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迟钝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呃,这个毕竟是咱们学校里的学生吧,孩子们都不容易,你看如果事情不算太大的话,咱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嘛。”
我没跟他废话,只是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这事儿警察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开始调查了,您别问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这人我也不认识,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了,通知这件事儿他接手了。”
不管怎么着,先把事儿推开,一推256,寻仇作对,也找不到我身上。
不过我这么想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如果人家真的想找我麻烦的话,还找什么理由儿啊?
老校长听说这事儿已经被警察接手了,极其敷衍的对我说了几句客气话,随后便马上把电话挂了,想必是给认识的人儿打电话去了。
而我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要跟男的见个面儿,但是实际上足足拖了两天我才回到学校,由着校长安排跟男生见了面儿。
等到见到男生的时候,男生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我在校长办公室里等着他,好整以暇的看了看校长办公室里的摆设,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了看,这书根本就没人翻过,新的不成样子。
我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老校长也是喜欢装文化人。
又随手拿起校长办公桌前边儿的茶杯抿了一口,还不错,茶叶味儿也足,有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感,不知道这老头儿往茶里放的啥?
我正琢磨着呢,梆梆梆敲门的声音响起,我随口说了一声:“请进。”
就见男生拖着步子往里边挪,说是拖,我都有点儿看得起他,他几乎是拿脚底板蹭着进来的,低着头,佝偻着腰,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我随口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只是低低的哼唧了一声,不知道在说啥。
我说道:“坐,有啥事儿,咱俩商量着聊聊。”
那男生点了点头,一点儿都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了老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大拉拉的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想必是累的不行了。
趁着他喘出气的功夫,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就这几天的时间,他的头发已经不复我上次见到他时的油黑锃亮的模样,略微有些枯黄,甚至还有不少白头发从头皮里钻了出来,可想而知,这段时间他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我冷笑一声,想起这孙子前几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现在变成了这副落汤鸡的德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任你龟儿凶似鬼,也喝老子洗脚水,想到这一节,说话的时候难免就带了点儿嘲讽的意思,道:“怎么着不硬气啦?不是说想打我一顿吗,咋?打不动了?”
他苦笑一声说道:“我姥……校长说,你想见我?说,你能救我,你能救我吗?”
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但是从心底传出的那股子哀求的语气,能让我理解他现在的处境,但是他好像说了一个老什么,难不成想自称为“我老人家”?
我没说能不能救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救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把事儿说明白,只有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缘由,我才能救你一命,要不然神仙难救。”
孙小果抬着他眼皮看了看我,语气中带着点儿不耐烦的异味,说道:“救我就救我,能救就能救,干嘛那么多麻烦事儿?你要是没那本事救我,我就去找别人。”
这话说的有意思啊,我冲他笑了笑,而且是很自然,很随意的那种笑,我抱着肩膀说道:“行啊,你能找到别人救你一命,你就让他救你一命,不过话说回来,你找那师傅真不咋地,这鬼稍微凶一点儿就压不住了,难不成那师傅法力不行,还是道行不行?要不回头让我俩认识认识,斗斗法?”
有的时候跟聪明人说话,他就是方便,你说一件事,他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么一说,孙小果立即就明白,他目前弄成这副德行,肯定跟我有关系。
他眼神阴毒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换成一副可怜的模样说道:“大师,您就救救我吧,我也够不容易的了,现在被那三个鬼折腾的我连觉都睡不好,天天晚上。在我梦里对我又打又骂的,就连白天我都能感觉他们在我的后背压着我,一边骂我一边儿使劲儿捶我的脑瓜子。”
我挑了挑眉毛,说道:“我又没说不救你,你不愿意把实情透露出来,那我有什么办法?”
孙小果眯着眼睛,那眼睛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就好像贪官盯着即将被收缴走的财产时的模样。
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来说道:“不说不行吗?”
这句话说的差点儿把我逗笑了,我在他诧异的眼神之中笑了几秒钟之后,我语气森然的说道:“那你另请高明吧,我管不了。”
说完话,我头也不回,推开椅子就要往外走。
孙小果一见这架势,差点儿从沙发上扑过来说道:“别走别走别走,我说我说我都说不行吗。”
我转过头来,挑了挑眉毛,说到:“怎么,想通了?”
男生叹了一口气,语气颓丧的说道:“这事儿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认。”
随后,他便把事情的始末给我说了一遍。
陆雅静说的不错,这小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儿,上小学的时候,跟着一帮高年级的学生抽烟打架,上了初中之后,跟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有了勾连,甚至还认了一个道上的大哥做干爹。
那大哥刚刚20出头儿就多了个干儿子,自然是喜不自胜,还真把孙小果儿当成了亲儿子那么对待。
等到初中上完了之后,孙小果儿实在是上不下去了,父母自然知道儿子在学校里是个什么货色,也怕他在社会上惹出事儿来,于是便把他送到自强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