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主任离开了刘大可的办公室,刘大可轻轻的合上文件夹,陷入了思考:薛部长,还有周思国的身影不时的映现刘大可的眼前,似乎两位领导在注视着自己,在说:把你那研究室副主任送给我吧。一位部长、一位主管副sheng长,作为一个厅长,自己都得罪不起啊,而那副主任只有一个。
在刘大可看来,决策就是如何确保利益最大化。经过慎重考虑,刘大可决定让研究室副主任到部里帮助工作。其理由是:虽然两位领导都看中了研究室副主任,但通过了解,似乎薛部长的心情更迫切,而部里的工作岗位更加重要,一旦那副主任真的能留在部长身边工作。不仅帮了薛部长一个大忙,那研究室副主任对自己也肯定会感恩戴德,自己就随时可以通过那副主任清楚的了解薛部长的动向,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自己发展都大有好处。更为重要的是,部里的借调函要比sf的电话记录早。而且薛部长和周思国二人私交不错,一旦周思国知道借调干部是薛部长提出来的,周思国对自己的决定也许会理解。作为szf的一个职能部门,虽然自己归省里领导,经费保障和ZZ人事关系全在省里,似乎省里对自己更重要些,但周思国只是要厅里出一个帮助工作的同志,似乎借调的心情远不如薛部长迫切,只要自己能把sf政研室的要求应付过去就可以了。更为重要的是,在刘大可的心中,对薛部长的感情远胜过周思国。
主意已定,刘大可打电话通知梁海星到其办公室。
一见梁海星,刘大可似乎又有了新的主意。刘大可欲言,似乎又觉得不妥,就将办公桌上研究室主任送来的文件夹递给了梁海星。梁海星不明何意,就疑惑的目光望了刘大可一眼,打开了文件夹,看了起来。刘大可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去马山任职前,曾在研究室工作过,我觉得你符合条件,你去sf帮助工作吧。”
听了刘大可的介绍,面对突如其来的临时工作变动,梁海星先是不由的一怔,很快又镇静了下来,心想:自己的理念与刘大可不一致,而且刘大可心里很清楚自己与黄厅长的关系,他肯定不会乐见自己在人事处这一重要岗位工作,待有合适的机会,随便找个理由将自己调整出去。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有合适的位置主动出击。梁海星很了解刘大可,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又担心刘大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将心思暴露给刘大可,会加深刘大可对自己的误解,会促使刘大可下定将自己调整出人事处的决心。梁海星不明刘大可此时的真实意图,不好表态,就两眼望着sf政研室的电话记录,微笑道:“长期在厅机关工作,对厅里有感情了,到新的岗位,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但我服从厅党组的决定,如果厅党组认为我帮助工作合适,我就去szf政研室帮助工作。”梁海星故意将“帮助工作”说得很重。
梁海星的目光仍紧紧的盯着手里的文件夹,似乎在努力发现什么。sf政研室的电话记录很短,梁海星终于看完了,看得很仔细,很认真,也很清楚。
突然间,梁海星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心情仍很平静,望着刘大可微微一笑,道:“刘厅长,我不符合条件吧?”梁海星说着将文件夹递给了刘大可,指着电话记录道:“刘厅长你看,这电话记录上清楚的写着,借调干部的条件是,从事政策研究工作的干部,或是领导干部副职。”
梁海星的话让刘大可感到意外,接过文件夹仔细一看,果然sf政研室对帮助工作的条件很明确。刘大可有些尴尬,又担心引起梁星的误解,就微微一笑,道:“作为人事处长你还不清楚啊,条件是人定的!我的主要考虑是,sf庙大,发展空间广。如果你想去,我帮你争取一下。作为身边的人,这样的好机会我想先留给你。”
