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祖母的泪水比较真挚一些,云舒看着那位真情毕露的老太太,心里很酸楚,她一边抹泪,一边想,如果顾暖知道凌寒变成了这样,会不会伤心?
她紧紧盯着凌寒,脑海中忽然有什么划过,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对旁边的太医说:“秦太医,有没有银针?”
秦太医一怔,这位雍王妃可真是个传奇人物了,之前就听说被雍王宠得没边没沿的,现在居然敢把人命当儿戏,他都已经诊断了凌寒没救了,她居然还要要银针,难不成是要为凌寒施针?
“快点儿,银针。”云舒有些不耐烦了,她脑中的那些灵感总是忽有忽无的,如果他耽误了,待会儿她就没有灵感了怎么办?
凌寒的祖母颤巍巍的走过来,抹了抹眼泪问:“这位姑娘是御医吗?”
凌家家主,也就是凌寒的父亲不高兴的说:“母亲,这位是雍王妃,并非御医。”然后他又转向云舒说:“王妃,给人治病并非儿戏,凌寒情况如此严重,您要银针是不是太过不谨慎了?”
云舒知道,他这是质疑她,不光是他,这屋里的所有人都在质疑她,因为从前,从未听说过她会医术,会用银针。
云舒也知道自己不会医术,可是脑海中那种奇怪的灵感一直在勾着她的魂儿,让她情不自禁的愿意去相信,她是可以试着将凌寒治好的。
她抬头看着凌家家主说:“在凌家,您是我的父亲,论说我应该听您的,可是凌寒,他也是我的大哥啊,当初如果不是他和笙箫去救我,也许现在,我就不能成为雍王妃,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了,所以,请您相信我是真的想救大哥,再说,秦太医刚才也说了,大哥情况很不乐观,他作为边关大将,我相信,如果他清醒着,绝对不愿意就这样躺着,人事不省,不管怎么医治,还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坏吗?父亲,请让我试一试。”
玉笙箫看着云舒,总觉得最近她有些变化,可仔细去观察,她还是那个略带迷糊的云舒除了偶尔仿佛被人附身了一样。
不过,应该不是被人附身了,就冲着她刚才说的话,条理清晰,理由充分,他就没理由相信她是异常的。
所以,玉笙箫也恳请凌家家主道:“父亲,请让云舒试一试吧。”
凌家家主看了看秦太医,秦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便插嘴的,的确如雍王妃所说,再治,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坏了。
“好。”凌家家主为难的点点头。
“那好,请你们都出去,就留下秦太医就行了。”云舒说。
玉笙箫不乐意了,媳妇儿在这里治病,他是不可能出去的,因此,他对云舒说:“我也留下来帮忙。”
云舒点点头。
她捏着银针,让秦太医帮忙扶起他,然后闭了闭眼睛,熟悉了一下治疗顺序,神情凝重的开始动手。
秦太医看她施针,吓得冷汗直流,这位王妃可真是胆大妄为,施针的位置都是要害危险之处,稍有不慎,就会让凌寒一命呜呼啊。
他一声都不敢吭,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舒,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施针总算结束了,玉笙箫拿出一块锦帕给她擦了擦汗,扶着她到旁边坐下。
云舒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让秦太医去号脉:“秦太医,麻烦您去看看我大哥,是不是好了些。”
秦太医闻言,走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凌寒的脉搏上,细细的感觉了一番,然后惊讶的瞪大双眼。
雍王妃真是神人啊,刚才凌寒的脉细都几乎感觉不到了,经过了她这一番施针,居然又开始强劲有力起来。
如果继续这么施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凌寒就真的能好起来。
这么想着,凌寒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在屋里四下搜寻了一番顾暖,目露失望,他看了眼云舒,蹙眉问道:“顾暖呢?”
云舒心里一动,她是听顾暖说过的,从前她和凌寒在一起,令顾暖丢弃了已经有的婚约,两人算是私定终身了,可惜,凌寒把顾暖忘了,难道现在他又想起那一段了吗?
