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双至在石拓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懒懒伸展一下酸痛的四肢,心里默默怨念着,昨晚石拓说要惩罚她的说错话,把她折腾到半夜,现在全身好像被拆散骨头似的,这个男人其实还是挺记恨的。
“醒了?”醇厚暗哑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双至睁开迷蒙的睡眼,看着他单手撑着头,一副性感慵懒的闲适睨着自己。
双至轻哼一声,转过身子不去看他,免得又被他勾引得不知节制。
石拓低低声笑着,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际,熏红了她的脸,他长臂一勾,将她卷入怀里,与她面对面,“还在生气呢?双至,太久了,我才忍不住的。”
双至红着脸,“你还说,今天不用去早朝吗?”
石拓看着她小巧莹润如珍珠般光泽的肩膀,咽了咽口水,全身血液又冲向一个点去了,“皇上特许我一个月假,让我在家里好好陪着娘子,嗯。”
他灼热的吻落在她肩头上,双至急忙推开他,抱怨道,“你还这样,都不知道节制的,现在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啦?我在这儿呢,二门的丫环会挡着外人的。”石拓掀开被子,颤颤巍巍的**裸露在双至眼里。
“你怎么这样,人家好累啊。”双至转过身,甜笑着抱怨。
石拓压住她的背,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双至,我们生个孩子,嗯?我想让你为我生个孩子。”
石拓粗重的呼吸,浓浊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吹拂着,她细细碎碎,若有似无的呻吟娇喘,在这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室明亮的屋内,所有的闷吼和**汇聚成一道湍流,淹没他们两个此时心中只有彼此的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过了午饭时间,双至这次不敢在卧榻上和石拓逗留,一起身紧忙穿上了衣裳,眼底有浓浓的卷地,反观石拓,却是焕神采,春光满面的。
唤来丫环,准备清水梳洗。
双至看到香芹她们一个个一脸暧昧的笑意,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被人家笑的。”
石拓哈哈大笑,张开双臂方便她为他穿上衣裳,“谁敢笑你啊。”
“人家笑我还当着面笑吗?当然是背地里笑。”双至替他系好腰带,理了理衣襟,笑容在她唇边渐渐减淡,“石拓,我有事儿跟你说呢。”
石拓牵着她的手走出内屋,“什么事儿?”
屋外的丫环见到石拓和双至又像以前一样恩爱,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昨夜看到夫人摔了碗,可把她们都紧张坏了。
双至抿了抿唇,“先吃饭,我再慢慢与你说。”
石拓剑眉微挑,怎么他觉得双至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说似的。
两人走进花厅,饭桌边,威儿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见到双至,他绽开一抹天真纯澈的笑容,稚嫩地叫了一声,“夫人。”
石拓眼底有抹疑惑,“威儿会说话了,他怎么在这里?”
威儿怯怯地看了石拓一眼。
双至拉着石拓坐下,为他布菜,怜惜看了威儿一眼,“威儿乖,吃饭。”
威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安静地自己进食。
石拓却愈加疑惑,看着双至,等着她的解释。
双至叹了一声,“胡夫人死了。”
石拓微微一怔,听着双至把胡夫人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眉心越来越紧。
双至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威儿的反应,怎知他只是沉默地吃饭,似乎双至所说的那个人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与他无关。
她真不知该欣慰威儿没有被胡夫人的阴影影响,还是同情胡夫人被自己亲生儿子忽略至此,而她最怕的,就是担心威儿会成为一个寡情的人。
石拓阴沉着脸,他感到很愤怒,他在生自己的气,一想到把双至单独留在家里,要面对一个恨了他两年的胡夫人,他心里有一种后怕,如果不是双至早有察觉,是不是最后那个胡夫人为了报复他,向双至下手呢?
