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勒令陈绣花不得去地里干活,好好养身体,顶多去菜园里种种菜。
陈绣花无可奈何,只好听陆景川的话,地里的活就落到家明一个人的身上。
村里妇女发现家明真不会种地,别人地平平整整的,地里长出的幼苗行归行,列归列,整整齐齐,嫩嫩绿绿的,挡不住的春色扑面而来。
而家明种的地像狗啃一样,稀稀拉拉,东一点,西一点,庄稼倒像是杂草。
村里的一些年轻媳妇看到,恨不得放下自家的活去帮他,无奈老公整天粘在一起。
好在梁玉珍没有这层顾虑,她路过家明的地头,看到他把玉米种得太密,就撂下担子姑且先帮他。
家明极少跟女性亲密接触,听到梁玉珍温声细语地教导,犹如沐浴春风,
但想到她平常跟自己父亲走得较近,没敢跟梁玉珍多说几句话,脸颊却红红的。
他本来跟梁玉珍差不多一样的年纪,但梁玉珍看起来比他成熟懂事。
家明不觉心里有些惆怅,恨自己成熟得太晚,都怪父亲母亲平常啥事不让他去做。
都说穷苦孩子早当家,村里没有富人,人人一天忙到晚上也只是为了糊口,但同龄伙伴都比家明会种地。
梁玉珍一直不把家明当平辈,把他当后辈,因为自己时常跟陆景川混一起,几乎把家明当小孩子看待,
所以在地里教他的时候,一点不避讳,该搭手就搭手。
这引得村里其他妇女有其他话题要讨论,说梁玉珍不得了,父子通吃。
其他人只当作笑话解闷而已,但陆景川心里有病,他觉得有损自己脸面,也怕梁玉珍真的搭上家明,到时真的乱套。
他在屋里坐立不安,大中午连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到梁玉珍家里警告她。
梁玉珍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助人为乐一直都是她的本性。
“第一次见老子吃儿子的醋。”梁玉珍笑着说。
“我可没空跟你开玩笑,以后不准教家明种地,最好连话也不得跟他说。”陆景川严肃地说。
“这是为啥啊,同住一条村,共饮一江水,见面不打招呼,可做不到呢。”
“村里那么多条路,看到他走左边,你就走右边,大不了走田埂地陇,非要狭路相逢吗,你们又不是冤家,怎会路窄。”
“像你说的,我好好走着阳关大道,看到家明来,我马上得去走独木桥,
这像什么话,我们本来没有什么,这么一来更多闲话出来。”
“你就听我的话,少跟他来往,我才好好疼你。”陆景川语气深长地说。
“我去教他还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看我什么时候教过狗剩,人家都把你当成自家人,你现在反而跟我见外。”梁玉珍说着竟眼红。
“好啦,我知道你有那份心,但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怪伤人,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人家说你老小通杀呢。”
“他们说就说吧,反正我已经麻木,我看家明挺好的,他很虚心学习,很多东西一教就会。”
“妈的,你真教上瘾了,不许你再去教他,你懂吗?”陆景川生气了。
“你发什么火,都说我去教他是助人为乐,是你们想歪了。”
“你俩在地里有说有笑大半天,由不得别人想歪,过段时间等玉米长高,你们干什么谁看得清楚。”
“呵呵,你这是在吃醋吗?当然咯,家明年轻又白净,许多女孩看到都喜欢的,反看你已是老腊肉一条。”梁玉珍笑着说。
陆景川想教训她一顿,又看是大中午,闹出什么动静可不好。
只好用力捏了两下梁玉珍的臂膀当作教训。
梁玉珍见陆景川这段时间频频找她,心里甚是得意,以为陆景川已被她拿捏住。
陆景川夜里跟她约会时,兴致好的时候口无遮拦,抱怨陈绣花现在像个废人一样,
天长日久,以后还不知怎么样,总不能天天让着她,自己无法淋漓尽致得去生活和去爱。
以前陆景川从未说过陈绣花的坏话,梁玉珍可是第一次听陆景川抱怨家里面的,想必他真的过得憋屈。
梁玉珍也慢慢发现陆景川的脾气一年比一年收敛,不知是不是因为人也一年比一年老的缘故。
陆景川从梁玉珍家里回来,看到家明正在大口吃饭,胃口极好,像一个正在发育的男孩子。
自从儿子去地里干活后,身体肉眼看得出强壮许多,皮肤变得黝黑,但更显男人气概。
陆景川看着十分欣慰,认为儿子可以独挡一面,如果不是跟梁玉珍走得近,陆景川半句话都会说话。
现在看到儿子健硕的身材,陆景川不得不担忧,自古美人爱少年。
家明看到父亲黑着脸回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川坐下来,把家明碗里一块猪肉夹走,放进自己嘴里吃。
“听说你最近种地爱跟那个寡妇在一起。”陆景川说。
“是啊,珍嫂子可会种地,经她手把手教,感觉今年会大丰收。”家明开心地说。
“你也太笨,眼见功夫还要别人教,人家地里不用忙。”
“我都说不用教了,可是珍嫂子很热情,非要教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明知我跟她有一腿,你还跟她亲密来往,你想气死我清明好上坟是吗?”陆景川生气地说。
家明听了哈哈大笑,“爸,这样的话你都能说出来,真由你。
反正我又不是主动接近她,是她自己非要跑过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把地种得好好的,别人怎么跑过来,都怪你以前没学好。”
“你管过我吗,现在妈身体不舒服,才想到要我种地。”
“如果你懂事,早就知道来帮忙。要不你赶快找个媳妇回来,两夫妻种地才不觉得累呢。”
“不是正谈着吗,你着急啥。”
“儿子啊,我不怕告诉你,跟女孩谈恋爱光说不做是没用的,等过段时间玉米苗长高,
你可以约她去玉米地抓蚂蚱,掏蟋蟀,恐怕掰玉米时已经是你的人了,能搭把手干活,你不就轻松了。”
“我才不听你的,人家是个好女孩。”
“钻玉米地就不是好女孩了,我跟你妈还不是常去钻,别到时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再说吧。”家明低下头不想再说。
他现在跟明珠只在赶集的时候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