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来是老太太之前给我讲过,二来郭德纲的相声里边儿,白事会里也曾经提到过焰口施食。
那啥叫焰口呢?
说白了就是佛教那套说法,佛教里边儿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理论,叫六道轮回,分为三善道、三恶道,分别是天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人道还有地狱道,其中的饿鬼道说的就是地狱的饿鬼,这种饿鬼,不同于普通的死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枉死之鬼,他们喉咙细如针鼻,口吐火焰,无论是什么东西,进到他们嘴里都会化为灰烬,所以恶鬼要永世承受饥饿之苦。
而饿鬼的形象虽然各个时代,各个地区和派系略有不同以外,基本上也都是青面獠牙,瘦骨嶙峋的大肚子模样,就跟照片里的非洲难民似的。
所谓的焰口施食就是和尚通过法事将食物布施给饿鬼吃,通过这种方法来给自己或者原主积累功德,使他们进入轮回之时免遭饿鬼侵扰,同时积累善功,将来能投胎个好人家。
此时听图赖提起焰口施食,我便说道:“就是积累善功嘛。”
图赖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大陆所谓的焰口施食和我们这个布施其实是差不多的,当然,这只是对你们外人说,我们自己是有自己的说法的,所谓布施,就是要将自己的肉身施舍给饿鬼吃,模仿佛祖割肉喂鹰,只有这样,才能感化原主身体里的婴灵,将婴灵送走。”
话说到这里,图赖顿了顿,突然一种极其玩味的目光看着娇娇姐和我说道:“不然的话,你拿什么来感化婴灵?想想你们为什么把婴灵搞成持令讨报的小鬼,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凶啦,不做出点牺牲,人家凭什么走啊?”
说的虽说有点儿道理,但是我还是不想让娇娇姐吃。
毕竟之前冯姑姑跟我说过,有很多喇嘛喜欢在甘露丸里下一些恶咒,这玩意儿不得不防,虽说我有办法解决,但是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从源头上扼杀可能产生的危险是趋吉避凶的最基本原则嘛。
听我有这个疑惑,图赖笑道:“你放心,我是真正的断行者喇嘛来着,跟你们那些假喇嘛不一样,再者说了,我是胡建军介绍过来的,你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胡建军吗?”
心里默默想着,要是被这喇嘛坑了,我就去找老胡算账,我说道:“那行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图赖翘了翘嘴说道:“你还想有下次?我这甘露丸很贵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才不愿意给她吃嘞。”
说着便将甘露丸递给我,我递到娇娇姐跟前,又拿了杯水说道:“吃吧。”
娇娇姐脸色痛苦,我感觉我有点儿后悔把这玩意儿的成分告诉她了,他要是不知道,估计一股脑儿的就咽下去了。
不过娇娇姐也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她体内的小鬼儿送不走,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把甘露丸塞进嘴里,刚要喝水的时候,图赖喇嘛突然说道:“哎哎哎,不可以喝水的,不可以喝水,直接咽下去,而且不能嚼,整个咽下去。”
娇娇姐的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图赖,随即做了一个极度艰难的吞咽动作,听到咕噜一声,估计是给咽下去了。
此时,图赖喇嘛拿出铁炉上的茶壶,这是他之前就温好的,倒出了一杯酥油茶,随后又翘起兰花指,蘸了点儿清水冲着茶碗弹了弹,递给娇娇姐,一脸的庄重肃穆,说道:“喝了它。”
刚才咽下那么大个的丹药,娇娇姐都快噎死了,好容易见到杯水,赶紧拿到手里,咕咚两口就喝了个干净。
随即图赖喇嘛坐在原地说道:“这位小姐,你坐在我对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叫,不要喊,不要动,即便是有什么险象环生的情况发生,千万不要动啊,千万不要动,你记住,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好不好?”
随后图赖就开始念经,念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图赖喇嘛呼的站起来说道:“跟我走吧,去天台。”
来到天台之后,图赖席地坐在正对天台门口儿的位置,让娇娇姐隔着布施物坐在他对面儿,又将刚才的话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说道:“你放心,只要是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一定会把冤亲债主送走的,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
从图赖这一通叮嘱看得出来,虽说这人人品不咋地,但是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
娇娇姐依言坐在了隔着布施物的喇嘛对面儿,图赖喇嘛整了整僧袍,又将喇嘛们专属的帽子戴在了脑袋上,开始念起了经。
我看着他那帽子琢磨着,以后咱要有了钱非得养几个喇嘛不行,别的不干,就让他们拿脑袋给老子拖地,太他妈像墩布了这玩意儿,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卖不卖,卖的话买几个安上把儿回去墩地,估计能拖的很干净。
而此时,图赖喇嘛左手摇着转经筒,右手拿着一只不知道是人体上的哪个部位做成的骨笛,口中念念有词,不时的吹两下鼓笛,鼓笛传来的声音凄厉而又让人感觉到一阵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坐在布施物那头儿的娇娇姐开始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昏昏欲睡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经起了作用。
等到娇娇姐传来悠长细微的呼吸声的时候,图赖一睁眼说道:“可以啦。”
随机接过小星递过来的打火机,一把将面前的布施物点着。
本来被水浸湿的布施物却如同沾了汽油一样,呼的一下,整个如同小山般的布施物着了起来,我看了看天台附近的楼层,着这么大火,会不会惹来邻居的反感?
但是我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想必是邻居已经适应了这老喇嘛装神弄鬼的把戏。
这老喇嘛念着经,顺便不时的吹响骨笛,一边摇着转经筒的架势,还颇有那么几分高僧的风范。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离着那布施物大概两三米的距离,那布施物着起来,我感觉我的眉毛都快被烫卷了,如同毒蛇一般的热浪将我逼的后退好几步,贴到天台的边缘才感觉到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