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很是纳闷,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记忆中,她妈可从来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她笑过。
从小到大不管她赢得了多少荣誉,她妈妈都是板着的一张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还不够…”
但不是预想中的见面就剑拔弩张地吵起来,倒也挺好。
她淡淡地回了句,“妈,你来了。”
*
早就预备好了饭菜,就等贾池和林帆来了开饭。
一桌子菜都是专门为林帆准备的,她却毫无胃口,食不下咽。
往日的记忆尤在脑中,可林帆面对母亲熟悉的面容时,异常陌生。
她没放在心上,说不定又是自己想多了。
许是她和妈妈几个月没见,生疏了点。
林帆的母亲贾雯见她没动筷,便开口道,“小帆,怎么不吃菜啊?这都是你爱吃的。”
“帆儿,你面前的这几道菜呀,是你妈亲自下厨,忙活了一下午,给你做的呢!”舅妈补充了句。
林帆扒了两口饭,夹了点笋,苦涩在嘴里蔓延。
她勉强咽下后,用筷子指着面前的一道酸辣土豆丝,笑着质问着道,“可是,我吃马铃薯过敏呐!家政阿姨都记得的事情,她怎么连这点就不知道呢?”
林帆如此直白地揭开了慈母的假象时,桌上几个大人的脸色一时之间都变得难看起来。
“帆儿,你妈她知道的,这道菜是家里阿姨做的。怪我,是舅妈不好,疏忽了!”
这些话本该由林帆的母亲贾雯说,她却拉不下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对林帆少于照顾。
贾池的妻子只好出来打圆场,调节下她们母女间冰冷的气氛。
吃饭时,自此无言。
直到饭后,贾雯才找林帆开诚布公地谈,“林帆,你来衡川一中也两个多月了!玩够了吗?收收心,跟妈妈回家。”
林帆当然拒绝,“我不回去。”
林妈妈接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要把你的青春和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这话,林帆听得无比刺耳,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青春?”
“时间?”
“我连童年都不曾有过,哪来的青春?我的时间,之前不都是属于你的吗?度过的每一天,不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跟个傀儡一样,任你摆布的吗?”
舅舅贾池好意斥责道,“林帆,过分了!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十岁开始学初中的知识点,十三岁学完了高中的书,十五岁高中毕业。我就问问,这五年,我有在学校里连续待了,超过十天吗?”
“没有,因为忙着她安排的各种比赛,上各科辅导老师的课,学她要求我必须去学,但是一点儿都不喜欢的东西。”
一大段话说完,林帆的心中总算好受了些,畅快了许多。
林母贾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愧色,她握着林帆的手,情真意切地保证道,“小帆,是妈妈之前做得不够好。但是你跟我回去,妈妈以后会听从你的意见,不再逼你学不喜欢的。也不再拘束着你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