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就从罗盘开始聊,然后聊鬼,聊神,再聊一些风水和驱邪方面儿的故事和经验之类的,他们不太懂,说白了不过是一些农民而已,本身没啥见识,不过凭着胆子大,盗墓挣了些钱,本质上,对于一些未知的事物还是充满好奇的。
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瞧不起农民,我家里本身也是农民出身,我也跟我爷爷,跟我父母,还有老太太在地里干过农活,对于农民的辛苦,我自然是深以为然,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也知道农民的局限性。
从这开始,我们一直聊到了晚上,等到大概11点左右的时候,老齐看了看表,对老周说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咱出发吧。”
老周点了点头,招呼我们出门儿。
我有些不理解,问黄二道:“二哥,咱这干嘛?”
黄二笑了笑,露出来缺了一颗门牙的嘴说道:“干啥去?倒斗儿去呗。”
我笑了笑,看来这黄二也没少看鬼吹灯,不过只是在心里笑了笑,之后却感觉到内心狂跳,想想我长这么大,连丧事都没参加过几回,突然就要跟这群盗墓贼下墓倒斗儿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于是便问道:“大晚上的去呀?”
老黄在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不晚上去还白天去呀?白天去了让人村民发现不得给咱们扭送派出所儿啊,傻小子。”
老黄说的也是,盗墓只有晚上去盗的,哪有大白天去到的,那不找死吗?
我配合的嘿嘿的傻笑了两声,便跟着众人上了车。
老周和老齐上了一辆黑色的老式桑塔纳,其他人上了一辆银白色的五菱宏光。
车开了一路,颠颠簸簸的来到了一个大沟的边儿上,我四下里看了看,别说灯光了,连个狗叫都没有,想必也是穷乡僻壤了。
手里捏着强光手电,四下照了照,又看了一圈,沟的两侧是垒的挺高的土地,上面种着约摸齐腰高的玉米。
想想这个时节,我们家那边儿的玉米已经快到肩膀头子了,这边儿可能是气候比较冷的缘故,所以长得有点儿慢。
黄二招呼着我去前边儿桑塔纳的后备箱里拿工具去,我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之前经常听一些混子里边的老人说“银捷达,黑普桑,后备箱里全是枪”,难不成他们要拿枪?
结果到了之后一打开,一看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蛇皮袋子,上面还写着尿素和碳酸氢铵。
老黄从面包车里拿来一把短柄的铲子,看到我在拿东西,用极重的陕西口音称黄二低吼道:“嘿,你个瓜怂!你是不是傻了?人家是干力气活儿的吗?你让人家干力气活儿缺心眼儿啊你?”
黄二傻乎乎的挠了挠头,把我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说道:“曹师傅,对不起哈,我把拿你当我们小兄弟儿了,那个啥,你别见怪啊。”
我自然不能见怪,不过看他们忙忙碌碌的拿着东西,我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我这架势,老齐招呼我说道:“别瞅着了,下去吧,盗洞在底下,咱去看看。”
我跟着老齐下到了沟底下,这沟约莫有四五米深,在接近沟底的位置是一个直径大概有半米多的盗洞,我拿出罗盘,假模假样的在附近转了一圈,好半晌才说道:“按照我们刚才过来的地势来看,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必是后来在此地开荒造成地形有所变化,不过,这里这条水沟应该是近几十年开挖的。”
我这话完全说的是废话,因为我刚才拿强光手电在沟的那头看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碑,上边写着“团结渠”三个大字儿,这显然是那个年代的产物。
说着,我又看了看沟底深处的一条水沟,说道:“刚才我拿手电筒照了,那水沟的边上好像还有死鱼,想必这里不是什么大吉之地,本身地势不好,容易积蓄阴气,再加上这水沟里有死鱼的尸体,说不得,这趟不太顺利呀。”
其实这也是废话,这沟里的水隐隐有些发黑发臭,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沟里肯定不干净,即便是有鱼也都是一些白条之类的小鱼儿。
至于水沟里边儿的死鱼嘛,倒也好理解,想必是附近的居民往那沟里倒垃圾,这垃圾里边儿但凡带着点儿农药或者化肥、洗衣粉什么的,里边儿的鱼就给药死了。
我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吓唬他们而已。
一旁的老齐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们钻进去看过一次,里边儿应该是个清朝大官的墓。”
我点了点头,仍旧是一副故作神秘的架势说道:“那就没错了,满清的蛮夷哪知道咱们汉人风水的精妙之处,难怪这国祚没有几百年就黄了,想来也是活该。”
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是把话题给转移开了。
当然,我不把话题转移开,他们要是接着往下问我,我也拽不出词儿来了。
一旁的老周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曹先生说的是,不过吧,这清朝的帝王将相离咱们已经很远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把里边儿的宝贝给都弄出来,得让这些宝贝见见光啊,咱哥儿几个也混点儿钱花。”
刚到地儿就图穷匕见了,这是让我马上下去的意思。
他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反倒不紧张了,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在场众人,随后施施然地坐在了坡上说道:“下去没问题呀,咱得把事儿说明白,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你们不方便说,到了地儿也该把事情说说了吧。”
众人看我如此轻松的状态,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互相看了看,老黄率先开口说道:“上次是我先下去的,下去之后那墓是大概有农村三间老房那么大,主墓室是一个不太大的椁,约么有……”
想了想,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包车,说道:“大概比他大一小点儿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