了吧?”吴怪梅试探问道。
“师弟,这不行!”胡万来拒绝说道,“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到阴阳门首先要学的就是讲规矩。虽然你看到要往哪儿倒粪了,但师兄不带你去走走并介绍一下,将很可能被颜师傅认为失职的。在无峰院上面有一个看不见的符文罩子,据说师傅们通过该罩子可以长时间开法眼,然后时不时观察一下我们的所作所为。”
“师弟唐突了!”吴怪梅抱拳一下说道。
“没事的!”胡万来豪爽答道,“我刚来挑粪自己闻到倒粪的地方了,然后不也认为多此一举嘛!接着,也是让师兄纠正过一遍。师兄说,不要总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一切,要经常站在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然后,自己的思维才不会越来越局限,同时,也才更能看到世界的本来面目。”
“谢师兄赐教!”吴怪梅抱拳一礼,说道。
“哎呀,你这个师弟就是太客气了!师兄弟嘛,随便一点才更好嘛!”胡万来和气教训道。
“我听师兄的!”吴怪梅点头道。
“师弟不要嫌弃挑粪。因为季比抢不到名次,没资格去上九峰借经书下来,从而只能学负责师傅的本领,但颜山师傅擅长最难学的《长经》,所以,农经弟子们都指着挑粪换经书学习。毕竟我们奔着来阴阳门修道的,肯定不想天天学谋生技艺!当然暂时不用挑粪换经书了,按规矩几本经书副本都还能学一年,等几位师兄走了才会交回去。下一年需要安排一下挑粪的了,让再换一本经书副本下来学习。”
“不能抄下来吗?”吴怪梅问道。
“据说经书副本用的是如意卷轴,只要让里面的宝灵发现被抄或带走,然后,那些字就会自行缩成一团墨汁!”
“真是万万没想到,挑粪还是一份好活!当初听蔡师兄说让我挑粪,可让我简直听懵了!”这时吴怪梅感叹道。
“那就代表师弟没了解太多。”胡万来恍悟一句后,紧接着说道,“到明年抢积分年可不按最后一名来安排挑粪了,将从新学员里选出一个有备而来的挑粪。只要他换来大家想学的某门热门经书,以后就由他专门去请教师傅再回来教我们。而该他干的活全不用干了,意思他可以专心致志投入修道旅程了,自然就更有机会闯入上九峰了。”
吴怪梅问道:“你们上哪儿打听呢?我之前在阳茶亭打听不到,后来就没想到要打听了。”
胡万来答道:“这就难怪不知道农经堂挑粪是份好活了!”
接着告知道:“想真正打听阴阳门下三峰的事情要选择这三种方式:其一,是到傻子镇的茶馆打听,该茶亭能说一些其它地方不让说的东西;其二,因为推鬼石那个什么话都敢说,所以也可以找他打听;其三,因为阴阳门并没禁止道医说这些,所以可以向回村寨的道医打听。”
“道医也算阴阳门的弟子,难道可以随便透露门内秘密吗?”吴怪梅不解问道。
“在阴阳门没禁止的事就可以做的。”胡万来答道,“尤其这条途径非常讲究运气,如果碰到知道你想打听的内容的就能听到,否则就可能一点不知道。众所周知道医到阴阳门学三年几乎天天没空闲的,一来他们学的东西多而杂,二来,他们的天分本来都不咋样的需要勤能补拙,所以,他们很可能在某峰呆三年都不知道该峰的逸闻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