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了?”
“五天了!”
“有探险队回来?”
“有!且还不少。今日呈直线爆发,先头回来的多数是遇上突发状况无法继续前行的队伍,所带回的资料基本大同小异。”
“现最新情况是有一个巨大的寒冷圈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不断蔓延,其温度远不在我们人类所承受范围内。”
“而今回归的超凡者们绝大部分都是无法继续向里探索的队伍,他们请求技术支援。”
“技术支援……”蒋明远喃喃出声,心头不禁蔓延苦涩,他哪还有啥技术啊?
统共山海基地建立不过才几月,即便科技树呈火箭式攀升,在这短短时间内也无法研究出强力的抗寒设备,且在一众的专家团分析,这异常的寒冷可能不仅仅只涉及物质层面,灵魂和精神也可能含有。
不怪他们太过于高估,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朝着最大危机猜想,方便备战的同时,心理也得有个准备,
但他们一直偏向的是生物科技,就是眼下想取长补短,请求外部支援都不成。
先前与智脑的连接就呈时灵时不灵,而这两日直接就登不上,他们彻彻底底成了一座孤舟。
至于派人求援,只能是白送性命,唯一能指望的只能是自身。
“那带回的超凡生命呢?多吗?”蒋明远问。
回答的人面露难色,摇了摇头,“不多,基本都是雪原生命,现登记入数据库的有白皮兔,节膏雪虫,白荒狼嚎。至于海下的物种,难破冰层,且多数居于深海,浅海几近于无。”
“基地长,里头的多数都呈迁徙状。”
在时间的流逝下,伴着现状,所能捕捉的超凡生命只会日益减少。
他想问的是,他们就真的不能走吗?
天大地大,还容不下他们一处落脚地吗?
蒋明远面色一板,冷声道:“收起你心头的小心思,如今不比当初,我们早不是蓝星上的霸主种族,你觉得超凡了很厉害,膨胀了你的自信心,但我告诉你,没有资源的支撑,在这荒芜的雪原……你活不过一星期。”
“也不要想着分裂,将资源集中在小部分人身上,保小部分人存活,说的好听叫留火种,不好听叫贪生怕死,现在只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与基地共存亡。”
“你们可以走,但资源带不走一分一毫,我不想我的战士们寒心。哦,差点还忘了告诉你,即便闯过雪原,抵达另一座基地,他们也不会接纳你们,别忘了,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移动的感染源。”
“基地长,我不是。”被揭开心里的阴暗,虽难堪,虽龌蹉,但嘴上不能承认。
蒋明远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他们胆子即便再大,也不敢在冒基地的大不为。
他们如果那样做或许不用一星期,可能连基地的城墙都走不出就直接奔赴黄泉,眼前的基地长可不介意拿他们当杀鸡儆猴的鸡。
人心惶惶可不是说说就罢了。
蒋明远不是多么纠结的人,适当的恐吓即可,他只是不想对如今的属下兵刃相见,故才有这般一劝。
掠过这个话题,他直接吩咐道:“雪原生命拿去研究所,告诉他们我最迟要在今晚拿到它们仨的数据,于明日就安排基因变体手术,成功率最少要过百分之五十。”
“基地长,这……”恐怕不成。
“若有异议,让研究所那边的人亲自和我说,现在我们在跟死亡赛跑,一步迟步步迟,道理他们是懂的。在生存面前,适当的牺牲必不可缺。”
“与其担心这,担心那,还不如为自己的家人们多祈祈福,希望他们足够幸运,不要成为那百分之五十。”
……
晚九点二十,一则全基地通知惊醒死寂的山海人。
基因战士改造不再是全凭自愿,现列入强制项目,每一个山海人都会拿到号码牌,从蜂楼一层开始,不拘于男女老少。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活不活的下去?全靠自身幸运否,这是一次旧人类淘汰,新人类全面接管基地的开始。
很残酷,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况且,整个蓝星的人族早就经历过第一批筛查,现如今不过是人类自己亲自操刀罢了。
里头的差别不过是死的早或死的晚,是死的体面,还是冻成冰雕?命运已不在是自身做抉择。
恐慌,惧意,胆怯,痛哭,里头最害怕的是最早接到死亡号码牌的那批人,他们是作为先驱,是小白鼠一样的存在。
时间不足矣拔高基因变体的成功率,但足够的生命堆砌,熟练度增长,成功率拔高,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总之对死亡生出畏惧。
有英勇就义者,也有胆小鼠辈者,他们抗议,他们叫冤,他们愤恨这世道的不公,可他们的声音是那样的渺小,因为没有力量。
暴力镇压下,不见荡起分毫涟漪。
短暂的骚动很快被平息,基地的高武装力量可不是摆设。挑起动乱者,他们连蜂楼的门都走不出去。
这世道本就不公,没有付出,凭啥享受别人的庇护,冷眼旁观才是山海人的多数现状。
盖因这把火没烧到己身,也因他们是那群倒霉蛋的间接受益者,倒霉蛋们不过是在不出于自身意愿下被强制性充做实验体。
以前他们享受别人用生命博出的便利,如今不过是角色换作他们自己,这里头的滋味有多难明,他们只能自己品。
对他们,人们劝到还有50%的概率,这不是绝望是新生,相信自己,基地对他们还是好的。
可不是好的嘛!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那群人冷漠的看着四周,无奈的只能接受命运,逃不掉摆脱不了,勇敢成了唯一的选择,好在基地没做绝,现一门一户只出一人,顺着向蜂楼上层排,先轮上一遍,再接着重复,直至完成全基地超凡。
至于时间要多久,主抄刀者姜君泽也说不准,希望在寒冷圈降临前,完成新人类的全面更替。
他透过窗户,望外头的景,眼神没有聚焦,涣散着瞳孔,在漆黑的深夜里,基地中仅有少数的照明设施,昏黄的颇有几分恐怖色彩。
他已提前给他的亲人们去了电话,连带岳丈家一个不缺。人都有私心,他也不例外,让他们想方设法把号码牌排前,不要最前头的牺牲者,最好在一百到千名之间,处于前中段。
在有着一百名当实验者的前期,他有把握将手术的成功率推到65%左右,这仅限他个人,每一个抄刀者在成功率面前都是不一样的,大数据不变,小数据有着波动,期间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而参与手术的手术人员也不止眼前这少少的一批人,每人后头还跟着实习生,他们于和平时期是军人,是屠夫,是兽医,总之多少都是见过血,看过尸体的人群,一个词胆子大。
赶鸭子上架的是他们,受苦受难的是被改造的山海人,于他们手中必要诞生一批亡灵。
每一个熟手都是从失败开始,而这里还有个时间,越早改造者生存能力越强,面对寒冷的侵袭有更好的抗性,或许还是走不出蜂楼,但不至于冻死。
这也就是姜君泽不得不提醒他家人们的原因。
在此期间,他会亲自接手他家人们的改造,不放心其他人的同时,也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
这里得补充一点,每一位被改造成功的基因战士皆会背负自身的一笔基地债,需得再往后的时间偿还,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至与死亡,手术费用由基地财务部垫付,这是基地对山海人的最大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