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大可急切的目光,梁海星没有回答,而是将文件夹递给了刘大可,道:“按你的要求,我对全省系统相关干部的花名册进行了整理。现呈送你,不知是否合乎要求。”
刘大可接过来一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因梁海星对全省系统干部的社会关系列的很清楚,刘大可很满意:“这表太有用了。”梁海星解释道:“前段时间就统计完了,一直想呈给你,因你比较忙,一直没在办公室,就拖到在现在。而这花名册,也不适合……”
刘大可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这花名册属于刘大可专用,不易让其他人知道。刘大可赞许的目光望了梁海星一眼。
见刘大可合上了文件夹,梁海星又将手里另一个文件夹呈给了刘大可,刘大可望着眼前的文件夹道:“这份资料先放到我这里吧,我抽空详细的看看。”梁海星便道:“这份资料就是送给厅长的。”
刘大可没再说什么,接过了梁海星递来的文件夹,抬头望了梁海星一眼,道:“什么内容啊?”梁海星不加思索道:“部政研室想从厅研究室借调干部到部机关帮助工作。”刘大可没再说什么,仔细审阅着部里的来函。部里的借调函很短,刘大可很快看完了。刘大可望着眼前的文件似乎有些犯难,就问道:“与部里联系了吗?部里是什么意见啊?怎么部政研室借调人,把文件发到了人事处?”
或许对刘大可很熟悉,梁海星没有多思,直接道:“现在部里对借调干部进行了规范,每个司局部门需要从地方厅局借调干部帮助工作,全部由部人事局办理。我通过部人事局了解到,从我厅借调干部到政研室帮助工作,是薛部长的意思。虽然按照ZZ程序,借调属于临时帮助工作,而且按照ZZ程序,部里只提条件,具体人选由派出单位审定。但薛部长的意思很明确,看中了厅研究室的副主任。我还了解到,表面是临时借调到部里帮助工作,实际上,是先考察,待工作一段时间后,如觉得还可以,就正式办理调动手续。”梁海星的回答,为刘大可提供了很多的参考信息。对梁海星如此细致的工作,刘大可很满意,眼前不时闪现着去部里汇报工作时的情景,尤其是薛部长对研究室副主任的写作能力非常认可。而眼下自己也非常需要那副主任,刘大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刘大可似乎还在心里犹豫,就道:“还有没有了解到其他的情况?”梁海星稍思忖后道:“我通过部人事局朋友进一步了解到,名义上,借调到部政研室帮助工作,实际上归部长办管理,主要负责陪同薛部长调研、讲话稿撰写等薛部长临时交办的一些文稿工作,薛部长对从我厅借调干部很重视,让我们务必认真对待。”
“这不是薛部长准备培养大秘吗?”听了梁海星进一步的情况介绍后,刘大可不由道。
突然间,刘大可似乎有了主意,对梁海星道:“先把文件放到我这里吧,我要好好的琢磨琢磨。必要时,我请示一下薛部长,然后再答复部里。”刘大可似乎担心引起梁海星的误会,就又笑道:“我们厅机关也需要文字过硬的干部啊。”忽然间,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也曾在研究室工作过,情况比我还熟悉。你们人事处要注意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要在全省系统善于发现文字材料过硬的干部,采取部里的做法,先借调到厅机关帮助工作,过一段时间后,觉得可以,再办理调动手续。”
见刘大可要将文件暂时留下来,梁海星就提醒道:“部人事局要求五天内函复。”刘大可微微一笑,道:“我看见了,放心吧,不会误事的。”
梁海星刚离开刘大可的办公室,研究室主任就拿着文件夹来到了刘大可面前。刘大可疑惑的目光望向研究室主任。未等刘大可发话,研究室主任便道:“szf政研室来的电话记录。”政研室主任说着,将文件夹呈给了刘大可。刘大可打开文件夹一看,不由的笑了,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商调函?”
研究室主任没有直接回答刘大可,而是道:“刘厅长,这是您的英明之处,也是您自己惹的事。”
刘大可不知此时研究室主任的心思,但又感觉好像对方不是在讽刺自己,更不会埋怨自己,就微微一笑:“怎么了?”
