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敲击窗户的声音逐渐变小,昏昏沉沉的天空由明逐渐转暗。
林帆将江扬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到手提袋里递给他。
“快七点了,你回家会不会挨骂啊?”
江扬低头换鞋,“现在才担心,晚了吧!”
“不然,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林帆建议道。
“放心,我能应付。”
林帆送江扬到楼下,路上他们又聊了几句。
“这么舍不得我?还送下楼。”
面对江扬的戏谑,莫约是心虚,她罕见地没有反驳,“一半一半,顺便拿个外卖。”
“你在家都吃的外卖?平常没有人做饭吗?”
“周一到周五,我爸妈请的家政阿姨会做饭并每隔几天搞一次卫生。”
“这么说来,你家不在这里?”
“对呀,我是转校生,你忘了?”
“就连现在住的这房子,都是租的,下学期可能不住这儿了。”
“为什么要换地方?”
说到这句时,林帆刻意压低了声线,离别时的伤感已经开始预演,“这学期过完,我就要走了。”
不是多话的人,江扬仍旧执意问着:“去哪儿?”
“出国留学吧!毕竟,哈弗大的录学通知,已经被我搁置一年多了。”
“多少人梦寐以求要就读的学校,也就你敢如此了。”
走到楼下大门,林帆面带微笑,平和地说着:“庆幸吧!不是我任性,我们还不认识呢!”
她和江扬告别,两手空空,进了楼梯。
*
第二天上午,江扬右边的座位空了,他仿佛又回到了,林帆未曾闯入他的世界之前的日子。
下了第一节课,江扬就去了老师办公室,找班主任问林帆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是她请了一天的病假。
中午到家,江扬给林帆打了个电话过去,“嘟嘟嘟”的忙音,响了一阵后,才打通了。
“喂,江扬。”少年沙哑干透的嗓音,格外明显,却听起来糯糯软软得。
接通后,江扬着急地询问情况:“我听老师说,你请了病假,怎么病倒了?”
“没事,小感冒,我吃过药了。”
揣测她话里的意思,江扬又言:“没去医院?”
“嗯,我不想去。”
“傍晚放学后,我可以来找你吗?”
林帆往被子里缩了缩,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推辞道:“别了吧!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嗓子疼,想睡觉,先不说了…”
说完这句,她匆匆挂了电话,睡着了。
*
整个下午,江扬上课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对于贸然挂断电话的林帆,为她隐隐感到不安。
不顾林帆怕他被传染的好意,放学后去了她家。
…
林帆睡得迷糊,不安稳,隐约听到交谈的声音和开门声。
眼皮实在是太沉,她想醒过来,浑身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真的吃药了吗?脸这么红。”
处在半梦半昏之间,林帆听到了这样一句喃喃自语。
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的额头贴上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在江扬试探体温的手要撤走之际,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抓住他的手,摁在脸上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