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树？！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
宋祁双眸圆睁，久久不能言。
宿命之树实在是太宏大了，它贯穿整座归墟，仿若无处不在。
更准确一点来形容……似乎整座归墟都依附在宿命之树的身上。
正因宿命之树存在，归墟方才聚合！
炽烈的、繁复的、诡谲的、神秘的符号在宿命之树的主干上流转着。
宋祁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感觉有无数信息冲入识海。
“轰”的一声，宋祁险些晕厥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位格的宇宙奇观？
如此古老，如此强大。
即便已经是一尊王者的宋祁，也无法直视其光芒。
很多声爆响陆续在归墟中传开。
多发生于圣者层次。
这些圣者就是因为多看了宿命之树的主干一眼，就纷纷爆碎成血雾。
圣境之下，承受能力有限，但认知更加有限。
即便直视宿命之树主干，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反倒不会爆体。
王者的承受能力更强，即便收到的信息更多，也可以勉强承受。
就圣境群体最为倒霉。
他们的认知足够丰富，但承受能力却远不如王者。
宿命之树主干上的符文演化出无尽奥义，转瞬便将这些敢于窥探的圣者撑爆。
然而这并非是宿命之树有意为之，只是自然的道韵流转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神秘古路为什么变成了……一棵树？”
宋祁抱着头，俯首低眉。
那一眼中，他感受到了不属于认知中的古老气息。
完全且绝对的陌生。
即便是诞生于史前未知岁月中的祖灵、原初生灵，也没有给过宋祁这种感觉。
但在这种陌生中，宋祁又感受到了一股荒唐的熟悉气息。
那是来自于现古、来自于黄金大世的气息。
宋祁明白了，那是试炼古路给予宿命之树的信息反馈。
试炼古路的尽头，确实就是一种仪式。
一种将宿命之树自古老沉眠中唤醒的仪式。
而举行仪式的关键，或许就是将当前时代的信息、通过印记带回的方式反馈给宿命之树。
宿命之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它又因何陷入沉眠？
至于宿命之树的苏醒倒是很好理解。
宿命之树是宇宙奇观，它不拥有主观上的思考能力，只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沉眠是害，苏醒是利。
所以宿命之树一直在为苏醒做努力。
或许归墟的聚合，都是宿命之树在以空间权柄一手进行推动。
可是宋祁不敢再去直视宿命之树了。
它的光芒愈发炽烈，炽烈到即便是烛照都要回避。
可惜，烛照不修宿命大道。
即便多窥探宿命之树几眼，也无法在宿命长河中得到具体反馈。
“这座宇宙奇观……”
“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烛照不解。
他完全没有在这座古老且神秘的宇宙奇观上感知到任何主观杀意。
但是……烛照能够感受到，整座归墟的规则都在随着宿命之树的炽烈燃烧而沸腾。
这种沸腾，甚至漫过归墟与主世界的规则壁垒，逐渐渗透到主世界中。
宿命之树似乎要修改宇宙的运行规则！
这种发现，吓得烛照差点跳起来。
宇宙规则是宇宙在诞生后，不知道发展了多少亿年的自然运转规律。
又岂是能随意更改的？
即便想要更改，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啊！
他们到底放出了一个什么怪物……
宋祁也有些无语。
眼下的这个情况完全超出可预料范畴，即便是宋祁是执行者之一，也不能把锅扣到宋祁脑袋上来。
“轰！”
一条雷霆天路显化，贯穿星河，接连向宿命之树。
“诸位道友，还请与本宫一同动手。”
“否则宇宙规则逆乱，天崩地裂，生灵涂炭。”
碧霄娘娘声传归墟。
“好。”
一声又一声附和响起。
全部都是各大皇道族群最后的底蕴，也就是王者之上。
有上古的九王座、有至高生灵、有联盟的皇道族群。
现天庭、古天庭同样也在出手。
但即便是王者之上，竟然也无法奈何这座宇宙奇观。
宿命之树无视了所有生灵，任由王者之上破坏。
因为所有的破坏都会在顷刻间复原。
这是宿命之树的生命权柄。
“轰隆隆！”
归墟与主世界同时开始暴动。
无数大道锁链显化，向宿命之树施压。
万灵震惊。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场巨变。
难道宇宙都要被这株树给毁灭掉吗？
虽然这种说法听起来很离谱……但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宇宙运行规则崩裂，宇宙不也将随之崩塌？
“蠢货！”
一声极其低沉的灵魂怒吼，似是自无尽遥远的未知之地响起。
那声音古老而宏大，带有无穷无尽之伟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怒吼之人是谁？
