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和邵东阳两人扭打一回,两人势均力敌。
开始时看不出谁输谁赢,但慢慢逐渐看出邵东阳落下风。
他刚刚才停止一场战斗,腿脚使不出蛮劲,都怪刚才梁玉珍喊救命喊得像唱歌一样动听,摄人心魄。
“刚才是不是动了我的女人。”陆景川压着邵东阳问。
“没有的事,刚才我在审问,查清楚谁打伤王金生。”
邵东阳本想跟陆景川摊牌,眼看自己打不过他,他说谎了。
梁玉珍吓得吊着嗓子听邵东阳怎么回答,当听到邵东阳说在审问,她终于松一口气,心里也有一丝失落,邵东阳敢做不敢当,并不没有梁玉珍期待那么勇敢。
看着两个男人为她打架,她心里暗暗得意,但她脸上布满担忧,楚楚可怜看着两个男人为她英勇奋战,她多想尝试做一回红颜祸水。
或许每个女人都想做一回红颜祸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两个邦国因为她发动一场战争,狼烟滚滚,生灵涂炭,遍地哀鸿。将军英勇征战,她在红绡帐里,自叹薄命。
梁玉珍有时又觉得做红颜祸水付出代价太大,铭刻在青史遗臭万年。
她只想做一个小女人,娇小玲珑躺在爱她男人的怀里,想一些来日方长的事儿。
于是她想回到野蛮的部落时代,女人和食物每天都有男人去掠夺。
她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门口,或者依靠在门框,等待一群男人策马扬鞭从她家门口过,为首者把她抗在马背上掠走,身后扬起一阵尘土。
也许天亮前她会踏着露水回家,在日落黄昏时重新在门口等待。
或者她永远不回来,跟随掠夺她的男人浪迹天涯,并肩看晚霞。
梁玉珍不止一次这样幻想,她认为这就是爱情。
有那么一回她仿佛在陆景川身上得到爱情,但陆景川每回都带给她刻骨铭心的疼痛。
她认为这样的爱情太要命,爱多一次痛多一次,并不是完美中的爱情。
似乎在邵东阳身上看到了爱情,他端端正正的脸庞,带着一股正气,但梁玉珍又觉得他爱她是有条件的,她幻想的爱情是敢于粉身碎骨的。
至于孙维,梁玉珍不敢去想,留在记忆里只有一个烧焦的烟头。
看到邵东阳慢慢败下阵来,梁玉珍好失望,两个男人打那么久完好无缺,并没有头破血流,只是衣服在地板摩擦惹点尘埃。
邵东阳被陆景川压着,他好想翻身扳倒陆景川,尝试好几回都失败,或许在梁玉珍幽幽眼神里,他不愿服输,垂死挣扎而已。
“刚才是不是动了我的女人。”陆景川再次问,已没刚才怒发冲冠。
即便邵东阳承认,陆景川最多给邵东阳两拳作为警告。
“没有,没有!”邵东阳显得不耐烦。
“还不承认,当我是傻子,一进门闻到那股味道我就知道没好事发生。”陆景川愤怒打邵东阳。
邵东阳死死抓住陆景川的拳头,不让它落到自己的脸上。
“好吧,我投降,确实动过。”
“妈的!”
“你打啊。”
邵东阳一点不反抗,陆景川反而不再打他。
“你还是人的吗?公刑私用。”陆景川愤怒地说。
“以后别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女人,她可能爱我更多一些。你只不过天天跟她在村里,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
“那他是你的女人?你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算你是一条好汉。”
“如果她真的爱你,为何冒着烈日来找我,就凭这点就证明她是爱我的。你也不想想那天太阳有多猛烈,连蚂蚁都被晒死了。”邵东阳得意地说。
梁玉珍听到邵东阳把过去的事说出来,顿时脸颊涨红,“胡说八道!”她脱口而出。
陆景川转头看看她,两眼通红。“他说是不是真的。”他愤怒地问。
梁玉珍两眼噙泪,默默低下头,良久她又抬起头。“是的,我和他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你这贱货,竟然瞒住跟别的男人鬼混。”陆景川放开邵东阳站起来去打梁玉珍。
梁玉珍扬起脸一点不害怕,她觉得一巴掌能跟过去和解,不在乎多打两下。
但陆景川始终下不了手。他失望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了,久到我都忘记何年何月。”
“有我疼你,还不满足。”
“本来该满足的,可是你不想想那些过去的夏天,猫头鹰在夜里叫得有多可怕。
它们飞落在我的窗前,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我怕得要死。”梁玉珍越说情绪越激动。
“你怕怎么不告诉我。”
“鬼知道你去哪里,你不知道那会我都在墙角铺上一层层稻草,希望你来翻墙,可是你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玉珍忍不住哭出声来,陆景川努力思索那些不翻墙日子他在做什么,却不妨邵东阳偷袭,拿出手铐没两下把他拷上。
陆景川只看了一眼邵东阳,眼神平静,他逐渐回忆起那段时光,原来如此珍贵。
他一直陪伴在陈绣花左右。
那会他俩夫妇晚饭后,在卧室里地板铺上竹席,在灯下玩羊入虎口的游戏。
陆景川还特地在镇上买虎头面具,装扮成一只下山虎,误落村庄觅食,巧遇陈绣花。
陆景川张牙舞爪在屋里爬行,陈绣花急忙躲避,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尖叫。
陆景川兜了好多个弯才把陈绣花抓住,拥入四肢下,陈绣花看着老虎凶猛的样子,心有余悸。
她小心翼翼抚摸老虎的胡须,不知不觉表露出无限温柔。
“我能虎口脱险吗?”她情不自禁地问。
“只要你够温顺,老虎不会吃你的。”陆景川说,然后装作老虎去嗅陈绣花身上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
“我在细嗅一朵蔷薇。”
此时陆景川回忆往事,想到佳人薄命,一个人孤独长眠在泥土里,不觉流出一滴泪水。
邵东阳怎么铐他也不在意。
梁玉珍误以为陆景川对她失望,不免厌恶邵东阳不该把两人的秘密说给第三者听。
邵东阳推着陆景川回到他原来的黑屋。
面对着四堵墙,梁玉珍顿觉无聊,恨不得这群男人全部死光,埋葬她的过去,她便得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