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相儒的描述中,此处的照片本应该极为恐怖,达到那种让人只看一眼就不寒而栗的程度,所有人之前都忍不住幻想了可能出现的画面。
然而,实际照片中,却只有一块黑黢黢的石碑。
虽然光线太暗,导致照片非常模糊,但可以确定的是,石碑上面无字无画,别说恐怖了,甚至有些无趣。
冷萤没好气道:“你是怎么想的?拍一张就算了,还拍了这么多角度。”
“不是……这……怎么会这样?”程相儒磕磕巴巴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机拍下的应该是最真实的画面,不可能说谎。
但是,他也没有说谎啊,他确实看到的是恐怖的神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相儒不甘心道:“继续往后看,我后面去了下一层,在那里见到了很多认不出品种的怪鱼,眼睛都会发光,并且奇形怪状的,非常恐怖。”
冷萤轻拍程相儒肩膀:“话先别说太早了,看过再说吧。”
许团继续往后翻照片,在黑色石碑的多角度照片后,果然出现了二层大殿内的景象。
虽然光线很暗,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照片中出现的鱼类,都是些常见的草鱼,无非有大有小,远没有程相儒描述得那么恐怖。
程相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心中反复自问:难道是我看错了?难道我看到的,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周老板表情凝重道:“照片是做不了假的,我相信,小程没有必要编出瞎话来糊弄人。那么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现在程相儒已经回来了,且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照片与他的描述完全不同,这确实让他很难说清。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担心,他在一楼拍到的那些石刻壁画也都是假的。
让他暗暗松出一口气的是,壁画是真的,虽然不够清晰,但已经能够勉强看出个大概。
神像和怪鱼这些,暂时说不清,也就没必要深究。
现在最需要研究的,便是这些壁画了。
受条件所限,程相儒给壁画拍照时,有很大的随机性,壁画的顺序是错乱的,很难被解读。
程相儒当时只顾着拍照,没有仔细看过那些壁画,所以他也说不出该是怎样的顺序。
周老板注意到程相儒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于是微笑着用和蔼的语气道:“小程,你先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我和冷萤一起研究研究,等把壁画的顺序调正确了,再喊你过来。”
“行吧。”程相儒确实也感觉有些冷了,于是由谭成陪着,去帐篷里面换衣服。
在帐篷里,谭成说:“兄弟,我相信你说的。”
程相儒有些惊讶地看向谭成:“为什么?”
谭成点上一支烟,笑呵呵道:“我始终觉得吧,有些人,在特定的环境下,确实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那下面有什么特殊的磁场,对你的大脑造成了影响,导致你看到的,和实际情况,出现比较大的偏差。”
程相儒愣愣地看着谭成,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谭成吐出一口烟,笑着道:“不用惊讶,其实我也见到过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程相儒惊讶问道:“你……见过鬼?”
谭成摇了摇头:“不,我见过一个失足少女的心灵美。”
程相儒听得有些懵:“等下,你现在说的这个,好像跟你前面说的那些,不是一回事啊。”
谭成笑道:“我这是纯粹看你状态不好,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你紧张的情绪。你不要有负担,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说的,但有些事,本来就很难说清楚。你赶紧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程相儒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又看了看谭成,表情别扭的地问道:“你就这么盯着我?”
谭成笑骂道:“又他娘的不是女人,羞涩啥?好,我在外面等你。”
待谭成走出帐篷,程相儒赶紧脱下潜水服,套上自己的衣服,觉得还有点冷,于是又裹了层被子。
温暖和舒适,让他的身体越发疲惫,眼皮也越来越重。他本想出去看看周老板他们有没有将照片排序完成,但强烈的倦意袭来,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于是他躺在地垫上,蜷缩成团,裹着被子,眼睛一闭,便睡着了。
“好了没……”谭成掀开帘子刚要进来,便看到已经睡着的程相儒,他摇了摇头,笑着将帘子拉上,守在了外面。
程相儒实在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几乎连梦都没做,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
睁开眼时,他感到又渴又饿,浑身肌肉酸疼无力,但好在身上热乎乎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外面这时传来冷萤的声音:“他还没醒吗?”
谭成回答:“不知道啊,我看看。”
随后,帘布被拉开,谭成探着脑袋钻进帐篷,正看到已经坐起来的程相儒:“兄弟,你可真能睡……啊?”
谭成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巨力拉着倒退了出去,紧接着冷萤端着一份自热米饭钻了进来:“蓝胖子,吃饭了。”
程相儒确实饿得不行了,接过自热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冷萤抱着双膝坐在程相儒对面,笑吟吟地看着程相儒大口大口吃饭:“你边吃边听我说哈,那些照片,我和山羊胡已经理顺了,并且大概解读出了内容。”看书溂
程相儒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冷萤,嘴角还沾着米粒。
冷萤道:“你别停,继续吃,不用说话,只管听着就行了。”
程相儒听话地继续往嘴里扒饭,眼睛却盯着冷萤。
冷萤“啧啧”两声,表情有些复杂:“该怎么说呢……这么说吧,那些壁画里的内容,跟金剑有关,但关系不大,主要就是描绘一个祭祀活动的流程。”
程相儒知道,冷萤难以启齿,是怕打击到他。他费尽辛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拍下了那些壁画,结果却只是讲一个祭祀的流程,意义并不大。
如果在这次潜入高塔之前,程相儒看到这些壁画,一定也会这么认为。
但他在经历了在其中那一系列凶险的遭遇后,他已经有了新的猜测。
程相儒快速咽下嘴里的饭菜,抹了抹嘴,将空盒放到一旁,表情严肃地问道:“可如果被祭祀的山神,跟金剑之间有着非常重要的联系,是不是就意义重大了?”
冷萤闻言一愣,身子微微前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