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纪姚感觉到自己很饿,可是他不敢下楼,不敢动,甚至不敢喘息。
楼下撞击栏杆的声音还没有消失,这意味着那个诡异的人还在不停地撞门,试图闯进家里。
不,或许,那根本就已经不算是人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纪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保护路存煦,让路存煦平平安安醒来。
这么想着,纪姚又逼迫自己振作起来,像只猫儿一样无声地走到卫生间,拿毛巾沾了冷水回来给路存煦的额头敷上。
没过一会儿,毛巾就变得滚烫。
纪姚又只能再去到卫生间里接毛巾。
有了事情可做,纪姚努力逼迫着自己不再想楼下的情况,忙忙碌碌中仿佛又过去了很久。
夜空中依然是那种奇怪的惨白惨白的颜色,纪姚不想再看,生怕再多看一眼就变成楼下那种诡异的怪物。
他甚至怪异那种怪物就是收到了这种白光的刺激,才变异成那样。
不得不说,纪姚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
大概过去了一天一夜,路存煦终于从满头大汗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边正压着一小团毛茸茸的爱人。
也不知道是压了多久,把他的半边身子都给压麻了。
路存煦哭笑不得,微微一动就把不安中的纪姚给惊醒了。
纪姚冷不丁地抬头,看到路存煦正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自己,一把便扑上去把人抱住,委屈地道:“你醒了。”
“嗯。”路存煦摸了摸纪姚的脑袋,温柔地道:“我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给我换毛巾降温,谢谢。”
前世他刚醒来的时候,如同大病一场,浑身都很难受,偏偏还要第一时间打起精神与丧尸作战,可没有现在的状态那么好。
纪姚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路存煦的道谢,随后像可怜的小猫崽一样,蹭了蹭路存煦的胸口委屈地控诉:“我好害怕,外面好多奇怪的人,他们……都很不正常。”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人,只要一想到那奇怪的中年男人仿佛失了智一般朝自己冲过来的场景,纪姚便一阵毛骨悚然。
路存煦当然知道末世的丧尸有多可怕,前世刚刚醒过来时的惊悸和恐惧,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么想着,路存煦安抚地拍了拍纪姚的背,温柔地道:“别怕,院子的围栏很坚固,我们很安全。”
“嗯。”纪姚撒娇地点点头,随后仰起脸,疑惑地看向路存煦:“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存煦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把上辈子的事情告诉纪姚,只扯了扯嘴角无可奈何地道:
“我收到一点消息,有些地方出现了一种似人似鬼的怪物,和空气中游离的未知辐射有关。
有的人被这种辐射照到了会变异,有的人则不会。”
纪姚瞪大眼睛,一脸惊恐:“那那种变异的人以后还能恢复吗?”
这一次,路存煦沉默的时间更长,最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上辈子在末世五年后,科学院就研究出了一种针对丧尸病毒的疫苗,大部分注射的人都能在一段时间内对丧尸病毒免疫。
但是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还是会感染,只是降低了风险。
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成为丧尸的人而言,至少一直到他死,也没有出现能把丧尸变回正常人的注射剂之类的药物。
事实上,科学院认为,丧尸已经是死人了,只不过是因为病毒的驱使才让他们有继续活动的能力。
就算可以通过药物将丧尸体内的病毒彻底杀死,最后得到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纪姚也沉默了,他只是想和路存煦一起好好儿地过一个二人世界,想了解路存煦年少时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天灾。
不过这样的话,路存煦先前的一些囤货举动就好解释了。
而且,路存煦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他只带走了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自己?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路存煦却是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只可惜大约是辐射的影响,手机一直是忙音状态。
“你打给谁?”纪姚幽幽地道。
“关文康。”路存煦没有抬头,又换了个他们组里其他人的号码打过去,边打还边道:“手机打不通了,没有信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不过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纪姚抿了抿唇,都这个时候了,路存煦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关文康。
路存煦不知道自家敏感多疑的爱人又误会自己了,见手机打不通便放在了一边,随后看向纪姚:“我要去郝迁阳家看一看,你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
