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发动机已进入超高极限转速，请停止加速！
轰！
提示音刚落，夜空中，战机右侧发动机爆发出一阵火花，随后停止了工作。
“发哥，这架老古董也太破了吧，刚飞没多大会，右发就停车啦。”
驾驶舱内，曲晨没有着急重新启动发动机，反而对着无线电吐槽个不停。
说起这事他就来气，这个老张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架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机型破的都快掉渣了，还是一架没有经过任何改装的玩意。
临起飞前他就觉得不靠谱，这下猜中了吧，爬到一半，发动机趴窝了。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呢？”
老张坐在息龙潭停机坪上，架着一副夜视望远镜，提醒道。
“现在是你在飞机上，如果再不启动发动机，你小子等着落地变成烤乳猪吧。”
“草！”
面对他的提醒，曲晨一脑门的黑线，冷笑一声阴阳道。
“谢谢你的提醒，你人还怪好嘞！”
然而，老张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空中飞机的情况，自顾自的嘀咕道。
“三！”
“二！”
“一！”
“哎呦我草！！”
一字刚刚喊完，机舱内的曲晨只感觉身体像是被五马分尸一样，瞬间涌上的过载压力令他有些始料未及。
空中，战机进入垂直降落状态，由于右发熄火的缘故，机身动力失去平衡，从而开始了小幅度的旋转。
曲晨咬着牙握紧操作杆，一边尝试启动发动机，一边怒骂道。
“老张，你可真不是人啊！我说你他妈神神叨叨的嘀咕啥呢，这破玩意进入尾旋了，哥们这下真要变成烤乳猪啦。”
“你看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张扶着望远镜嘴角快速上扬，笑的可开心了。
滴！启动失败！
空中，曲晨深吸一口气，直接无视不停报警的系统提示。
一直重复着重启的动作。
滴，启动失败！
启动再次失败，战机此刻呈现极速下降模式，如果照这么发展下去，兴许几秒钟之后，曲晨还真就变成新鲜出炉的“烤肉”了。
“别急，再试试，发动机老王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
下方，老张眼都不眨死盯着空中滑翔的战机，轻声提醒道。
这架飞机可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凭借关系要来的，这要是坠机了，还真不好交代。
滴！启动失败！
多次启动失败后，曲晨神色显得有些低沉，眼看马上就要接触地面，没办法的他只能提前打开减速伞。
嘭!
战机尾部喷射出一顶橘黄色的巨大降落伞，它的出现瞬间给快速下降的战机来了个缓冲。
“呼，哥们，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曲晨拍了拍仪表台，这次他打算换一个玩法。
轰！！
左侧发动机爆发炙热的火焰，曲晨直接将操作杆压到底，借助减速伞校正过来的角度，再次冲向漆黑的夜空。
嗡……
战机此刻的情况更加的危急，大角度攀爬下需要强劲的动力，然而，尾旋状态还未摆脱，屁股后边的减速伞却已经成为了最大的阻力。
“你小子，不用玩得这么刺激吧，不行咱就跳呗。”
空荡荡的停机坪内，老张看着他这场骚操作，一捂脑门惊得直冒汗。
“成败在此一举啦，动不动就跳伞，那还开鸡毛的飞机。”
这会的夜空中，一架战机旋转着爬升，它的屁股后边还挂着一顶橘黄色的降落伞被拉得笔直。
角度改回，爬升继续，曲晨果断按动开关，将减速伞抛掉。
战机轰的一声，左侧发动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喷吐出几颗火星飞快向上推送。
“奶奶的，可别再掉链子啦，哥们只有一条命。”
曲晨祈祷两声，再次按向发动机重启键。
滴，启动失败！
“你他妈，我都快被玩死了。”
已经不知道在机舱内转了多少圈的曲晨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在这么下去，左发也可能抗不了多久啦。
轰隆隆……
滴，右发启动成功！
刚骂完，右侧发动机再次燃起火焰，宛如游龙一般发出咆哮声。
“我滴个乖乖，这还真是刺激到不行啊。”
发动机启动成功，曲晨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感叹不已。
……
五分钟后，战机平稳落在息龙潭机场。
曲晨有些无力的抱着头盔下来，一抬头便看到老张那贼兮兮的笑容。
“发哥，你是真能搞事情，这玩意你是不是找个废品收购站买的啊，跟个拖拉机似的，飞起来直晃悠。”
“哈哈哈，少放没味的屁，咱就问你刺不刺激。”
老张放下望远镜，扔给他一罐啤酒大笑个不停。
“这大冷天的，你也不怕拉肚子。”
曲晨嘴上说着不好，手却异常的麻利，已经将拉环打开。
老张也没跟他多计较，一屁股坐在潭水边的石阶上，指着那架老古董笑道。
“你知道这玩意哪来的吗？”
“呦！”
曲晨轻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啤酒沫，弯腰坐在他的身旁玩笑道。
“不会真是废品站弄的吧。”
“差不多。”
老张眼神中蕴含着说不清的笑意，像是回忆过往一般，自顾自的说道。
“这是从试飞局仓库里拉出来的。”
“当年它可没少立功。”
“试飞局！？”
上一秒还吊儿郎当的曲晨立马来了精神，转过头急忙好奇道。
“你在试飞局干过啊？”
“你不是王牌吗，去哪多屈才啊！”
闻言，老张拎起啤酒罐猛喝几口，苦笑道。
“呵呵，什么屈不屈才，我算个什么人才。”
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叹息道。
“能有个地方收留我这老家伙就不错啦。”
“这……”
夜色下，冷风阵阵，曲晨看着他那失去了右手的胳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曾经的顶尖王牌全民英雄，怎就落得如此卑微田地。
虽说老张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渴望，但曲晨依然能感受到他内心中还在燃烧的火焰。
是啊，作为一名最优秀的飞行员，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飞机却不能开更痛苦的了。
就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哪怕升任指挥官的职务，却依然阻挡不了对飞行的渴望。
在这一点上，他相信所有的王牌都是同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