双至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胡夫人心里的想法偏激,这与你无关,而且家里也没有出什么事儿啊。”
石拓扯了一个浅笑,心里暖暖的,“嗯,你没事就好。”
双至道,“可是石拓,你不觉得奇怪吗?胡夫人又没去过战场,也没亲眼看到胡副将如何为你挡箭,虽然她一直不喜胡副将去打战,甚至因此常年抑郁打威儿出气,为什么她那么确定就是你害死了胡副将?那个跟她说这些话的人又是谁?如果不是你和胡副将信任的人,胡夫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石拓深深望着双至,“你相信胡副将是被我害死的吗?”
双至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你是我的石拓,是个重情义的人,怎么会贪生怕死拿自己的兄弟去送死。”
石拓嘴角上扬,“我会查出来,究竟是谁出卖我的。”
双至安下心,石拓应该是有现少年端倪,她还担心他会受打击呢。
石拓看向威儿,“这孩子还不愿回胡家么?”
双至笑道,“嗯,先让威儿在这儿住着,等他开朗些再回去。”
石拓点了点头,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双至碗里,“吃饭吧,胡夫人的事不必去忧心了。”
双至戳着鱼肉,低声说,“还有一件事。”
石拓往她嘴里寨了一块剔了骨的鱼肉,警告道,“不许吐出来。”
双至生生停住想把鱼肉吐出来的冲动,痛苦地咽了下去,“石拓,还有一件事。”
“嗯?”石拓声音懒懒的。
“香芹,威儿吃饱了,先带他去花园走走吧。”双至轻声吩咐。
威儿离开之后,这花厅就只剩下石拓和双至了,双至正儿八百地看着石拓,“石拓,二姑娘想嫁给秦子绚,让我去给说媒。”
石拓脸色一肃,紧皱双眉,“秦子绚?”
“嗯,二姑娘恋慕秦子殉许久,她想嫁给他。”双至道。
“你愿意去说媒吗?”石拓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双至愣了一下,随即怒道,“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你没想过吗?你现在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而秦子绚刚成为状元,秦大人也位极人臣,如果秦石两家联姻,会遭多少人怀疑,皇上也会猜忌你,石拓,这亲事不妥。”
石拓蹙眉沉思,他刚刚只想着秦子绚是不是还对双至没死心,也担心双至是不是介意秦子绚娶了仙慧,竟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上去。
“双至,你考虑得周到,秦家和石家确实不能联姻,甚至连关系也不能太亲近。”皇上虽不是多疑之人,但朝廷小人不少,皇上听多了也会当真的。
“二娘和仙慧非认定了秦子绚不可,这事只有你能作主,而且秦家也不会愿意与咱们石家有什么关系的。”双至叹声道。
石拓拍了拍双至的手,“不用担心,我不会让秦子绚和石家有什么关系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大对,双至疑惑看了石拓一眼,试探地问,“石拓,如果秦家不是在刀风口的位置,你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吧?”
石拓瞥了她一眼,那是当然,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到现在还对他妻子虎视眈眈的男人成为家人,就算是妹夫也不行。
双至嘿嘿地笑了。
石拓无奈道,“快点吃饭,一会儿带你出去走走。”
双至眼睛一亮,她到京兆之后还没有和石拓出去约会过呢,如今石拓这么一提议,她当然是兴奋期待的。
“去哪里呢?”京兆她不熟悉,最多也就去过会客楼。突然,双至想起她还有东西要送给石拓,嗯,还是等一会儿再送好了。
“百竹林。”石拓淡笑道。
百竹林是京兆一道闻名天下的名景,位于京兆城郊,大片大片的,各种品种的竹子,楠竹,湘妃竹,凤尾竹等等,走在竹林的小道里,鼻息间是竹子特有的馨香,徐风阵阵,竹叶摇曳着,沙沙的声音似在吟唱着许多的故事。
双至和石拓在吃过饭之后便来到了竹园,她几乎一眼便爱上这里,一望无际的竹子,笔直高耸的姿态,阳光透过竹叶婆娑地洒在地上,走在竹园里,一阵的凉爽,好像心灵都能得到洗涤。
“石拓,我喜欢这里呢。”他们手牵着手,在这静谧的竹林中悠闲地散步,享受这独处的时光。
石拓浅笑着,深幽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柔的水波,“喜欢就好。”
双至甜滋滋地搂住他的胳膊,“石拓,我们这是来京兆后的一次约会呢。”
石拓挑了挑眉,虽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应该说很多时候她说的话都让他觉得新奇,但这有什么所谓呢,她开心高兴就好了。
“石拓,我们能不能这样一直到老呢?”双至抬起头,星眸润亮地看着他。
他低眸看着她,坚定开口,“能!”