“我要跟你一起。”没等路存煦说完,纪姚就一把抱住他,小声地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路存煦也怕留下纪姚一个人胡思乱想,便点了点头叮嘱:“那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嗯。”纪姚弯了弯眉眼,心中确实一片冰凉。
仔细想想,无论是不是末世来临,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除路存煦之外的人的善意。
生父将他抛弃,生母懦弱无能,纵容养父对他动辄拳打脚踢,好不容易十多岁从那个窒息的家中逃了出去,又差点儿被人贩子抓走。
等到稍微长大一些,他去做工人家嫌他年纪小,去孤儿院院长又嫌他年纪大,海城那么大,却没有一处让他活下去的地方。
他靠着去黑店打工混着一日三餐,后来凭着一张好脸,混迹在各个酒吧里,被各种人盯上。
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唯有路存煦是真心待他的。
对他而言,这世界本就是末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这么想着,纪姚对外面的丧尸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亦步亦趋地跟着路存煦下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
门外的中年男人果然还没走,一直在撞击啃咬着栏杆。
明明已经咬碎了一口的牙齿,对方却似乎毫无所觉,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啃噬着栏杆。
路存煦见到这一幕,脸色微沉,现在的丧尸还是最低等的一级丧尸,他们的咬合力和攻击力都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迟钝。
大多数人只要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冷静观察丧尸的动作,便能从中找出破绽,彻底杀死丧尸。
可等到时间推进,丧尸却会不断地进化,等到以后,丧尸的咬合力会越来越强。
像这样的围栏,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咬碎攻进来。
到那时,对于普通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末世。
不过距离这一切的发生还有一段时间,这辈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
郝迁阳家虽然就在隔壁,可他们想过去,还是得把眼前这个丧尸给解决。
好在路存煦上辈子好歹是个自由猎人,若是论其他的或许不行,但是杀丧尸的经验却是再多不过了。
对于这种反应迟钝的丧尸,他甚至都不需要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直接稳准狠地一棍子捅进丧尸的眼窝,丧尸就会失去行动力,没一会儿就彻底倒在了地上。
以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就算路存煦把纪姚保护得再好,也不可避免地会让他碰到丧尸,因此这会儿也就没有避着对方,而是耐心地叮嘱:
“这种已经变异的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在医学上就已经判定死亡。
以后你若是遇到了,一定不要心慈手软,就算打不过或者不忍下手,也要立刻逃走,一定不要被他们抓到或者咬到,他们的身上都带着这种病毒。”
“嗯。”纪姚乖乖地道,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只分路存煦和其他人,他才不会心慈手软。
路存煦见他似乎适应良好,也微微松了口气,将院门再次关紧,这才带着纪姚向隔壁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科普:
“这种丧尸最脆弱的地方在头部,丧尸化之后,他们的头部就和饼干一样脆弱,只要头部受到重创,就能让丧尸完全失去行动力。”
纪姚微微疑惑地歪头看向路存煦,他总觉得路存煦知道的有点太多了,完全就不像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而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样。
路存煦假装没看到纪姚怀疑的目光,他本就无意隐瞒对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在前世把他弄丢了。
*
郝迁阳家离得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好在乡下地广人稀,这会儿这里丧尸还不是很多,路存煦一路又解决了一个丧尸,便顺利地到达了。
他先是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担心里面出了什么事,便纵身一跃,从院墙翻了进去。
末世之后,所有人的五感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进化,只是一开始,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之后,路存煦又迅速在里面开门把纪姚也放了进来,这才再度将院门锁上。
“有哭声。”纪姚乖乖地牵着手往屋里走,随后便听到细碎的哭泣声传入耳畔。
路存煦一愣,连忙将人护在身后带了进去,只见郝迁阳双眼无神地跪在地上,他的父亲就趴在他的面前,他的妻子抱着孩子缩在角落里失声哭泣。
路存煦见状快步上前,将郝父翻过身,只见郝父的眼睛不正常的突出,嘴巴以一种常人不可能的角度张大开来,应当是已经成为丧尸了。
