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在招待所由银珠和明珠陪伴下,对镜贴花黄,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自觉艳压桃花。
心中又不免生出伤感,自顾自怜。
一朝成为他人妇,喜乐全不由自己。
没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否会幸福,但她已押上终身的赌注,一输便全盘皆输。
妈妈虽然嫌弃女儿丢人,私下还是叫银珠送一对耳还给金珠当嫁妆。
楼下吵吵闹闹十分热闹,铁牛他们已到来。
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划过金珠的脸颊,三姐妹相拥而泣。
银珠心底也泛起一阵不舍,开始爸爸拿皮鞭打姐姐时,银珠躲在门角落还暗暗窃喜。
她心想爸爸的宝贝终于也有今天。
金珠在家里一惯是大姐大作派,平日风风火火,不顾旁人。爸爸十分疼爱她。
即使后来有了弟弟,金珠仍然是爸爸王金生最宠爱的女儿。
从小到大,银珠穿的衣服都是金珠穿过的,偶然才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
家里虽然早就成为万元户,但爸爸是个守财奴,
妈妈炒菜放多一滴油,得教训她半天。
明珠活泼可爱,银珠自小沉默寡言,胆小懦弱,但看上去温柔可亲。
金珠托人叫她们把她的箱笼拿些出来时,
银珠的心里活动起来,她心想如果姐姐出嫁,那她可以搬进她的房间住。
银珠看中金珠房间那张宽大的梳妆台,古典古气,那是奶奶送给她的。
开始有点脱色,重新油漆后,像新买的一样。
金珠常常坐在镜子前孤芳自赏。
在收拾姐姐衣物时,银珠还看中姐姐一副崭新的胸罩,偷偷藏了起来。
姐妹俩做这事时,爸爸刚好去外地进货。
镇上招待所只有三层楼,那也是镇上最高的楼层。
铁牛捧着大白鹅敲响金珠的房门。三姐妹才停止哭泣。
金珠穿着一件红嫁衣,盖着红头巾。
红头巾里面藏着一张红嘟嘟的嘴唇,明艳又妩媚。
金珠接过大白鹅便跟着铁牛走。
银珠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自己的姐夫,果然壮得似头牛,但却没有牛的笨重。
圆圆的脑袋,脸庞轮廓分明,强烈透着男子气概,女人见了垂眉低睑,自觉温柔。
难得是鼻子大大的,鼻翼肉眼看出煽动,自有一股憨气。
银珠怦然心动,害羞低下头。
她心想怪不得姐姐宁愿跟爸爸断绝父女关系,也非他不嫁。
天天抱着这样的人睡觉,失去其他东西又有什么可惜的。
况且女人在娘家,从出生知道性别开始,便注定是个过客。
明珠则崇拜看着眼前的姐夫,一点也不害羞。
铁牛抱起金珠,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金珠把大白鹅交给银珠,嘱咐她们以后好好听话,便由着铁牛抱上大板车。
镇上虽然是闲日,但围观的人也不少。
一阵风吹过,掀起金珠红盖头,露出她倾世脸容,引起一阵喝彩。
特别那些男人,想女人想疯,口水流了一地。
陈世荣站在人群角落里,默默看着大板车从身边经过,心里酸溜溜的,无比失落。
档口的猪肉五斤当三斤来卖。
金珠在众人簇拥下,来到铁牛家。
铁牛也有一个小院子,一共三间屋。
大厅,厨房,还有睡觉的卧室。
住的地方算是比其他人宽敞,两人住会十分温馨。
许多夫妻跟三四个孩子住在一间屋,十分拥挤。
平常他们想过夫妻生活,为了不影响孩子睡觉,不得不抽一块床板出来,放在地面,叠罗汉式地过一把瘾。
铁牛近亲的明叔明婶为铁牛置办三桌薄酒,也能坐下三十多个人。
明叔把村长陆景川请来,坐上首席。
金珠揭走红头巾,大大方方出来招呼客人。
桌上喝的酒是明叔家酿的米酒,一大瓯,喝管够。
陆景川刮了两眼金珠,折磨过无数女人的他,竟然心砰砰跳。
心想:“这个婆娘能掐出水呢。如能亲手掐一掐,不枉此生。”
他只顾胡思乱想,裤子绷紧许多。他不得不把双腿交叉叠放。
寡妇珍嫂子也过来忙前忙后,烧柴,洗碗上菜,添饭,什么都做。
可她心口被什么压着似的,十分苦涩。
上菜的时候,陆景川趁人不注意,用筷子捅了一下珍嫂子屁股,珍嫂子则狠狠踩他一脚。
陆景川疼得敢怒不敢言。
席间来了一个单身汉,邋里邋遢,平日爱干阴鸷事,人们喊他狗剩。
明叔并没有请他,他自己闻着味就跑来。
他看到金珠的美貌,嘴没合拢过。
吃着肉,喝着酒也不忘盯着金珠看,全然不顾形象。
虽然他的形象也不值钱,甚至倒负债十万八千元。
铁牛和金珠倒满一碗米酒,双双敬明叔明婶。
明叔则嘱咐铁牛以后要勤勤恳恳,夫妻同心协力把家里日子过红火。
明婶则祝福他俩早生贵子。
珍嫂子平常不善喝酒,也倒满一大碗去敬铁牛夫妇,并祝他俩白头偕老。
眼泪却哗啦啦流到碗里……
铁牛金珠敬村长陆景川时,陆景川并没有站起来,他的裤子还有些绷紧,但他把一碗酒全干完。
得了一个空隙,陆景川借有事便开溜,避免惹出尴尬。
来到外面一块空地放水,好好呼吸新鲜空气,才舒畅许多。
再想想金珠的美貌,陆景川又一阵激动,他恨不得今晚跟她洞房是他。
“这婆娘一掐便是水。”陆景川想。
酒醉席残,人群慢慢散去。
珍嫂子帮铁牛收拾碗筷,洗干净后,才离开。
金珠简单洗漱,便回房里;铁牛早就坐在床头等她。
昏黄的灯光下,一对人,一对影。
金珠想要关灯,但铁牛说想好好看看她。
他们相识不久便结婚,得好好看一会。
铁牛温柔问金珠怎么愿意嫁给他,过来吃苦日子。
金珠娇羞地说:“因为你的双手能握碎我。”
铁牛再不多说,直接扳倒金珠,当他们准备制造一场暴风雨时,窗外却咯吱响了一下。
“谁!?”铁牛警醒地问,忙提起裤衩追了出去。
一个男人的身影抱头鼠窜消失在黑夜里。
铁牛认出是狗剩,忙捡起地面一根玉米棒子,砸过去,可惜没砸中。
他只好作罢。
金珠在床上用红袖衣遮住胸,问是谁。
铁牛没说是狗剩,只是说一只野猫。
铁牛想把灯关上,这会金珠制止他,她说她也想好好端详铁牛。
都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今晚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甚至理直气壮地欣赏一番,
她娇羞地说:“男人也就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