什么发展空间啊,对方又没说是调动,是帮助工作,分明想借机把自己赶走。梁海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刘大可似乎看出了梁海星心思,见梁海星对去szf帮助工作并不感兴趣,更为重要的是,他担心此事如果让黄正刚知道了,会引起其不必要的误会:黄正刚临去省Rd前,故意将梁海星安排到人事处这一重要岗位,结果自己让其帮助工作。黄正刚前脚离开厅机关,自己接着就对其信任的人动手脚,这不明显与黄正刚作对吗?虽然黄正刚已去了省Rd,但余威仍在,因为一个去szf临时帮助工作的名额,惹恼了黄正刚,一旦此事发酵,就太不值了。刘大可没有再为难梁海星,就微笑道:“说实话,你去szf政研室帮助工作,我还真舍不得呢。既然你不想去,我也征求你意见了,这件事就翻片了。这样吧,按照部里的要求,让研究室副主任去部里帮忙,你们人事处抓紧报告部人事局,临行前,人事处安排一下,我单独请他吃顿饭,也算为其送行。去szf政研室帮助工作的事,由研究室提出人选,你们人事处配合一下。你把我的意见传达给研究室。”
梁海星离开了刘大可的办公室,刘大可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又陷入了思考,向省部领导汇报工作的情景再次不时的浮现其眼前,越发感到自己提出的率先超越发展战略有些外热内冷,就如同驴粪蛋子般外表光。虽然得到了省部认可,然而在系统内部反响平平,很沉闷,尤其是党组成员仍按过去的思维方式在指导工作,甚至很少提及超越发展战略。为此,刘大可成立了由办公室牵头,相关职能部门为成员的专门班子,自己亲任领导小组组长,以此做好后续推进工作,而且在前不久召开的任务落实会议上,自己明确提出厅党组成员带队到市局进行督导,然而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月,没有一位厅领导向自己汇报督导的事。想到这,刘大可心里感到有些堵,更明白自己的权威远没达到黄正刚的程度,厅党组成员似乎对自己这位新任厅长并不服气。
刘大可的权威受到了厅党组成员也是班子内部的直接挑战。而这在黄正刚主政期间,不可能发生,黄正刚不怒而畏,而眼下的厅领导根本没把刘大可当回事。有的厅领导在背后议论:他刘大可就是一个政客,作为一个投机者当上厅长,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吆五喝六?
刘大可的权威遭到了挑战,自己升任厅长才不到半年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任由眼前的局面发展下去,别说自己难有所作为,能顺利退休就不错了。而不甘寂寞的刘大可绝非等闲之辈。目前的局面必须改变。办公桌前,刘大可暗自思考着对策。
突然间,刘大可脑袋一阵轰鸣,气血冲顶,猛的一拍桌子,骂道:这样下去还了的,既然自己是正职,首先要把权威树立起来。刘大可打电话让机要秘书通知厅党组成员,马上召开党组会,专题研究率先超越发展战略推进工作,所有的专班成员单位主要负责同志参加,专班办公室主任通报情况,部署下步工作。
按照预定时间,刘大可、马顺亮和专班成员单位主要负责同志,还有列席会议的同志,已坐在了会议桌前,而其他厅党组成员却没有按时与会。这不明显在向自己叫板吗?
眼前的情景,虽然使刘大可心里很窝火,但其仍满脸微笑,和善的与陆续进入会议室的厅党组成员打着招呼。然而,最后一位走进会议室的吕大闯副厅长似乎对刘大可根本不买帐,来到自己的座位前,还没坐下,便瞪了办公室主任一眼,接着大发雷霆:“你们办公室懂不懂规矩,厅党组会议是干什么的?是全厅的最高领导机关,研究重大事项。按照ZZ原则,应该事先通报议题,给党组成员一个准备酝酿的时间,通知半小时后便开会,什么议题也不说,这党组会开得也太不严肃了吧?”
在厅党组,吕大闯排名曾列刘大可之前,属于资格较老的副厅长。
吕大闯的连珠炮般发问,似乎说到了其他厅党组成员的心里,七嘴八舌,对办公室主任纷纷提出批评。办公室主任很委屈,但又不好解释,无奈的目光望向刘大可。刘大可发现,办公室主任的双眼有些模糊,已噙满了泪。刘大可心里更清楚,吕大闯自恃资历比自己老,故意在众人面前喧泄对自己的不满。刘大可就想:黄正刚在任时,经常召开厅党组紧急会议,有时时间比今天的党组会还紧急,而党组成员却没有一人敢提意见,甚至都提前到会议室。刘大可更明白,此时绝不能发作,否则,结局更难收拾。刘大可安慰的目光望了办公室主任一眼,微笑道:“吕副厅长批评的有道理,以后你们下通知的时间尽量提前,给党组成员有个准备的时间。”刘大可一番话,似乎平息了吕大闯心中的怨气,吕大闯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