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皇有错,但江肆死的不怨!”王司李说,又叹气一声,“以江肆那个臭脾气,先皇没早砍了他都是对他仁慈!的确,他是忠臣,但是死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管性命也要先皇采纳,说的好听是谏言,说的不好听那是逼宫!”
王司李有种说服不了她的虚脱感:“萍儿,你从小就很乖,很听话,我知道你在意这件事,心疼你爹,但是从这件事来看,江家惹圣怒那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你爹当年的做法太过偏激,这才让人扣上了逼宫欲对皇上不轨的大不敬的帽子,先皇本来就多疑,这才导致了江家满门抄斩,要是有人天天逼着你听他的话你不恼怒吗?更何况你爹逼的那人是皇上!”
王司李字字说进了雪茹嫣的心里,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有份量,让她心疼。
王司李也平静了下来,安慰她说:“先皇唯一的错就是当时不理智,或许听信了某些谗言,一下将江肆看成了乱臣贼子,不过江肆即便不落的满门抄斩,以他的举动,判个斩刑也够了,我当年是看你无辜,小小年纪就要受牵连被斩首,又有你爹托付,所以才冒死把你带了出来,你可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的做傻事啊!”
雪茹嫣很感伤。前不久她还在说祝莹莹想救她爹,要是江家真像王司李说的这样纯属活该的话,那她想做的跟祝莹莹有什么区别?
世人不了解江肆的为人,如果单从逼宫似的谏言行为来看,说不定也会讲江家想要图谋不轨。
她不是满腔热血像祝莹莹那样不懂世事,单纯天真的大小姐。在教司坊长大,她已经看过了许多人世沧桑,看懂了许多道理,理字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如果江家真的有错,她不会强行要给江家平反。不管是谁犯了错,都要承担代价。
啊,代价!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适应小楼的模式,跟小楼建立良好的关系吧?
任何事,都有代价。
“俞青朗,这就是你一直叫我不要过问这件事又不肯帮我查的原因吗?”雪茹嫣问他,“因为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好查的,一点内幕也没有。”
俞青朗听说她心情不好,带她到京城最高的城楼顶上放风。
高处不胜寒,是因为风大。
雪茹嫣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也不想去理,接着说道:“可是父亲没有要逼宫谋反的意思,他是为了先皇好,为了百姓好,是忠臣。”
俞青朗点头说:“江肆宰相是忠臣。”
雪茹嫣偏过头:“至少承认这一点?告诉世人惹了圣怒的前宰相不是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是忠臣?”
俞青朗深吐了口气,询问:“既然是忠臣,为什么被满门抄斩?”
“因为行为不当,逼迫皇上接纳谏言?”雪茹嫣问。
俞青朗扭过头来看她:“你真是与一般人不一样,你真是这么想?”
雪茹嫣无辜的张了张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