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马婶儿继续说道:“你姐是个苦命人,也怪不容易的,从你姐夫出事儿,你姐两天两夜没合眼,就在跟前儿守着你姐夫,家里人怕她累着了,就赶紧给送过去了。”
我拍了拍马婶儿的后背,说道:“婶儿,你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我姐夫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这话刚说完,马婶儿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带着哭腔说道:“你说咱家这是造了啥孽呀,咋出这么大事儿啊?你说我跟你马叔俩人儿一辈子也没干啥坏事儿啊,你说咱家里人?个个都是老实巴交的,你说咋能出这事儿呢?”
随后,马婶便抱着我轻声的哭了一小会儿。
要说马婶这人吧,也确实不错,对我也没的说,从我爹妈去世了之后,老太太对我不太好,那段时间马婶儿经常给我送点儿吃的,送点儿衣服什么的,后来我上了初中之后,也是马婶儿张罗着让我去大姐夫家的罐头厂里干活,而且还按一天80块钱的工资给我开支,这在当时的工价来说,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工资了。
但是怎么说呢,马婶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没啥见识,遇到事儿呢,也只能哭,其实我也知道,马婶儿但凡能帮到啥忙,他肯定不会只顾着哭,但是没办法,她也没上过学,也没啥见识,也没啥能力,能帮到姐夫,除了能替闺女分分忧,帮着照顾照顾姐夫之外,她真帮不上啥忙,让她哭两声儿也好。
等到马婶哭的差不多了,我看他精神不太好,便对马婶儿说道:“行,婶儿,你找个地儿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叔在里边儿吧。”
马婶儿点了点头,说道:“在里边儿,你去吧,看看有啥事儿?”
我进了病房之后,看到马叔正坐在大姐夫旁边儿,就那么呆愣愣的坐着,看样子好像也是休息不太好。
我给马叔打了个招呼,马叔有些疲惫的说道:“哎呀,强子来了呀,来来来,坐坐坐坐坐,你咋还来了呀?”
我勉强从脸上挤出个笑容说道:“那啥,二姐跟我说的,家里出这么大事儿,你咋不跟我说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马神父过年的时候跟我说的话,此时已经快过了正月了,马神父一直都没告诉我发生了啥事儿,估计他也不想麻烦我,可能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个孩子而已。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埋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劝马神父放宽心,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我便跟马神父聊起了天儿。
大概聊了有两三个小时吧,二姐推门进来说道:“你也去休息休息吧,那啥,我今天下午没课,我请了假了。”
马神父点了点头,说道:“不会耽误学校孩子们的功课吧?”
二姐摇了摇头,说道:“爸,你就放心吧,你看你都熬了好几天了,回去歇歇吧,那啥,强子,你把我爸送回去,回头你让他们好好歇歇。”
我点了点头,马神父却冲着二姐摆了摆手,有些埋怨的说道:“你看你这说的啥话,那强子有自己的事儿,你就别……”
还没等马神父说完,二姐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说爸呀,你也真是的,你还拿他当外人啊,都自己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行了,你们,你们俩赶紧回去吧,强子,你要好好劝劝我爸,这天底下谁也劝不动他,就你劝得动,你就帮帮忙儿吧。”
我在一旁也附和着说道:“对呀,马叔,咱就跟自己家人一样,不用跟我那么客气,再说了,天津那活儿我都辞了,我又没啥事儿,正好儿咱们轮换着。”
马神父抬头看了看我,他的个子大概有一米七,我比他高了十公分,他看我的时候需要微微仰头,他似乎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自家人没错,但是强子坐火车也累的够呛,也该让他休息休息,不至于一下火车就让他来给咱打替班儿嘛。”
我冲着马神父笑了笑,说道:“我说马叔,你就放心吧,我这身体没问题,我大小伙子,少睡两天觉没事儿,你岁数也不小了,好好歇歇吧。”
说完,我便不由分说的拽着马神父出了医院。
等到出了医院之后,看马神父这架势,估计开车费劲,我也不会开车,于是我们便打了个车奔大姐家的小区去。
之前大姐住哪个小区,我倒是没怎么去过,他们家我也没怎么去过。这次马神父说了地方之后,我来到这个小区,突然发现这小区地方还不错,算是市中心偏西一点。
前年的时候,马神父还跟我聊天儿,说最近几年,市区越往西的位置发展越好,越往东的地方越来越不行了,可能是因为靠近东北的原因吧,房价也跟着往下落,工资水平也上不去。
等到了大姐家之后,大姐在厨房做菜,马婶则是带着孩子在屋里玩儿,马神父领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大姐的饭也做好了,我帮着大姐把饭菜端上了桌子。
我正要招呼马婶儿吃饭的时候,马婶儿对我们说道:“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带着孩子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再回来,你们先聊啊。”
昨天通了一宿的宵,今天也没闲着,一天都没吃饭,我是饿的不行了,也没客气,拿起饭碗就吃,吃了一碗饭之后看了看大姐和马神父两个人都没动筷子,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那个姐,叔,你们倒是动筷子啊,这人是铁饭是钢,这要是没个好体格儿,咱也盯不住不是?首先呢……哎?”
我话说到一半儿,突然看到马神父和大姐的头顶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黑气,这似乎跟我当初在聪聪身上看到的粉色的雾气给我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而且从上次的经验来看,他们是看不到的,看着这股子黑色的雾气,我没来由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抓心挠肝儿的告诉我,这东西代表着厄运似的。