而丧尸的额头中央正中着一根尖锐的冰棱,直直地刺入脑中,这会儿明显已经彻底死亡。
路存煦看了眼现场,很快就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拍了拍郝迁阳。
郝迁阳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路存煦的叫喊声中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的尸体,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一瞬间已是泪流满面:“我刚刚,杀了我爸。”
那根冰棱,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可他因为能感觉到是自己造成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郝迁阳一耳光便甩到了自己脸上,抱着父亲的尸体泣不成声。
在郝迁阳断断续续的哭声中,纪姚也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那段白光之后,郝迁阳和路存煦一样,都发烧昏迷了。
那时候手机打不通,郝迁阳的妻子也只能和纪姚一样给郝迁阳喂了药,又给他敷上毛巾降温。
偏偏郝父这会儿也有些低烧,郝迁阳的孩子也算懂事,便跟着母亲一块儿忙前忙后,一会儿照顾爷爷,一会儿照顾父亲。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的体温降下去一点,郝迁阳也不冒虚汗了,郝迁阳的妻子刚想把这好消息告诉郝父,就见到了已经变成丧尸的郝父。
好在郝父原本身体的年龄就很大了,动作没年轻的丧尸那么灵便,随后第一时间便朝郝迁阳的妻子扑了过去,好在郝迁阳的妻子及时发现躲了过去。
这时候孩子也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成了丧尸,还以为对方只是生病了,还小跑着到爷爷身边,想让他好好儿休息。
谁知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死死地盯着他,随后便像是发了疯一样朝自己扑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妻子抱着孩子躲避郝父的惊险过程。
可她带着一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跑过郝父,就在最后快被那尖锐的牙齿咬到的时候,郝迁阳终于醒了,连忙冲上去抱住了郝父。
可郝父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还是不顾一切地咬向郝迁阳的妻子,情急之下,郝迁阳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根冰棱,下一秒,那根冰棱就直直地刺入了郝父的脑中。
一切都静止了。
郝迁阳和他的妻儿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父亲突然间疯了,然后又突然间死了,再也没了呼吸。
路存煦闻言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郝迁阳的妻儿身上有没有伤口。
还好,大概是郝迁阳出来的及时,并没有他们被抓到,路存煦微微松了口气。
郝迁阳看到路存煦的反应,又想到对方让自己囤积物资,立时跳起来抓住了路存煦的手腕,急急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父亲,还有外面的那些……”
路存煦叹了口气,将末世辐射,还有丧尸化的事情告诉了几人,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所以,伯父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你的妻儿这会儿只怕也变成那吃人的怪物了。”
郝迁阳听完了路存煦的话,整个人都陷入了麻木之中,喃喃道:“所以,我爸早在我醒来之前就已经死了,外面那些变得和我爸一样的邻居们,也都已经死了,是吗?”
路存煦点了点头。
这时,郝迁阳的妻子刘莉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道:“老爷子前几天就身体不舒服了,量过了体温是低烧,而且一直不退,吃了两天药都没见好。
我以为是老人家体质差,恢复得慢,现在想来,可能那个时候就有征兆了。”
听到路存煦说被抓挠和啃咬过的人都会变成那种怪物,刘莉害怕的同时也是止不住地庆幸。
当时孩子朝他爷爷跑过去的时候,她就是觉得公公不对劲立刻把孩子抱开了,否则现在……
想到这里,刘莉一时间悲从中来,抱着郝迁阳无声地哭泣:“怎么会这样?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病毒,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不添乱的纪姚听了刘莉的话顿时脸色一变,他想到了自己,似乎也低烧了好长时间,也是吃药没有用。
“怎么了?”路存煦虽是在安慰郝迁阳,可也一直注意着纪姚,这会儿瞧见纪姚的神色不对,连忙出声询问。
纪姚摇了摇头,黏糊糊地贴上路存煦的手,淡淡地道:“没事。”
若是平时,郝迁阳夫妇见到这场景,指不定得问两句,可现下他们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尤其是刘莉,还记得昨日她公公还叮嘱她多吃点儿东西,别为了照顾郝迁阳先把自己给累病了,转眼间人就成了丧尸……
事实上,末世就是那么残酷。
大约是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又有几个丧尸慢吞吞地围了过来。
