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生存,对于习惯作息在现代社会的人来说,是不小的挑战。
程相儒四人自从迷雾之境离开后,逆着河道向上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了河水分流的三角区域。
这条不知名的河,在一片崎岖的山地间,分成两股支流,朝着不同的方向,呈环抱之势,继续向下翻腾奔走。
河水宛若大地的血管,分叉无数,分分合合。
无论周老板还是冷萤,都无法确定,此处分叉点是否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但看另一分支的河流宽度不小于带有跨河藤蔓那处河流的宽度,他俩意见统一地都愿意选择赌一次。
之所以愿意赌一次,是因为把握较大,所以他们赌对了。
又经历了一天半的行程,他们终于在河岸边找到了那条横跨两岸的粗壮藤蔓,同时也找到了他们曾沿路留下的标记。
这意味着,他们用了接近四天的时间,终于顺利绕过了赤霞村,找到了回去的路。
程相儒与冷萤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周老板一边擦汗一边傻笑,石番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虽然他们已经绕过了赤霞村,但他们依然不能放松,毕竟这里离赤霞村的隐蔽入口不远,依旧不算安全。
上次经过这里时,程相儒和冷萤都顺利从对岸过来了,石番虽然比较吃力,但因为担心自己的那些宝贝虫子被水淹到,几乎拼尽洪荒之力才攀过来,周老板是在场唯一一个掉进河里的人。
当时冷萤手里还有那张大网,还能从河里将周老板给捞出来。
但现在形势就不太妙了。
大网留在了墓里用于困住血尸,他们四人又在山中艰难地走了这么久,体能都不是很好。
或许程相儒和冷萤还能够咬牙攀回对岸去,但周老板和石番是肯定过不去的。而他们中任何人掉进湍急的河水里,都可能会被直接冲走,甚至被活活淹死。
以众人当前这状态,想要全员攀藤蔓过河,一点都不现实,他们必须要想其它办法。
可是,他们现在条件摆在这里,携带的装备损失严重,该怎么做才行呢?
冷萤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个办法,最后把目光落到怪猫身上:“你有翅膀,要不老弱病残孕就由你背过去吧。”
怪猫“喵呜”一声就炸毛了,扭头就要跑,却被冷萤一把揪住肉翅给拽了回来。
“你慌啥?跟你开玩笑呢,你咋还当真了?”冷萤将怪猫提了起来,好气又好笑。
怪猫立刻变得温顺:“喵……”
周老板和石番恼火地站在一旁,对“老弱病残孕”这五个字极度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冷萤那张贫嘴,不习惯也得习惯了,要不然能怎么样?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程相儒蹲在岸边,盯着湍急的河面,眉头紧锁,心中忍不住暗想:要是有材料能搭座桥就好了。
忽然,他愣住了。
对啊!没有桥,那便搭座最简易的桥好了!
桥的形式有很多种:索桥、拱桥、梁桥、浮桥。
拱桥和梁桥,以他们当前的条件,哪怕最简易的,也没可能搭出来。
那么,能够尝试的,就只剩下索桥和浮桥。
可无论索桥还是浮桥,都需要大量的材料,仅凭他们四人,短时间内根本就做不到。
程相儒尝试让自己的想法更大胆一些:如果结合索桥和浮桥的各自特点,会不会创造出一种新的可能?
一个古怪又大胆的想法,浮现在程相儒脑中,并逐渐完善成型,终于具有了一定的可行性。
当程相儒说出他的这个办法后,其余三人都愣住了,继而惊喜得纷纷称赞。
既然大家都赞同,那么接下来就是实施环节了。看书溂
程相儒选出一根足够长的登山绳,一端攥在自己手里,另一端则系在冷萤腰间,由冷萤攀藤蔓先到对岸。
随后两人举着登山绳沿着河岸往下游走,找到合适位置,顺着河流方向,将斜线角度放到最大,把登山绳绷直固定,保证两端牢靠并且离河面足够近。
而在程相儒和冷萤做这些事的时候,周老板和石番也不能闲着,两人要去林中找足够大的木头作为浮木。
浮木找到后,用登山绳的一端将浮木固定紧,另一端固定于用铁钎砸成的圆环,而圆环则套在跨河的绳子上。
准备妥当后,程相儒拿出两个铁爪钩,并将链条放到最大,两组爪钩紧紧扣在一起。
而后,一个铁爪钩由周老板或者石番套在手上,另一个铁爪钩套在对岸的冷萤手上。
准备妥当后,周老板或石番抱着浮木入水,两套铁爪钩随后开始启动回收。横向的牵引力以及河流的冲击力,带着晃荡于浮木上的周老板和石番,快速移向对岸,并最终完成渡河。
直到完成渡河,周老板和石番还感觉跟做梦一样,因为实在是顺利又轻松得难以置信。
就连冷萤也不得不感慨:“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啊!”
这话让欣喜中的周老板和石番,又一次陷入进郁闷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最后一道阻碍已过,剩下的路就好走多了。
四人一路循着树木上的标记,沿着数天前来时的路,翻山下坡,向群山之外走去。
又经过近一天的行程,他们终于即将离开群山,回到草原。
可当他们路过曾躲避阿兹阿斯的那个地洞附近时,石番忽然脸色剧变,让众人赶紧停下。
石番出现这样的反应,毫无疑问,一定是犬蝇有了什么发现。
在解读过犬蝇带回的信息后,石番神情紧张地对众人道:“前方区域,林中有人,而且很多。”
周老板凝眉急问:“什么样的人?”
石番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有人。”
虽然他精通蛊术,善于御虫,并且能跟虫子有一定交流,但可以交流的信息非常有限。
周老板凝重道:“不管是什么人,咱们小心为上吧。这里应该离草原不远了,咱们绕出去!”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于是他们改变了路线,在犬蝇的协助下,寻找没人的区域绕行。
可当他们即将翻出群山到达草原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山林中的他们并没察觉到,在他们头顶上空,一架无人机正悬飞在郁郁葱葱的树冠上,宛若一只等待猎食的苍鹰,将冰冷的摄像头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