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愁眉不展,但说:“那倒不会,只是影响来年风月四时歌的牌子和楼里的开销俸禄,而且客人们不会到手脚不干净的坊楼里来,实在是难办。”
雪茹嫣能体谅她的难处,安慰说:“还不一定是杏儿拿的,说不准是苇娟姑娘误会了。”
“可杏儿关着门不让人搜啊!”刘妈妈急得都快要跺脚,“她一直把门关着,报官不让,也不肯叫楼里的人去搜她屋,这叫人怎么相信东西不是她偷的呀?”
“妈妈可想过杏儿为什么不让人搜屋子?”雪茹嫣问,“也许杏儿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让人知晓。”
“什么难言之隐?雪儿,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你不要插进这件事里来耽误了自己。”刘妈妈提醒她说,也是为她好,“这件事你也不要去跟别人说,本来今年咱们风月四时歌就很难过了,还出这么档子事,你可千万别像杏儿那样再给妈妈添乱子出来。”
刘妈妈一半认真一半严肃的话让雪茹嫣轻声笑了笑,应下说:“是,妈妈,我只是想替妈妈分忧而已,不会添乱子的。”
她说着也跟刘妈妈一起忧愁起来:“可是,妈妈,这件事总要有交代,司青大人知道是迟早的事,官可以不报,但搜一定会搜,到那时候妈妈打算怎么办?杏儿现在能耍性子不让任何人去她房里,可到时候呢?”
她说得真实,刘妈妈问:“你为什么总想参和进这件事?”
“因为妈妈对我很好,雪茹嫣想报答妈妈。”
有句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在杏儿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一旦杏儿被坐实了偷窃,那整个风月四时歌在汴京城里都要抬不起头。不说刘妈妈,就说她自己,也再很难有机会见到父亲当年的那些旧人了。
父亲一朝为官,位及宰相,虽然落了个满门抄斩,但当年的同期们现在应该都还在京城的高位上。
她期待着与父亲的旧识们见个面,也期待能走进父亲当年生活过的地方,感受父亲曾经走过的路,见过的人,才能真切感受到爹娘曾真实在这汴京城里存在过。
也就好像爹娘仍在身边,没离去过。
“杏儿姑娘。”雪茹嫣轻轻敲杏儿的房门。
“不见客,请走开吧!”
雪茹嫣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继续敲门:“杏儿姑娘,是我,雪茹嫣。”
房间里没有动静。雪茹嫣在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开门。
身后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人过路,都看着她说闲话,雪茹嫣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等待。
很久。
吱呀。
“你来做什么?”杏儿终于开了门。
雪茹嫣立马浮现出笑容,对她说:“杏儿姑娘要是不想房间被总司明日搜查,就让我进去说说话吧。”
雪茹嫣今年来的风月四时歌,已经算是楼里的名人了。
杏儿让她进了屋,她神情憔悴,脂粉也掩盖不住的黑眼圈诉说着她的难处。
雪茹嫣道:“无论苇娟是不是冤枉了你,这件事总要有个着落。”
她打量四周,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异样,也不知道杏儿究竟想瞒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