这几人,甚至都是郝迁阳认识的,附近的邻居,平日里还经常和他走动,可是现在,却成了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
他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便听路存煦的话,和路存煦一块儿将自家父亲的尸体埋了,随后又和路存煦一块儿将两家的院子加固了一下,确定短时间内除非不会有丧尸能攻进来,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他还有妻子,还有孩子,他不能垮掉,他还要保护他们。
路存煦知道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也没有多做停留,便带着纪姚回了家。
*
一回到房间,纪姚便蹬蹬蹬地跑上了楼,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当时路存煦说要带他度假,让他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收起来的时候,还好他把自己的小金库给带来了,否则,这东西只怕是以后都找不到了。
小盒子是他以前淘垃圾时候从旧工厂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因为盒子保存完好,他便带了回去,好当着收纳盒放放东西。
后来,他没东西玩儿,拿着小盒子盘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盒子中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玉佩。
他也不知道玉佩是什么材质,只知道这是自己倒霉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幸运,所以后来即使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他也没想过把玉佩卖了。
再后来,大概是这份幸运指引着他,遇到了路存煦。
后来,他的小金库渐渐充盈了起来,大多是路存煦送他的一些礼物,也有他自己攒的一些喜欢的小东西,杂七杂八的,有的挺值钱,有的只是图个喜欢。
“在看什么?”路存煦见他一回家就跑上了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进来的时候就见他蹲在地上看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这盒子应该是纪姚带来的,以前他在家里并没有见过。
纪姚见他过来,连忙起身跑上前,抱了抱手里的盒子,随后颇有些不舍又纠结地将盒子递给路存煦:“这是我攒下的一些小物件,你……”
说着,纪姚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垂着头闷闷地道:“要是我以后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保存它?”
他不想变成丧尸,他还没有追到路存煦,他还想和路存煦长长久久。
可是,如果真的会变成丧尸,他不想让自己丑陋的样子被路存煦看见,他希望路存煦的心里,自己永远是最好看的。
路存煦沉下脸,没好气地道:“说什么不在了,你……”
话还没说完,路存煦便被盒中的那枚玉佩吸引了注意,下意识将之拿起,皱了皱眉疑惑地道:“这个玉佩,是你的?”
纪姚见他对玉佩感兴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我小时候在垃圾场捡到的,就在这个盒子里,后来我就一直放在里面没有动过。”
路存煦脸色一沉,这枚玉佩,他上辈子见过,却不是在纪姚的小金库,而是在关文康的脖子上。
那段时间,他沉浸在失去纪姚的悲伤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注意对方的玉佩是什么时候带上的,至少末世前还没有。
纪姚失踪的事情,他其实也怀疑过,是不是在自己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只是他一直没有证据。
这大概也是,他和那些队友明明九死一生到达了京城,可是最后却没有待在一个团队里的原因吧。
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如今,得知那枚后来戴在关文康脖子上的玉佩一开始原本却是属于纪姚的。
当初,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纪姚的失踪,究竟和关文康他们几个有没有关系?
“阿煦?”纪姚见路存煦说着话呢突然就顿住了,小心地拉了拉对方的衣袖疑惑地开口。
路存煦回过神,捏着手里的玉佩,就见纪姚弯着眉眼开心地看着他:“你喜欢这个玉佩吗?那送给你了。”
虽然他很喜欢这枚玉佩,可是更喜欢路存煦,既然路存煦想要,那就送给他啦!
路存煦摇了摇头,只是还有些疑惑,只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雕刻的,就算当初关文康真的和纪姚的失踪有关,又为何要故意带上纪姚的玉佩,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认出来吗?
还是,有什么非戴不可的理由?
想到这里,路存煦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想起了关文康的双系异能。
关文康的双系异能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刚开始的一个月里,他只说自己是水系异能,他也一直只使用过水系的能力。
一直到纪姚失踪后,他们逃离了海城,关文康才突然说自己其实觉醒的是双异能,只是一开始大家都只觉醒了一个异能,他怕被当成异类,就没敢说。
现在想想,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关文康就戴上了这枚玉佩?
