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箫拉着云舒赶到护城河边,看到的就是一个几乎疯了的凌寒,浑身是水,指挥着护卫下水继续寻找顾暖。
玉笙箫和云舒随后赶到,拉住再一次想跳入护城河的凌寒,凌家家主随后赶来,指着凌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孽障,媳妇儿还等着你拜堂成亲,你居然在这里犯浑,还不给我回去继续拜堂?”
“拜堂?要不是你们让我成亲,她会这么决绝吗?她死了,我也不会成亲,你们喜欢丁雪柔做儿媳妇,可以把她嫁给我的几个弟弟,这辈子,除了顾暖,我不会另娶别人了。”凌寒抱着头,痛哭流涕。
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的,可是,当顾暖决绝的将匕首刺进小腹,那一刻,他心痛欲绝,他不懂自己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顾暖。
云舒皱了皱眉头,看着凌寒伤心欲绝的样子有些不忍,玉笙箫回头瞥了她一眼,小声问:“这下子你开心了?”
什么意思嘛?云舒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大哥,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玉笙箫含笑不语,云舒目光闪烁,莫名有些心虚,他该不会是觉察出什么来了吧?
凌家家主没有说服凌寒,看他铁了心不远成亲,又怕现在退婚会影响到凌家和礼部尚书的关系,没奈何,只能回去劝说丁雪柔。
好在凌寒的两个弟弟长相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凌家家主劝说了丁雪柔半天,丁雪柔在京都素有才名,如今在大婚之日闹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如果继续在凌寒这一棵树上吊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舒心了,于是听从凌家安排,和凌寒的二弟凌荣拜堂成了亲。
凌寒不顾自己身体情况,派护卫在护城河边又搜寻了十几日,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顾暖的踪影,云舒看他实在憔悴的不成样子,便劝他:“大哥,我们搜寻这么久都没有看到顾暖的尸体,说不定她还活着,顾暖不是福薄之人,你不要太伤心了。”
凌寒听了没有说话,又接着搜寻了十来天,终于还是放弃了,从他不在护城河边出现开始,他就病倒了,一向身体壮实如牛的人,一旦病倒了,便是病来如山倒。
病的整日说胡话,烧的迷迷糊糊,人事不省。云舒抽空就去看他,虽然御医说没有性命之忧,可云舒还是很担心。
凌寒连着病了数日之后,云舒终于忍不住去找顾暖彼时,顾暖正在她京都的铺子里算账,看到云舒进来,眸中掠过一抹忧伤。
“顾暖,我有些后悔了。”云舒一脸纠结的看着顾暖。
“什么?后悔什么?”顾暖忙的不可开交,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忘了凌寒给她造成的情伤,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她直起腰,双手在腰部揉了揉,然后把右手习惯性的搭在小腹处,小腹处微微隆起了一小块,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前些天,云舒给她出了主意,让她用自杀的手段逼出凌寒的真实心意,顾暖依计行事,事情做得很顺利,她插入腹部的匕首是特制的,匕首根部安装了一根弹簧,扎向腹部时,正好缩了回去,匕首尖将事先装入腹部的血囊扎破了,然后就有了鲜血喷涌的场面。
然后,她故意扮成摇摇晃晃的样子,来到护城河边,纵身跳下,从小,她就是个好动的女孩子,习武特别有天赋,天气热的时候,她还会带着一种丫鬟在河里游泳,所以,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里憋一会儿气,游到云舒事先安排好船只的地方,爬上小船,趁乱离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离开后,就回到店铺里,专心做她的大管事,这段时间虽然偶尔能想起凌寒疯狂寻找她的样子,不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开,就没有回头的打算了。
“这段时间,我看到大哥伤心欲绝,他是真的后悔了,连着病了数日,高烧不退,再这样下去,估计命都保不住了,顾暖,你去看看他吧,不管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你总是不想看到他死的吧?”云舒抓着顾暖的手,一脸祈求的神色。
顾暖怔了怔,清冷的眸中掠过一抹伤痛,想了许久,才从她的掌心中慢慢将手抽出来:“不云舒,当时在大厅里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他认为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你知道那话有多伤人吗?要不谁为了腹中的孩子,那一刻,我真的想一剑刺入胸膛,就那么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现在,他知道痛了吗?我当日的痛比他更甚百倍千倍。”