双至笑得无比徇烂,“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石拓紧紧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勾。
“啊,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双至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从里面拿出两个戒指,“这叫戒指,是一对的,你戴上之后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管我生老病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管是快乐还是忧愁,你都不能不要我。”
说着,双至将那个稍微大的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竟也是刚刚好。
石拓莫名看着指上的紫色小环,“双至,你要我一个大男人戴饰?”
双至嘟着唇,“你不愿意戴?”
石拓看了看手掌,倒也不显得娘气,罢了,“没有。”
“那你记着我刚刚说的话了吗?”双至兴奋地问。
“记着了,永远记着。”石拓笑着道。
“那好,你帮我也戴上。”双至把戒指给他,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让他戴上。
石拓笑着把她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然后将小环戴在她无名指上,双至欢呼了一声,紧紧抱着他,欢快地叫着,“石拓,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到永永远远。”
石拓揉了揉她的,宠溺地看着她。
突然,石拓身子一僵,目光阴沉地瞪着前面。
双至疑惑石拓身子的紧绷,她离开他的怀抱,回头看去,在小道的另一端,是秦子绚和石仙慧相携走来。
秦子绚目光灼灼地看着双至,不顾双至身边还站着石拓,他挥开石仙慧的手,脸色苍白,眼底还有些期待。
石仙慧眼底闪过一抹涩意,狠狠地瞪了双至一眼。
秦子绚大步走了过来,他从来没看过双至笑得那么甜蜜对着一个男人,虽然石拓是她的丈夫,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嫉妒,明明……双至该撒娇该甜笑的人是他啊。
“秦大人,真巧啊。”石拓将双至搂到身后,淡声跟秦子绚打招呼。
秦子绚脚步一滞,带着敌意看着石拓,片刻后才将心头的嫉妒压了下来,“石将军,是挺巧的。”
贪恋的目光一再扫过双至的脸,秦子绚握紧了拳头,她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吗?难道还在生他的气?她是不是不愿意看到他和石仙慧一起呢?
“大哥,大嫂。”石仙慧跟了上来,站在秦子绚旁边,有些挑衅地看了双至一眼。
石拓冷冷看着石仙慧,“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仙慧有些害怕石拓,声音也懦嗫着,“子徇想来散步,我便陪他来了。”
双至讶异看向秦子绚,他真的想娶石仙慧吗?难道他不怕秦石两家联姻之后的后果。
秦子绚看到双至那不赞同的眼色,心里一阵暗喜,双至还是在乎他的吧,还是会介意他娶了别的女子的吧。
“回家!”石拓表情很严肃认真,声音令人不敢拒绝的威势。
石仙慧委屈地扁了扁嘴,却不敢抵抗石拓的话。
双至目光冷然地看了秦子绚一眼,对石仙慧笑道,“时候不早了,二姑娘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即使知道福双至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石仙慧还是无法忍住心里对她的嫉恨。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秦子绚就会和她一直走下去,如果不是她的否定,说不定她已经能嫁给秦子绚了。
“何必赶着回去,石将军才刚到吧,怎么不再走走呢,算起来我与将军还是旧识,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把酒畅谈如何?”秦子绚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儒雅温和,漾着柔光的眼眸若有似无地停落在双至身上。
“多谢秦大人美意,只是今日多有不便,倘若秦大人真想与在下叙旧,他日自当奉陪。”石拓说着客气话。
秦子绚一笑,“那在下他日可就要到贵府打搅将军了。”
石拓嘴角轻勾,带着石仙慧和双至走出了百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