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在孙维口袋掏出那叠钱,还狠狠抓他一把。
看着孙维痛得蹲下,梁玉珍以为孙维会反抗。
谁知道孙维只是瞪他一眼,连一句话也不说。
要是以前早把梁玉珍打一顿。梁玉珍也希望能跟孙维纠缠一番,这样他们才算藕断丝连,互相亏欠。
可是孙维只是冷冷瞪她一眼。
梁玉珍从他眼神读出,孙维对她不感兴趣了。他的眼神里没有柔情,没有愤怒,只有漠不关心。
要是平常梁玉珍这样抓孙维,孙维早就展现出男人的粗鲁攻击她,像一只老虎。
可现在孙维像一只弱鸡,对她绝缘了。
梁玉珍自讨无趣,把抢到的钱扔回给孙维。
她本来不在意来抢回钱,她只希望激发起孙维的注意,看看他心里卖什么葫芦药。
梁玉珍心想他去了一趟潘家村经历了什么?
难道里面的女人对他造成不可抚平的创伤,使他敌视厌恶女人。
梁玉珍想起密室分别那个早上,孙维粗鲁骂她是“烂货”,竟是一种甜蜜。
当时她听出孙维对她的不舍和留恋,占有和爱欲。
可是刚才的孙维眼神里已完全没那种感觉了。
“莫非他在潘家村被阉割了。”梁玉珍心里一惊。
但很快她又否定,因为刚才有意的触碰已表明他还是正常男人,况且他正常长胡子。
“该是心理阉割。”梁玉珍想,过段时间应该会恢复。
梁玉珍知道古代皇宫的太监,阉割后不长胡子,连声音都会变。
猪栏的猪,阉割结育后他就老老实实吃猪食,睡觉,完全没什么非分之想,只顾着长肉。
不像那些种猪,一天到晚嚷嚷叫,没安分过。
梁玉珍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会认为孙维是因为在潘家村见识过漂亮的女人,才对她不感兴趣。
她对于自己的美貌还是有自信的,当然她也不是空有外表的人,她心里还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梁玉珍只好告诉媒婆钱要不回来。媒婆说她早就料定取不回来,他们身上有枪,谁能拗过他们。
看看天色不早,梁玉珍打算去买一点肉就回家。
只见陈世荣跟他妻子银珠守着档口。案板猪肉已卖得差不多,上面停留几只苍蝇偶然飞起又落下。
银珠看到梁玉珍,亲切喊她嫂子。梁玉珍一看出银珠挺着一个大肚子,恐怕有五六个月了。
但她喊的一声嫂子,竟使梁玉珍想起铁牛,那个她永远得不到的男人,心里有些不快。
但银珠笑呵呵的热情样子,不快一会儿消失。
银珠问梁玉珍买哪个部位猪肉,梁玉珍说来两斤五花肉即可。
银珠手起刀落切出两斤半重,梁玉珍说多少就多少,一餐吃不完留着下一餐。
这时媒婆说两斤肉还担心吃不完,大不了她去梁玉珍家住两天。
梁玉珍说干脆在这里给半斤带回去,免得她老是跑。 她这两斤肉打算给一家儿子吃的,她自己吃一斤。
银珠见是熟人,该送一些碎骨头给梁玉珍回去煲汤,还问梁玉珍要不要猪横脷,拿回去煲祛湿汤。
“不用钱我要。”媒婆抢先说。
“我只给嫂子呢。”银珠白了媒婆一眼。
陈世荣在一旁只是笑,说送给媒婆又怎样呢,干脆送嫂子一块猪耳朵,回去切薄炒着吃。
银珠问陈世荣是不是发达了,猪耳朵卖那么贵,她可舍不得。
梁玉珍也笑着说留着卖钱,她改天再来买,送一堆碎骨头已经十分感谢。
银珠还是问了有没有她姐姐和姐夫的消息。
梁玉珍摇摇头,说过年怕会回来。
银珠说难讲,是死是活一点音讯没有,即便是逃犯也该悄悄给亲人回个字,免得让爹妈日夜悬心。
梁玉珍想到铁牛逃亡还是因她而起,对银珠的话语并没有多大共鸣,她心里还希望铁牛永远不要回来,不然她喝水都觉得塞牙。
曾经真心付出过换来一片良心狗肺,她再不想自己的心情被一个男人左右。
铁牛有了金珠,梁玉珍永远也得不到他,还不如全当他死了。曾经两人的温存她也不想去回忆,这是她被村里人称为破鞋的开端。
陈世荣对于银珠喋喋不休完全不在意,成为金珠的妹夫,他好像很满意。得不到金珠,得到金珠的妹妹,算是弥补遗憾。
从说话言语中,银珠也逐显泼辣,对于陈世荣像吆喝小弟一样。
梁玉珍付了钱,拿起猪肉就走。谁知道银珠却挺着大肚子追上来,嫂子,嫂子地喊。
梁玉珍以为自己还没付够钱,停住脚步惊讶看着银珠。
银珠来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嫂子,近来怎么没见军伟到镇上的。”
梁玉珍不解,问是不是军伟买猪肉没给钱。
银珠含糊地说:“是,也不是,你帮忙带话,等他有空到猪肉档逗留一会。”
梁玉珍纳闷点点头,她真想不到一个孕妇会跟自己小叔子有什么联系。
她只好答应银珠,银珠抚摸肚子表示感谢。
梁玉珍一路提着猪肉回家,也想不出银珠找军伟会有什么事。
如果银珠是未出阁的女孩,那他们自然往那方面发展,可银珠已挺着一个大肚子了,能有什么戏。
如果银珠未嫁,不知道军伟会不会娶银珠。
梁玉珍想到这,竟然泛起一阵醋意,认为她家的姐妹都喜欢跟她抢男人。
她心里一直晾着军伟,但是身边的男人像蜜蜂围绕着她这朵花,突然有一天飞走,去另外一朵花里采蜜,梁玉珍还是介意的。
就像跟前任分开一段时间,再次得到他消息竟是他当爸爸了,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才体会。
梁玉珍心里是恨金珠的,是她抢走铁牛,但她又觉得金珠是无辜的。金珠跟铁牛好上时,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是铁牛脚踏两条船,背叛梁玉珍。
梁玉珍放下猪肉,回想去年的冬月,面对着铁牛背叛,开始她还想当作不在意,试着祝福铁牛,慢慢从心里抹点铁牛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铁牛像蛊一般存在她的身体里,记忆里。
但现在她淡然释怀了,她不想像一个待宰的羔羊,等待别人的可怜。
男人花心不受罪,女人也可以花心,把男人当一件工具,腻了扔掉,便可以活得无心无肺。
梁玉珍不打算告诉军伟,银珠在找他。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该找的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