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翠惊愕不已:“没有被神化?你是说,上面画的是真的,持剑者真的闪着光从天而降?”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黄谨郑重点头,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觉得,那壁画的其它内容,虽然画得简单,但基本都是写实的,没理由单独对持剑者进行神化,要神化,也该神化古神才对。”
洪翠抿嘴皱眉,她怎么想,都还没有想通。
黄谨道:“小翠,你想一下。如果是在清晨日出时,天气很好,没有云雾,雪峰上会出现什么?”
在刚到这边时,冷萤不止一次提到过,希望能赶上一天好天气,看一眼日照金顶,获得一整年的幸运,并且他们确实看到了,所以印象都非常深刻。
洪翠脱口而出:“日照金顶?”
话音刚落,她立刻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黄谨道:“没错!我怀疑,持剑者出现时,恰逢日照金顶出现,他自高处跃下,出现在了雪人面前。”
虽然这只是黄谨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但洪翠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顺着这个猜测再看壁画的最后部分,持剑者如来时那样,登天而去,只是没了金光,是不是就意味着,持剑者又向雪峰更高处而出?
洪翠瞪大了眼睛看着黄谨:“这么看的话,持剑者重新登上了雪峰,并最终有可能将金剑藏在雪峰峰顶?”
黄谨微微颔首,凝重道:“存在这种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持剑者已经将环形玉给了雪人,那他应该是有意将金剑和环形玉分开藏匿,大概率不会再将金剑藏在玉龙十三峰,而是藏在其它地方。他登天而去,可能只是走了那条线路隐藏行踪,实际却从另一条线路离开了玉龙十三峰。”
黄谨的这个推测,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这天大地大的,上哪去找那柄金剑?
金剑和环形玉不同,环形玉因为留有古神残存的意志,彼此间能够相互感知,只要进入到环形玉所在位置周边一定距离,就能够通过古神的启示,寻觅到环形玉的藏匿所在。
金剑和环形玉一旦分离,想要找到金剑,简直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想到这种可能,黄谨和洪翠都沉默不语。
夜晚的草甸,有些冷,风很大。
呼啸又刺骨的寒风,卷着山上的雪沫,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铁丝网围建的圈舍内,羊群都已经睡着,但牧羊犬却在黑暗中凝视着黄谨和洪翠,眼睛反射着幽绿色的微光。
黄谨看了看时间,轻叹一口气道:“先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咱们这样的状态,不可能再尝试去攀爬雪峰峰顶,并且就算盲目地爬上去了,也很难锁定区域。天快亮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带阿儒下山,找家医院看看吧。”
洪翠忙问:“等阿儒好了,咱们还要回来吗?”
黄谨摇头道:“先不回来吧,咱们在丽江稍稍调整一下,然后去太子十三峰,先把志风他们找到。”
此行玉龙十三峰,他们已经找到了环形玉,还通过雪人壁画得到了很多关键信息。
李教授在程志风的队伍里,他那边有很多资料,或许雪人壁画上的信息,结合李教授的那些资料,可以帮助他们锁定金剑的准确位置。
就算还要探索玉龙十三峰的顶峰,也是人越多越好,搜索范围可以更大。
洪翠一想到程志风那边至今联系不上,就满面担忧,她轻轻叹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木屋内,程相儒的状况已经稳定,他现在已经不像是刚醒时那般痛苦,可以勉强坐起来了,但还很难下地。
不过,冷萤注意到,程相儒的眼睛有些状况,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眶也通红发肿,就像是长了一双血眸,有些吓人。
“蓝胖子,你眼睛疼不疼?”冷萤心疼地问道。
程相儒咧着嘴:“我全身哪里都疼,但眼睛没感觉,怎么了?”
冷萤道:“你的眼睛全红了,很吓人。”
程相儒闻言一愣,先是想到自己的程氏血脉,会让他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情况下,双眼赤红,促使身体爆发出超强潜能;紧接着他又想到了梦中见到的梦魇古神,为了救他,使用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双眼赤红不说,还滴出红色发光的液体。
如果是感受到生命遭受到威胁,激发了程氏血脉的力量,导致双眼赤红,还算好事,至少逐渐会恢复正常。
但如果是受到了古神残存意志的影响,使他受到了变异,那他以后这双血眸,会不会如同阿喵的那对肉翅一般,永远都无法消除?
据说受到古神残存意志影响,发生了变异的生物,会失去繁衍的能力。如果血眸是变异而成,那他以后岂不是不能要孩子了?
一想到这里,程相儒的冷汗就下来了。
冷萤不知道程相儒在想什么,扶着程相儒重新躺下,温柔又体贴如最贤惠的妻子:“天还没亮,你再歇歇吧,等天亮了咱们就下山,找个医院看看。”
“嗯。”程相儒闭上了双眼,却毫无睡意。
不仅仅因为血眸出现的原因未知让他心慌,他此时脑中还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程氏血脉在激发潜能的时候,双眼会变红?为什么梦魇古神在梦中那个世界救他时,那无数眼球也会变红?
是巧合?还是存在某种联系?
没过多久,晨光穿透层层云雾,一点点将万物照亮,驱散黑暗。
草甸满地泛黄的草叶上,挂了薄薄一层霜,使草甸看起来就如同是黄、绿、白三色毛线编织成的高端地毯。
羊群陆陆续续醒来,似乎经过一夜睡眠,都有些饿,“咩咩”地叫了起来,想要吃草。
牧羊犬似乎觉得聒噪,有些不满,跟着“汪汪”大叫。
夜的寂静和黑暗,随着初升的朝阳,全部消散。
又是周而复始的一天,而牧民的快乐,就深藏在这平凡之间。
黄谨为了表示感谢,要给牧屋主人留一些钱。
那位男主人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他说每年有不少登山客会路过他的牧屋,在他这边休息或者借宿,他从来不收钱。如果想要钱,还不如把圈舍改成民居。他只觉得,相遇就是缘分,相见就是朋友,友情是不能拿钱来衡量的。
黄谨见男主人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将钱收起,并再三表示感谢,然后背起程相儒,继续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