她欲哭无泪,真是世事弄人啊。
因为他刚醒来,不易过度刺激,再加上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便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凌寒点点头,挣扎着要起来,被云舒阻止了:“大哥,你受了重伤,现在不易多动,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父亲说,我要娶顾暖为妻,她为了我,牺牲太多了。”凌寒气喘吁吁的说。
云舒就有些摸不清状况了,如果说凌寒记得他和顾暖的往事,就不应该记得云舒啊,可偏偏,他现在知道她是云舒,也记得过往,可却像是忘了顾暖已经跳进护城河自杀的事情了。
她觉得,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先安抚住他:“额,大哥,顾暖有事回家一趟,你先养好伤,等她回来后你们再成亲,可好?”
凌寒动了动身体,果然浑身都疼,估计有几处已经骨折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颓丧的说:“真是倒霉。”
云舒使了个眼色给秦太医,然后仨人借口让凌寒休息退出屋子,屋外有一大堆人等着听消息,秦太医将凌寒的恢复情况说了一遍,大家看云舒的目光就带着些异样了。
云舒 不喜欢这样灼热而带有探究的目光,便将凌家家主和凌寒祖母留下,细细说了一番,叮嘱他们一定不能让伺候凌寒的人说漏了嘴,不能让凌寒知道顾暖已经跳进了护城河。
凌寒是凌家最骁勇的战将,与凌家的荣宠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家人就算是不喜欢凌寒,也绝对不想让他出事,因此,顾暖的事情就被严密的封锁起来。
后来,云舒又接着给凌寒施了几次针,直到他脑部的淤血彻底消失,他又重新变得龙精虎猛起来,大家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顾暖归来的事情了,可惜,顾暖回家的事情,是云舒骗他的,顾暖根本不会来见他,这几个月,云舒和顾暖明的暗的提了很多凌寒的事情,可顾暖就像是吃了秤砣死了心,一点儿都不为之所动。
没奈何,云舒琢磨着怎么告诉凌寒那天的发生的事情,然而,根本不用顾暖告诉,凌寒出门时,看到了一个与凌寒一直对立的纨绔子弟,那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李跃飞,此人是个纨绔,看不惯凌寒受女人欢迎的样子,每每见面,总会冷嘲热讽一顿。
凌寒出门会友,在酒楼中见到了李跃飞,李跃飞端着一杯酒来到凌寒面前,笑嘻嘻的说:“呦,你小子可真够福大命大的,受那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还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酒楼,真是了不起,可惜,你那个女人就福薄命薄了,为了你的绝情,一头扎进护城河,尸体都没找到,你也心安啊,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就那么死了,听说临死前,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凌寒对这一段根本没有记忆,听李跃飞这么说,他便皱了眉头,站起来一把抓着李跃飞的衣领怒问:“你说什么?你说谁跳进护城河了?”
李跃飞挑挑眉,邪笑道:“听说那个小美人叫顾暖,是你的相好,还听说是南疆国王的女儿,说起来,还是一位公主呢,真是可惜了。”
凌寒一听就疯了,他一把将李跃飞从窗户丢出去,自己疯了一样冲出来,冲向雍王府,彼时,玉笙箫和云舒正在鱼塘便赏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凌寒冲进来的时候,管家拦都拦不住,几名护卫被他打翻在地,家里的家丁都围了过来,以为凌寒要对雍王不利。
云舒看到凌寒这样冲进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站起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凌寒,没有说话。
凌寒冲到她面前,看着她,紧张的问:“云舒,你告诉我,李跃飞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舒一听,不知道他口中的李跃飞是何许人也,她皱了皱眉头,一脸讶异的看着他,然后又看向凌寒身边的护卫:“凌将军今天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将今天在酒楼发生的一切细细讲给云舒和玉笙箫听,玉笙箫听完,瞥了眼云舒,那意思她懂,就是看你怎么办的意思。
云舒就是想知道凌寒对顾暖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所以她也就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告诉了他真相:“大哥,李跃飞说的是真的,顾暖的确在你大婚的时候跳入护城河死了,而且,她死的时候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算算日子,如果那孩子还在,现在要快生了,大哥,你真的伤了她的心啊。”
凌寒根本记不住那日大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不记得有什么大婚,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玉笙箫问:“大婚,我有什么大婚?凌府只有二弟娶了妻子,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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