末世前,玉佩里藏有空间的小说他也没少看,这么想着,路存煦立时把玉佩塞到了纪姚手中。
“……怎么了?”纪姚有些委屈地瞪着路存煦,说好了送给他,他又突然把玉佩塞回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嫌弃他的礼物吗?
“咳。”路存煦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玉佩道:“这玉佩可能有点不一般,你感觉看看。”
“……”怎么感觉?纪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和路存煦不同,纪姚的年少时光几乎都在挣扎求生度过,根本没接触过网络小说,也没见过末世,对于路存煦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完全猜不到。
“……”见纪姚完全没感应,路存煦皱了皱眉,随后又出去找了个刀片过来,拿过纪姚的一根手指,心疼地道:“你忍一忍。”
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血,只是,他很想让纪姚觉醒出一个能力,这样即使发生什么意外,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别人也不敢轻易地动他。
纪姚一脸懵逼地看着路存煦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滴了一滴血落到玉佩身上,随后便立时拿了酒精给他的手消毒,又贴上了创口贴。
他从小就很能忍痛,这伤口也很小,其实并不怎么疼。
只是对他做这事儿的人是路存煦,纪姚立刻就委屈上了,娇气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路存煦仔细看了看纪姚,见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微微叹了口气,心道他可能是有些魔怔了。
或许,关文康觉醒的本就是双系异能,或许,他根本没戴过这个玉佩,只是自己记错了。
这么想着,路存煦刚想解释,就见纪姚突然愣在了原地,双眼陡然放空,明明在看着路存煦,又仿佛不在看着他。
“纪姚?”路存煦皱了皱眉,拿手在纪姚面前晃了一下,就见纪姚回过神,有些惊异地抓住自己的手道:“阿煦,我,我好像……”
纪姚下意识地抓过一旁的酒精瓶,下一秒,酒精瓶就从他的手中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酒精瓶又再一次出现。
“是异次元空间!”路存煦一阵欣喜,末世之后就有人觉醒了空间异能,可以囤积大量的物资。
而异次元空间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这意味着外界的东西无论放进去时是什么状态,拿出来就是什么状态,可以极大地延长食物的保质期。
也因此,空间异能者成了末世之后最受欢迎的异能者之一。
纪姚也很兴奋,刚才在玉佩将纪姚的血吸收至消失时,纪姚的脑海中就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画面,让他很快就理解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及其运作方式。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玉佩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只是第一滴血,便能让它认主,激活它体内自带的空间。
别看玉佩只小小一只,里面的空间却异常的大,至少有路家的几栋小洋楼那么大。
纪姚内视玉佩里的空间,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抓住路存煦的手。
只片刻的功夫,两人便连同玉佩消失在原地。
路存煦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瞬移一般,等刚刚站定,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这是你的空间?”路存煦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有些诧异地道。
据他所知,空间异能者的异次元空间处于绝对静止状态,是不能把人放进去的。
可现在,他呼吸顺畅,没有丝毫的障碍,这个里面,是一个与外界等同的,真正的空间世界!
“嗯。”纪姚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拉着路存煦的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小世界。
空间里还有一片小小的湖泊,传承记忆告诉他,湖泊里的水是可以喝的,而且对身体还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是什么好处,他才刚刚激活传承记忆,没来得及细看。
除了湖泊之外,空间里还有一片肥沃的土壤,正好路存煦买了很多种子,他们还可以在上面种地,等果实成熟,以后他们去到哪里都能有新鲜蔬菜吃了。
纪姚的心情很好,他漂泊二十年,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现在他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以后再也不用露宿街头了。
路存煦也很高兴,可高兴过后,想到这空间是怎么来的,心里便有些复杂了。
上辈子关文康所谓的空间异能,多半就是从这枚玉佩中得来的。
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他的空间里可以住人,也没说过他的空间里有水有地。
他们在去京城的路上,遇到过好多危险,甚至其中有两个朋友还因为被丧尸围攻直接送了命,可即使那个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将他们放进空间里过。
怕是他早就知道,这个空间很特殊,因而不敢告诉其他任何人。
更甚至,一到京城,就急急忙忙地和以前的队友分道扬镳,怕也是被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可见,纪姚的失踪绝对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路存煦的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