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184.5千米,10和08无法继续前行,暂时滞留原地,望救援,现已度过第一个风口,发现异兽异族冰雕,初步判断失去生命体征……我们即将前往冰域,保佑我们,不要成为那该死的其中一员——前锋军01。”
“5:33……抱歉我不知道时间准不准确,我们的距离测算仪已然报废,停留在184.6千米,我们很冷,07牺牲,他成了这里的一员……如果,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带回他的遗体——前锋军01。”
“应该是……5:40左右,冰域的风凌厉似刮骨刀……呼呼,呼……我们……我们还有五人……现继续向里深入,未发现具体目标,06牺牲,但我想……我们快了——前锋军0……”
“天黑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现有电子设备均无法使用,不晓得你们能不能接收到……但我想我们可能距离目标还有好一段距离,这里又黑又冷……不应该叫冰域,该叫冰狱,地狱的狱……”
“她说她也冷了……原来我们都是同样的……”
“……我不知道是几时,那该死的冰雕……它在装死……呵呵,它想活命,可惜它没干过我们……”
“带着热气的血……好喝……”
“沙……沙沙……风太大了……沙……差点又忘放……放扣子……”
……
传回的信息,断断续续直到“沙沙”声占据了这整个音频。
深夜,凌晨3点,山海基地后勤驻扎地已经向外又挪了将近5公里。
本该是休息的时间,此时这里却异常忙碌,调休设备的,救治伤员的,挠破头皮想法子的……没有喧嚣声,这里只有诡异的死寂,连个发脾气的人都没有。
因为无用,说的是此时的他们。
眼下的消息只能单方面传递,而位于寒冷圈外围的他们……消息的来源已经断断续续,可能……可能后头就收不到了吧……
沉默不知多久,蒋明远道:“不论接下来还有没有消息传回,明早7点t2进入。”
“把09盯死了,他一旦醒来立马给我消息。现在,除去待会值勤的,都他妈的给我滚去睡觉,我要你们的好精神,好状态,死了爹妈的样子装给谁看……”
废物!
……
林嘉萱怕黑,她讨厌黑暗。
真的,她此时恨不得闭上眼,再睁开,黑暗褪去,明日来临。
可惜,她不能。要是在这鬼地方睡着了……她想,她估计就再也醒不来。
背上的重量,压弯她的脊梁,她刚刚又送走了一名队员,即便搀扶着走,他也成了这里冰雕中的一份子。
冻成冰的他布满裂痕,好似一碰即碎的瓷娃娃……怎么人,就会好端端的走着走着变成冰呢?
“邹队,我同你说,你可别学前头那个那般不争气,我怕黑,胆子小,没你们这类人监督,我可能……”
“别……别学那些……懦夫。”
“呵,要是可以当懦夫我真真是巴不得,我怎么那么命苦?成了实验体,一个活儿接一个活儿,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每回都是送死任务。”
“……你,别那么想,拥有力量不是挺好的吗?你父母,你家人,你自己都得了实惠……享受应有的权利,就该为此负责,这是你该承担的义务……”
“也是应付的代价……别给我讲大道理,说的谁不懂是的,我自个儿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觉得累,我要是那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的人该多开心,快活呀!”
“说不定,早就跟随那一帮子人走了,自个儿逍遥快活,管它基地的死活,管那些普通人的性命……所以说,有时候真的羡慕他们,他们怎么做到冷心冷肺呢?”
“……你……你个……”邹良健涣散的精神实在想不到即斯文又文雅的骂人词,话说重了,就02这狗脾气说不得当场就翻脸,打道回府,让他们前期的付出一切打水漂。
话轻了……还不如不说来得好。
“喂?你该不会死了吧?”
“死沉的,死沉的,跟一块巨型冰一样。我可提前说啊,你真要死,就早些吱声,这样我好多节省点气力,心情一好,可能就继续往前走,也能探索的更远。”
“毕竟我爸妈,我姐,我弟,还有那便宜丈夫……怎么好死不死一家子都栽在这死鬼地方呢?说来说去都是这该死的世道。”
“我……我认同。”这一点,活在这个世道的人,不赞成都不行。
“你……你这样都算好了,一家子齐齐整整。”
“齐齐整整的死,对不对?”林嘉萱反问,一路走来,她是越走越没底。
说的悲观,想的悲哀,但还有试错的机会,她愿意拼上性命去赌一把,尽她所能。
她就是感概她这悲催的命呀!
“邹队,概念体灾厄生命,它长什么样?”
“鬼……鬼知道。”
“诡不知道,它们都成了这里头的一份子了,你瞧……”
“卧槽,诡……诡灵体,怎么会有它们?”邹良健顺着林嘉萱话头望去,差点没把他吓过气,好歹有了些精神头。
“那个是什么?像灯笼,还发着光。”邹良健问。
“好奇呀?凑过去瞧瞧?”
“你不是说,你胆子小吗?”
“小,当然小,是鼠胆,可那东西能发光呀!”
发光的东西可以驱散黑暗,即便红光瘆人。他们还得继续往前头走,温度表坏了,他们一路走来都是靠着冰雕指路。
这一片区域的冰雕估摸都是诡灵体,比他们前头遇上的异兽异族们高级,实力更强,也走的更远。
林嘉萱摘下“木人”灯笼头,用它的木柺嵌上,一个简易的提灯宣告完工,如果不注意那随时转动的独眼,其实它还蛮有韵味。
“砰!”
枪响,诡嚎,刺耳得紧。
两人的耳朵齐齐渗血,不过片刻它就凝成血痂,堵住双耳,世界一下子静谧。
风停了,瘆人的感觉消失了。
“你个仙人板板,他么的手欠啊?”林嘉萱嘴上骂骂咧咧,污言秽语齐出,好似被点燃的炸药桶,直接伸手,不做他想的捏爆灯笼眼。
汁水四溅,泛着荧光,有不少溅到林嘉萱手臂,“滋啦!滋啦!”好似要融掉她的手。
可惜呀,即便手不成人样,她却感受不到痛,她被冻麻了,就如当初她感觉不到冷一样。
红光笼罩的区域因此番操作,一度缩小到只有一米的距离,整个光亮暗淡了不少。
“手感怎么样?”邹良健意识传音。
“似铁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手欠?这下好了,看得见的区域缩小了一大半。”林嘉萱同样用精神力回答。
“我……诡不知道几点,反正四周一片黑暗,我与02遇见诡灵体,万幸……它死了,我们将它的头做成提灯,我朝它的眼睛开了一枪,我与02听不见,都是那诡家伙害的,世界安静下来,其实挺好的,我们还在向里继续深入。
姜教授在不?你媳妇真是条汉子——前锋军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