云舒知道,这算是顾暖的心结了,心结一日不解,她就一日不能彻底开怀,也就不能原谅凌寒。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说:“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是也比较心疼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好好生下孩子,照顾孩子长大,人生也算有了希望。”
顾暖笑了,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把刚刚看过的账册给你她看:“你瞧,最近我们店铺收获颇丰呢,就单是这一个月,就收入了两万两银子,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你可是女富商了,富可敌国啊。”
“顾暖,咱们说好了的,这些钱你付出了心力,我们四六分,你四,我六,因为有花销开支,不能和你平分,但你不能白白替我做事不收回报,这是一定的。”云舒拿过账册,连着翻了几页。
顾暖这个人其实是个文武全才,不光武功高强,就连账册记得都十分详尽,挑不出一丝纰漏,她常年呆在王府里,如果身边没有这样一个得力的干将,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才全心全力的帮着顾暖,真心的希望她过得好,打开心结。
云舒这话和顾暖提过好几次了,前几次她都拒绝了,可看她态度坚定,显然是下了决心的,加上她腹中又有了孩子,将来孩子出生,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云舒这次再提,她也就没有拒绝,之后她用尽全力去做事就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云舒就回府了,回府后,她听说凌寒今天不顾身体虚弱,执意要出门,府里不放心,让他乘马车出去,结果,马车跑到街中心的时候,忽然和迎面来的一辆马车撞了个正着,凌寒的身体被重重的甩出去,落下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了。
这一消息,惊得云舒的心脏险些掉出来,她看到玉笙箫往外走,急忙也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凌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她看到了凌寒的二弟凌荣,还有本该是凌寒妻子的丁雪柔。
云舒露过丁雪柔身边时,看到她面带娇羞,十分温顺的跟在自己丈夫身边,虽然凌寒出了事,阖家悲痛,可她的眼中还是有些庆幸的神色。
也是,如果她嫁给了凌寒,就照着凌寒这种作法,前脚病还没好,后脚就跑出府外,还撞了车,如果醒不来,嫁给他的人呢就要走寡妇,如果醒来了,说不定还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刚才御医来过了,看到凌寒的样子,诊断结果十分不容乐观,恐怕他就算是醒过来,也会伤到大脑,说不定就成了彻底的傻子,一想到过去英明神武的凌寒将军,一下子变成了傻子,恐怕是个人就受不了。
丁雪柔想到这里,又瞥了眼身边样貌身材不逊于凌寒的凌荣,脸上的甜蜜更甚了几分,凌荣很会疼人,将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为了她开心,原先的两个通房丫头也被他送到了庄子上住,现在,二房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夜夜受宠,日子简直过的是蜜里调油,美得不行啊。
丁雪柔正甜蜜的想着,忽然看到雍王妃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急忙收敛了甜蜜的神色,眉眼垂下来,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云舒在心里暗叹了一番,走到凌寒身边,看到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丝生气都没有,心里就担心的不行。
玉笙箫紧紧握着她的手,问刚刚诊断完的御医:“秦太医,凌将军怎么样?”
秦太医和玉笙箫见了礼,摇摇头说:“老夫无能,凌将军的情况很危险,伤到了大脑,如果没猜错,他的大脑中应该有淤血,有血压迫着脑部神经,想要清醒过来,恐怕是难。”
凌寒的祖母已经七十多岁了,看到心爱的孙儿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放声大哭:“寒儿啊,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寒儿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呢?”
云舒眼睛转了转,以前就听说凌寒不是凌夫人亲生的,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呢,凌寒父亲对这个儿子不冷不热的,如果不是他嫡子的身份,恐怕这个家里都没有他什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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