宋祁不知道，其他生灵同样不知道。
但宋祁知道的是……你跟一座宇宙奇观讲话，它又怎么可能会回应你？
“停下！”
又是一声古老道喝炸响。
其音隆隆，传遍诸天。
然而微不足道的呵斥，又如何能够阻止宿命之树的本能行动？
大道锁链开始断裂，星空开出无数道大裂痕。
宇宙恍若末日。
无穷黑暗席卷长空，为所有生灵的内心蒙上一层阴霾。
说实话，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
没有谁清楚，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黑暗与光明开始交替。
无数重虚空维度的最深处，似乎有一道光若隐若现。
它是永恒。
它是唯一。
它是一切的一切。
那是一道门，自虚无中缓缓浮现。
门被规则锁链簇拥着，就仿佛是囊括所有认知、以及所有超出认知的主宰。
只有一种符号在门户间流转。
宋祁看了一眼那个符号，随后发出凄厉哀嚎。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哀嚎什么……
或许是肉身对于极致痛苦的本能反应吧。
宋祁知道，如果没有系统的痛觉屏蔽保护，自己现在极有可能已经陷入昏厥。
幽月大世界中已经华丽丽的倒了一地。
那枚符号在宋祁识海中涌动，展现出超越一切的尊贵气息。
这些气息最终凝聚成了两个能够被宋祁理解的大字——原初。
这扇门，被称之为原初之门！
即便是系统，也无法对原初之门做出任何定义。
“啊……”
宋祁的意识很冷静，但肉身已经不再接受意识掌控。
自己就像是疯魔了一般，双手抱头，满地打滚。
原初之门！
宿命之树唤出了原初之门！
可是原初之门又是什么……
“轰！”
归墟炸开了。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爆炸。
一片神秘的、遥远的、不与主世界接壤的空间，因为原初之门显化，直接爆炸开，辐射向归墟。
原初之力浩浩荡荡，溢满了归墟。
宋祁似乎看见了一道又一道强大的模糊身影，自那片未知之地走出。
原初生灵！
冥！
睺！
巫！
无面！
还有更多更多……宋祁从未见过的原初生灵！
“蠢货！”
这是冥在怒吼。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为何能够召唤原初之门？”
皇者一怒，天地震动。
现在降临归墟的，可不再是冥的道身，而是冥的本尊。
一尊完全可以媲美皇者的无上存在。
“不要管那些了。”
“既然原初之门已现，先入原初之门再说。”
睺在低语。
不知多少尊原初生灵大踏步前行，归墟破碎，诸世成墟。
无尽的生灵被埋葬。
即便是王者之上，也完全不被像是冥、睺这等强大存在放在眼中。
他们甚至无意收割生命。
只不过他们的存在，对于其他生命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发生了什么……”
“啊……”
无数生灵在恸哭、在哀嚎。
他们亲眼看着亲朋挚友陨落，看着自身在无力中走向消亡。
可没有任何生灵，有实力去阻止原初生灵所做的一切。
宋祁的躯壳在下意识颤栗着。
冥冥中的宿命预感告诉宋祁，如果让原初生灵闯入原初之门，将会带来比现在还要惨烈一百倍的灾难。
无力感涌上宋祁心头。
这明明是他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却突然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面对原初生灵，他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连出战的资格都没有。
究竟还有谁才能拯救这一切。
“锵——！”
天地寂静了！
那是一道绚烂的火焰刀光，化作黑暗中的黎明破晓。
它将整座归墟都剖成两半，火焰刀光化作天堑，横亘在原初生灵前行的路上。
白发苍苍，身形佝偻。
这是一位枯瘦的老人，穿着粗布麻衣，屹立在诸天上。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苍老了，但一双眸却无比摄人心魄。
即便是成群结队的原初生灵，也不得不止步于火焰天堑的另一边。
“姜黎？！”
“你怎么还没有死？”
冥的声音很是气急败坏。
姜黎……
姜黎？！
这两个音节，像是将归墟给点燃。
“是人皇！”
“是人皇啊！”
即便不是人族的生灵，也开始放声痛哭起来。
就像是溺水之人，见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们这群杂碎都没有死……”
“老子又怎么会死去……”
姜黎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宛若风中残烛。
但下一瞬，却听声嘶力竭的咆哮响彻归墟。
“九——黎——！”
“随我出战！”
归墟长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