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是什么?玄术的一种吗?我怎么不知道?”玄门术法, 绝大多数玉衡几乎都知道, 但蛊虫却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原玉泽。
“不是。”原玉泽摇头,接着解释道, “南疆那边有一种特殊的传承, 名为巫蛊之术,而蛊虫就是其中关键, 施术之人,以特殊的方法, 将培养出来的蛊虫送进人体内,从而达到控制目标的目的……”
解释完之后, 原玉泽视线重新落到周先恒身上,“周先生与我说过他的情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 他身上应当是被人种下了情蛊, 所以才会十分突然的爱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女人。”
“不过南疆的巫蛊之术虽然特殊,原理却是与玄门术法差不多的, 绝大多数都有破解之法, 而情蛊算是其中比较简单的,只要找到寄生于体内的蛊虫, 将其完整取出,再彻底切断它与寄生对象之间的联系,基本上问题就解决了。”
这本来应该是喜事的,但是此刻, 周先恒的脸色却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眼中恐惧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显然,他在害怕。
至于害怕的东西……
……
王诺弦在听到原玉泽说她身上也有蛊虫的气息时,整个人都懵了,愣在那里。
因为王家之前请来的大师和先生,多数都以为周先恒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有怀疑那母子二人是不是人的,只有一个人提出了巫蛊之术的猜想,但是他表示自己在这方面无能为力。
这人也就是那个出事的大师。不过他也只知道周先恒的情况,而没有发现王诺弦身上的问题。
但是从那时候起,王诺弦就对巫蛊之术上了心,私底下查过很多,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情蛊’上。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考虑她和周先恒之间的事。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周先恒的错,只是心里那道坎始终没办法越过去。但不管以后怎么样,是为了孩子带着隔阂与不甘继续生活在一起也好,还是放弃七年的感情果断离婚也好,至少要把周先恒的事解决了。
可是现在,原玉泽一句话,将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痛苦与煎熬,甚至这些年来的一切,都衬成了一个荒唐又可悲的笑话。
王诺弦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然而当她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期盼看向周先恒,却见到一张苍白吓人的脸。
她忽然想起一些细节,就是那个提出巫蛊之术的大师,当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周先恒也在旁边,正给大师倒茶,结果一个不小心,茶水全洒了。
那时候谁也没多想,只以为周先恒是手抖了。
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意外。
……
“原先生,”王诺弦抬头,看着原玉泽,“你说的,我身上的蛊虫气息,也是情蛊吗?”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原玉泽与玉衡,先后开口。
“情蛊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你们二人身上的蛊虫气息,的确是一样的。”
“嗯,是同一个东西。”
“呵呵……”王诺弦弯起唇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周先恒被人种了情蛊,莫名其妙爱上了别的女人。而她同样被种下了情蛊,但是一直以来,心里就只有周先恒一个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时候的事?”王诺弦问。
周先恒垂下眼去,不敢直视她,声音微微颤抖的回答,“大四毕业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诺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还有那样的父母……从大二交往开始,到大四毕业,我一直没有安全感,经常会梦到你跟我说分手,而后惊醒……诺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跟你在一起,他们都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甩了我这只癞□□。”
“毕业季,分手季,很多人都说,你马上就会甩了我,然后跟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我那时候太害怕了诺诺,害怕你跟我分手,所以……”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情蛊。”王诺弦冷笑着接过他的话,“别说我那时候完全没有过要跟你分手的念头,就算真的有,那也是我的自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还是你觉得,我跟你交往了,就是你的所有物,必须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
“而且,你真的是大四毕业的时候,才给我下情蛊的吗?”王诺弦质问道。
当初她跟周先恒交往后,身边的朋友都问她为什么会看上这个除了成绩勉强拿得出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优点的人。
那时候,王诺弦的回答是‘因为他救了我,那时候其他人都跑了,只有他回来。’但事实上,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也正因为不知道,她才把救命之恩拿出来当理由。
后来这句话说得多了,她自己都相信了,且这些年来,跟周先恒相处,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可是现在看来,她对周先恒的爱,其实跟他对那个陌生的女人是差不多的。虽然有一层救命之恩在里面,但事实上,她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救了她就死心塌地爱上对方的人。她只会心怀感激,而后尽可能的报答对方。
周先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诺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了宝宝和贝贝,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吗?”
他口中的宝宝和贝贝,就是王诺弦一年前生下的龙凤胎。
而王诺弦之所以能在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后,还能坚持到如今没离婚,就是因为两个孩子。
或者说,在知道情蛊的存在之前,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但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为了孩子才忍耐到这一步的吗?这真的不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王诺弦没有回答周先恒,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到旁边的原玉泽身上,“原先生,请问有没有办法知道这个情蛊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原玉泽摇头,“抱歉,我对此道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王诺弦闻言,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继续问原玉泽,“那原先生你有没有办法除掉我身上的情蛊?”
话音才落下,就听周先恒惊恐的大喊,“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蠢话,脸色愈发惨白,下意识就想解释,“诺诺,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关心你,因为当初给我情蛊的人说过……说过一旦种下,就不能再取出来,否则就会死!”
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番话,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王诺弦,“诺诺,相信我好吗?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你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宝宝和……”
“所以你身上的情蛊,也不能除掉,对吗?”王诺弦打断他,冷声问道。
周先恒一时语塞。
只听王诺弦继续道,“也就是说,你想要我在你心里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对你不离不弃?然后等将来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问爸爸为什么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要给他们解释说‘爸爸他并不想这样,是不得已的,是那个坏女人的错,你们不要怪他’这样的话?甚至还要有心理准备,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再生一个孩子或几个孩子?”
王诺弦说到这里,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周先恒,我宁愿你是怕情蛊除掉之后我不再爱你才说出这样的话,而不是真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想让我去忍受那一切。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也未免太恶心了!”
“啊——”王诺弦说完话之后,毫无预兆的,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端的苍白,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将衣服都抓得变形了,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死死咬着唇,却依旧无法避免的,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诺诺!诺诺!”周先恒叫喊着,下意识想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然而还没能靠近王诺弦,斜里伸来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轻描淡写的,就将他拦下,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是原玉泽,只听他声音淡淡的说道,“你如果不想她死,就离她远一些。”
“你什么意思?”一瞬间,周先恒的表情有些狰狞。
“她靠着自己强烈的执念,挣脱了蛊虫的控制,但同时也导致她体内的蛊虫暴/动。现在是她在跟蛊虫交锋,如果赢了,就能彻底摆脱控制,若是输了,就只有死。而你是给她种下情蛊的人,你们之间有着一层特殊的联系,你的存在,还有你的想法,都会给蛊虫提供一定的力量。”
“所以你必须远离她,她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几乎是在原玉泽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先恒想也不想否认道,“不可能!”
他看着沙发上痛苦挣扎的王诺弦,眼神疯狂之余,又带着一丝残忍,“那个东西说过,被种下情蛊的人,根本不可能摆脱控制!就算有什么意外,蛊虫也会很快重新将其控制住,而不是杀死她!”
“你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高中同学来找我玩,所以更新依旧很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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