“和szf那帮兄弟们关系很铁,接到他们准备从咱厅里调人帮助工作的电话后,我就直接问他们,你们szf人才济济,而且从哪个部门借调个人还不小菜一碟啊。为什么单从我们厅里要人去帮助工作?而且也许你们不了解,刘厅长上任后,对工作抓得超常的紧,弄得我们天天加班,就这样,还有好多材料赶不出来呢。你们再从我们厅抽人帮忙,我们不更雪上加霜啊。哎,你猜对方怎么说啊?”那研究室主任一直望着刘大可的脸色道。
刘大可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微微一笑。也许那研究室主任知道刘大可不会回答,也没想能得到刘大可的回答,只是想吸引刘大可的注意,见刘大可在认真听自己的汇报,就继续道:“那哥们一听,就火了,直接对我说:兄弟,我知道你们忙。但这事的确不能怪你大哥。要怪,就怪你们刘厅长。”
刘大可一听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仍习惯的满脸微笑,望着那研究室主任,只是眉头不由的一皱。那研究室主任似乎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就道:“我当时一听也有些不高兴。因和那帮哥们关系很熟了,说话就很直接。我直接回怼那哥们:我们刘厅长咋了。那哥直接给我来了句:谁让你们刘厅长闲着没事,提什么率先超越发展战略呢。弄得sw书记、sheng长都先后作出重要批示。为此,我们还挨了熊,分管副sheng长直接批评我们:sheng长天天要求你们当好szf的脑外脑,天天让你们调研,站在全省的高度对工作进行谋划,可你们都谋划了什么?引起swszf如此高度重视的战略谋划,竟然出自省直一个职能部门,你们出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sf政研室的人吗?”
刘大可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sf政研室的同志在变相的表扬刘大可,加上厅研究室主任汇报时的绘声绘色,刘大可很开心。厅研究室主任又告诉刘大可:受我厅发展战略启发,根据sw书记和sheng长的提议,省里成立了率先超越发展办,具体工作由周思国副sheng长负责。周思国副sheng长要求由sf政研室牵头,从全省和各市相关部门抽人组成专班。sf政研室对我们厅的情况比较了解,感觉我们人手不是很足,而且主要想从各市抽人,因此起初没有将我们厅列入抽人计划。结果将专班人选送到周副sheng长后,周副sheng长当场就提出来,追根溯源,为什么我们厅没有派人参加。因此,他们只好赶紧给我们厅来电话,让我们抓紧报名。
虽然刘大可感觉研究室主任的话,有些冲,但又感到特别顺耳,心里听着很舒服。面对眼前sf政研室的电话记录,想起梁海星刚呈报的部借调函,都是上级机关,刘大可似乎有些为难。
突然间,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两眼望向厅研究室主任,笑道:“既然你和他们关系比较熟,那你去sf帮忙吧?”研究室主任心里很清楚,sf政研室发展空间比厅里要大,说是帮助工作,实际上是考察,如果表现好了,可以留在sf,而这似乎成了上调到大机关工作的定式,那研究室主任未加思考便答应了下来。然而,刘大可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副主任被部里借调,主任又要去szf帮助工作,那研究室的工作怎么运转啊,研究室可是个重要部门啊。再说,研究室的工作主要写材料,是为自己服务的,两个主任都离开了,将来谁为自己服务啊。也许研究室主任回答出乎刘大可的意料,刘大可疑惑的目光望了研究室主任一眼,笑道:“真的想离开机关了?”
长期在正职身边工作,研究室主任很理解厅领导尤其是正职的心思:最烦跳槽的干部,因为在正职看来,跳槽就意味着不安心本职工作,就是背叛。如果调动成功了还好,一旦调动不成功,将会失去正职的信任,个人发展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即使想调离机关也只能悄悄进行。
或许研究室主任担心引起刘大可误会,就急忙道:“作为下级,听从上级的指示是天职。我不想离开机关,但厅长您让我到sf帮助工作,如果我不同意,那不是公然违抗命令吗?”刘大可一听不由地笑了,道:“没想到你小子ZZ纪律观念还挺强啊。”刘大可话音刚落,研究室主任又道:“必须的。”
“先把文件放到我这里吧。我想想再答复。”刘大可微微一笑,道。
“厅长,sf的哥们还在等电话呢?”研究室主任望了文件夹一眼,道。刘大可望了研究室主任一眼,似乎有些有不满,道:“你在谁的领导下啊,刚才我还表扬你ZZ纪律观念强呢。现在却站在sf的立场上说话了,即使再急也得容我考虑一下吧。”研究室主任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促,就忙道:“对不起厅长,我错了。”研究室主任说着,又低声道:“厅长你误解我了,那帮小子得罪不起啊,我们上报的材料被省里转发全靠那帮哥们了。”刘大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