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之唇微扯，嗓音微淡，隐约带着无情的嘲讽，“有差别吗？”
“高考这个分数，你一样上不了好大学。”
见她不甘地瞪他，楚行之又补了一句，“尤其是芩大。”
“新闻专业是芩大一流重点专业，你想上，你觉得你这个分数能上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上新闻专业的，我不挑的。”
姣然嘴硬地怼了他一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做题了。
楚行之指尖无聊转动的笔倏地一晃，细巧的水笔掉在了桌面上，滑得远远的。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无知的少女，姣姣，那是你年少时曾经放弃过的梦想。
在最靠近的梦想的那一刻，你选择了放弃，经年之后，却又为过去的选择而悔悟。
安安静静地写了老半天，姣然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把笔扔下，“我，写完了。”
“写完了，醒醒！”
少年左手支着手臂，右手执笔不动，脑袋微低，一动不动，姣然误以为他睡着了，很是无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是觉得不够，她悄悄靠近他的耳边，扬着声音，“我写……”
楚行之眼皮懒懒掀起，轻轻地斜了她一眼，清冷的嗓音缓缓落下，“写完了对答案。”
姣然被他爹式说话口吻弄得很不爽，她也斜了他一眼，“我写作业，你睡觉，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能考高分，你能吗？我有把握上芩大，你有吗？”
楚行之直接无情地扎了她两刀，深深地伤害了她还不以为意，“既然没有，就好好做题。”
瞥了颇为不服气的少女一眼，楚行之凉声道：“姣姣，欲想得之，必先予之，思而不予，那只是妄想。”
“那你也是我的妄想。”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两只手掌把他在空中的右手合了起来，唇边挂着温暖的笑。
少年轻轻地扣着她的手指，唇角微翘，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姣姣，在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不是你的妄想。
“是什么？”
姣然无聊地勾了勾他的手指，转眸看着他的侧脸，却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所能想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姣然脱口而出一句，“我的命？”
许是被逗笑了，楚行之忍不住笑出声，桃花眼中盛着微光，像是藏着漫天星辰。
“你猜？”
“你要我的命没用，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
“人活着，总会有价值的。”
楚行之瞥了她一眼，却见她奇怪地看着他，“也许有些人可能就是生来祸害人的呢？”
“徐梦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灾星，谁沾上都得死。”
“活了几十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妈妈，舟舟，我哥哥，都死了。”
“还有你……”
彼时她满身是刺，精神崩溃地看着他，满眼是泪，像是难以接受一般，“如果你也没了呢？”
少年眼皮微垂，定定地看着眼前反着光的桌面，神色缥缈，“姣姣，你为什么总喜欢把一切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没有啊。”
姣然见他想岔了，顿时便道：“这个世界需要我！”
“所以我是有价值的。”
说完，姣然还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自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